一家人说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做饭时候。欣兰和柳琴去做饭,福生和陆东俩人在这儿说着话。不一会儿,饭做好,一家人开始吃饭。这中间不时有得着信过来看彩电的邻居,可看到主家饭还没有吃,就不好意思停留,搭讪两句就又去了,这一现象直到天黑下来,海水和桂枝吃完饭过来才改变。
陆东、柳琴和海水、桂枝这两对好朋友已有两年没见面啦,这忽然一见面,亲热自然少不了。问候过后,虽然知道两下都已吃饭了,陆东还是进屋掂了瓶酒出来道:“海水,今黑任务不多,就这一瓶酒,干完看电视。”
海水看见,接过酒看了看,笑道:“唉,算了吧,都吃完饭了,你也刚回来,休息休息,改天吧!”
“酒都掂出来了,还说啥改天?!”陆东不依道。
“酒掂出来了我也不喝!但我也不让它浪费,我拿走不妥啦!”海水笑着说着把酒就别到怀里,瞅着陆东无赖道。
陆东一看,知道海水铁了心不打算喝,也没办法,想想自己本来就给他准备的有酒,此时既然这瓶酒没法再往回掂,还不如把另一瓶也给他,也省得自己再送。于是进屋又掂了瓶出来道:“我本来想着这瓶咱喝了,走时或回头再给你弄两瓶,可是你不喝;既然往回掂,我就再给你一瓶吧,也省得我给您送家去了。”
陆东说的滴水不漏,把刚才看似要损失的酒又给捞了回去。海水不知有这一出,便宜没沾上还失了颜面,心里窝火又发作不出来,只好对陆东道:“好,好,你记着啊,还欠我一瓶酒!”说笑着,把别到衣服里的酒又拿了出来,和后一瓶搁到了一块后,又对陆东道:“不知道你下午就回来啦,要早知道我就过来找你出去玩了,给你说吧,咱村现在变化可大啦!”
“这我都听我爸妈说过了,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天我回来一看,光咱村铺这路、架这路灯就不由得我不信了。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我们走还不到一半,这就应验了!”陆东道。
“是啊,谁会想到现在会发展这么快呢?连我们家桂枝都在厂里管人事啦!你说这要是柳琴和你在家,那不也得当个什么主任啦啥的?”海水开玩笑道。
“那也不一定,桂枝比我能干,在队里跑这些年就说明比我强。”柳琴听见,插话道。
“你别谦虚啦!你不回来你怎么知道,你要回来有的是机会!”桂枝不好意思道。
“嘿嘿,那是说哩,不行就是不行!再者,陆东俺俩也不比我爸我妈,他们都到了这年龄,想去那儿都是自由的,可陆东俺俩不行,他有工作,我在单位又是门岗又是保洁,干了这么多年,才给我转了集体户口,你说我怎么走啊?另外,还有鹏鹏的上学问题更关键,所以要我再回来恐怕也得到我爸妈这年龄了。”柳琴想着说道。
“是啊,这不比俺爸妈原来那时候,那时候有政策,要不然后来也迁不去,可即使那样,我妈也是费尽了周折。不过,说句实在的,我最烦迁过来迁过去的,到一个新环境需要好长时间才能适应,不像俺爸妈他俩回来这样,都是老街坊邻居,不用适应。”陆东道。
“城里就那样,你有生活圈,你认识人就多点,你要没有生活圈,那你就几乎认识不了什么人,就像俺俩这回回去,一看都是生面孔,所以到现在我们就认识俩做生意的人,所以有时候就觉得不舒服,还不如在老家这里哪。”欣兰听说,也忍不住插嘴道。
“哎,妈,说到这里啦,那我问您,俺爸您俩回来这么久了,准备啥时候回去呀?!”陆东道。
“回去?我看一时半会是不可能了,你想想看,当初小伟厂建在这儿的原因,一部分是为帮助咱村脱贫致富,一部分还因为你爸俺俩在这儿的原因,所以,后来他才让你爸帮着管理的,咱今个要是走了,他会咋想?那不是让他心凉吗?所以,我看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欣兰道。
“那怎么会回不去哪?您俩都是过六十的人啦,您把这事给我那兄弟一说,他肯定不会拦您们,要不然这样吧,我回头打电话给他说吧?”陆东提劲道。
看陆东要说,欣兰忙拦道:“不用!不用!你千万别打!你爸身体能动,干点活只当锻炼身体了。我的身体也没事,活动活动也挺好!”
福生这边也一样,他也担心陆东这样做,忙也叮嘱道:“陆东,不要打!你妈俺俩身体没事,在老家这样挺好,你要是真打了,俺俩回西京了,反而憋闷。就是不回去在这,到时再见孙伟和老太太,你妈俺俩也觉得对不起人。”
“那这算咋回事哩?您们把俺养大了,到老了您住的远远的,俺还咋尽赡养的义务呀!?”陆东看父母急了,只好笑道。
“这个不用管,你只管照顾好你两个妹子就好啦!你爸俺俩这老骨头这回回来,也算叶落归根,荣归故里啦。”欣兰道。
“就是,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呀!你妈俺俩就这儿啦!”福生看欣兰说的严肃,笑着活跃气氛道。
陆东道:“那也不知道当年您提那么大劲返城干啥呢,现在我们都在那儿,您们却回来啦,这见了我弟妹们咋说呢?”
“咋说?你就只当你妈我进了一次西京城又回来了不就成了啦,还想怎么说,再说就是时间长了点。”欣兰缓道。
桂枝在一旁,笑着看着。通过当年那事,她太知道眼前的这个欣兰婶的脾气,想着时就赞誉道:“您们再说也白了,我婶这人我知道,她宁可天下人负她,她绝不负天下人,她有委屈藏在心里,也不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要是做错了,她会一辈子不安生的,您们要不信,可以问问她!”
这些话一下说到了欣兰的心窝里,欣兰听了,禁不住笑道:“看来你们呀,谁也没有桂枝了解我!”说完,忽然又怕孩子们难堪,赶紧转话题道:“看电视吧,今个儿这彩电不看就浪费了。”
大家一看,这才转而看起了电视,把这页翻了过去。
接下来,过节的气氛便浓了起来,村民因为手里有了钱,大家办起年货来便不再抠抠索索,年货市场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春节该置办的吃的、喝的、新衣服、鞭炮、对联是应有尽有,大家兴高采烈的采购着,高兴着……
到了腊月二十六,陆南一家放假了,送回来一堆的年货后,临走时,陆东去送他,便把前天晚上的说话告诉了他,问他啥态度。陆南道:“哥,其实这没啥,只要咱父母高兴,他们在哪里生活都一样,这个您不用担心,至于咱弟兄俩谁赡养,我都没意见。”
听陆南这样说,陆东道:“你能这样想,我心就放心了!咱爸妈在老家这里,你离的近,将来肯定是你付出的多,不过这你放心,真到了咱爸妈老得不能动弹那一天,你嫂子俺俩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
“我知道,哥!这没事,你和嫂子就放心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听咱爸妈说过,我不知道该咋办,想给你说说。”陆南道。
“你说!”
“是这情况,有次我回来,正好小伟哥也回来了,他来看咱妈时,咱妈说想把老太太接过来一段时间,小伟哥也答应啦,可后来听咱妈说这事不知是因为老太太她原先部队的事没了还是因为咱这里条件的问题,一直没有成行,为这事咱妈心里一直犯嘀咕,就总想着把咱家房子给翻盖一下,安个空调了再接老太太,本来说今年她就想翻盖,可前段办厂这事咱爸忙不过来,所以就放下了,不过我觉得年后就说不准了,你看这事咋办?”
“这事呀,你别担心,做了十来年的生意了,咱爸妈手里有钱,咱就不说小伟年年给咱妈的钱啦,但就她存在小存门市上的钱她就用不完;我这回回来时,得坡就给我说了,想把咱妈的钱给她,可我不想经我手,就说让他给直接给咱妈,现在你这一说,正好可以了结她对老太太的这个心愿。”陆东道。
“那要是这样,我就不担心了,要不然到时我怕不够还得跑着借。”陆南道。
“没事,咱妈没条件她是不会说那话的,要不然一麻烦一圈人,就又犯了她的忌讳啦!你还不了解她的脾气!”陆东笑道。
“是!是!那我就放心啦!”
陆南说完,这才放心走了。
陆东记着这事,回到家里,得空便把回来时小存和得坡关于钱的事说给了母亲。欣兰一听,很高兴。本来这事她早就已经和福生计划好了,准备着过完年就开始付诸实践的,现在陆东一说,她更有了底气。可她转念又怕为这事耽误了陆东的工作,就有意不想让他插手,于是,便编了个谎叮嘱陆东道:“这事你不用管,你爸俺俩还没想好,想好了到时自有安排。”
听母亲这样说,本来还想往下问的陆东,只好放弃了想法。
回过头来,只剩下过年的事了。恰巧这时,老天爷也来凑齐了热闹,到了二十八、九两天,按风俗贴对联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正所谓瑞雪兆丰年,这样一来,大人小孩都彻底的融入到了过节的气氛当中,村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再加有村里的威风锣鼓整日里的四处敲着,不用说,这个年过的是再热闹不过。
当然因为有了彩电,欣兰一家的春节过得更是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