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黑子听说杀王虎的凶徒来了,不禁脸色大变,赶快向案底下钻去。脑袋是钻进去了,但屁股还在外面,翘得老高。
直至陆木腿和陆云天,元天和花无缺出现在公堂的时候,何黑子仍然往案底下钻,无奈身体肥胖,怎么也没法将整个人藏于案底之下。
“请问这里的巡检大人在么?”陆木腿一眼就看见了李班头,于是向他拱了拱手,问:“李班头也在呀,巡检大人不在?”
李班头以为陆木腿带着几个少年走近来就大开杀戒的,想不到却如此客气,不禁回礼道:“陆快刀呀,不,陆大侠,你们来这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们是来伸冤的!”陆木腿认真的说道。
“伸冤?”李班头一头雾水,望向陆木腿他们几个。“你们杀了王家兄弟,你们这么凶,有什么冤?”
陆木腿看见案台在抖动,就知道巡检大人就躲在后面。于是,和陆云天,元天他们向案台跪下,大声喊冤。
“大人我冤呀…….”陆木腿将跟王虎五兄弟合伙做生意说起,怎么被害,怎么被欺负,一五一十说到今天卖盐的事为止。
何巡检不得不从案台后面站起,向陆木腿打着哈哈。
陆木腿说到动情处,还把木腿递到案前请大人明鉴。说什么人证物证俱在,要请大人为小民伸冤呀!
何巡检看着那条木腿还带着血迹,顿时心惊胆跳,吓得脸如灰土。
“看来那王家几个也不是好东西,是罪有应得,可是,人家只斩你一条腿,你怎么差不多把王家都灭了,造成了轰动兰州的惨案,你叫本官怎么向上头交待呀?”何巡检对陆木腿点点头,表示对陆家的冤屈理解以及自己当官的困难。
陆木腿倒头便拜:“小民报仇心切,再说刀枪无情,结果才弄成这般的惨状,还请大人恕罪!”说着向花无缺招招手,从花无缺手中拿过一包银子,道:“对了,小民在镇外捡了些东西,卖了赚了些银子,小民想着卖了东西就应该交税,所以带了些银子来,第一次做生意不懂得规矩,以后还请巡检大人点拨点拔!”说着,就将手中的一包银子兰了上去。
李班头赶紧接过银子,呈到何巡检的案台上。
何巡检接过银子,掂了掂,脸上顿时喜笑颜开,道:“陆老汉呀,看来你确实是冤枉了的,你是个守法良民,哦,快起来,别跪着,地上冷,腿脚不方便,还是坐着好,来人呀,搬个椅子来!”
“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厚爱了!小民以后想在清隆镇做点小卖买,还望大人多多照顾!”陆木腿一付老实交巴的样子,诚惶诚恐的道。
何巡检又看了看手中的银子,顿时笑了。只要清隆镇多了几位懂规矩的商人,我何黑子就不愁捞不到钱!于是点点头,道:“好说,好说,只是王家那些人又怎样打发呢?”
此时,却见跪在陆木腿身边的少年抬起头,握着手中的刀,道:“这个请大人放心,小民自然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大不了,多杀几个人罢了。”说着,陆云天的双眸闪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凶光。
“啪!”
却不曾想到,陆木腿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陆云天的脸上。“大人面前你说什么!”接着又向何巡检赔笑道:“我家小儿没家教,乱说话,还请大人见谅!”
小小年纪居然这从狠,让何黑子不禁心中一跳。于是,只好打着哈哈道:“没事儿,没事儿!”
“大人公务在身,小民就不打扰了!”陆木腿说着把木腿穿好,在陆云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何巡检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才和元天和花无缺走出了公堂。
何巡检也客气的吩咐李班头相送,李班头跟着他们走出了衙门。
陆木腿又塞了十两银子在李班头手里,道:“李班头让你劳心了,兄弟我请你去喝几杯!”
“陆大侠太客气了,我这怎么好意思呢!”李班头一边抓紧银子,一边假惺惺的推让了几回,把众人送出大门,笑眯眯的把银子塞入怀中。
陆木腿和元天他们回到盐仓跟众人汇合,就有好消息传来,王家老二王争被鲁彪杀了,这消息实在太让人高兴了,王争死掉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王家报复了,可以在私盐这个行当里大展拳脚了,至于王家的那些家产,地盘,通道,还是以后再作打算吧!
有了本钱,就可以正大光明去边域进货了。
可是听清隆镇的商人说,到北域贩盐,是属于出境了,出关作生意,需要巡商道衙门发放通关文谍才可以出境。但通关文谍要呈报朝庭,才够够拿到通关交谍。
“本来是犯法的事儿,要通谍作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手中有刀,也贩不到盐回来!”元天淡然的道。
于是,又一个早晨,十个兄弟押着一支五十多匹的马队驰出了城门,一路向西驰去。
陆木腿带队,滚滚黄尘,一支马队慢慢的消失在天地的界线间。
向西的路,渐渐荒凉。
走了半个月,沙漠出现在面前。抬头一看,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城池,黄土地筑成的城墙,一面红旗插在城头上,大风掠过,猎猎作响,似乎在诉说边陲的落寞。
“这是个兵站,再往前,那是突厥人的领土了!”陆羽冲元天道。
“兵,那儿还有兵!”元天放眼一眺,果然看见城池中还驻守着边城。
元天赶快勒住马,让队伍停下,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但却见一支十多匹马的士兵冲了过来,呈半扇状向这边冲来。
“快把银子准备好,用来向官府的打尖!”元天胸有成竹的道。
不一会儿,十几匹马便来到元天面前。只见士兵们衣甲不齐,兵器陈旧,看见元天们不但不扯高气扬,还像见到亲人一般高兴的围上来,冲元天他们笑着。
这是士兵还是流放的刑犯呢?元天看着这些胡子拉碴的老兵,一时也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