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元天一声怒吼,右手一抬,一把匕首脱手而出,一道闪光掠过,正中那个校慰的脸面,匕首插入了脑袋之中。
那个还一脸得瑟的校慰仰面就倒了下去,身子抖了几抖,便没了声息。
十几个锦衣卫顿时就傻了眼,真想不到塞外的边民如此凶悍,一言不合,就杀人,根本没把朝廷的锦衣卫放在眼里。
刘知县的小女儿看见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官兵倒了下去,赶快止住哭声,摸了摸脖子,就转身往回跑。
此时,站成一排的锦衣卫正用一双凌厉的眼睛瞪着面对面的十几个衙役。双方同时握着钢刀,彼此瞪着眼睛,鼻子几乎碰在了一起。
“杀了这些假官差!”周小石突然叫了一声。
两拨人结果就干了起来,钢刀击得叮当作响,火花四溅。
十几个衙役对二十多个锦衣卫,那些鲜衣怒马的锦衣卫还是够凶的,加上人数占了优势,很快就把周小石那拨衙役击退,还有几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保护刘大人和家眷,回堡子!”元天边冲周小石叫着,一边挥起手中的刀,击退了三名锦衣卫。
使出的刀法,居然是江枫所授的十三式。第一次施出,如同电闪一般划过星空,淡淡的刀痕在空中弥漫。
只三招,只见一抹血光在刀锋中泛起,面前就有两个锦衣卫倒了下去。
“护刘大人!”周小石带着众衙役推着囚车,护着十几个戴着木枷的亲眷就往外走。
元天一人断后,手中的钢刀滴着血,连杀了三人,锦衣卫们赶快向后退了几步,不再与他缠斗。
但元天退,他们就进。紧跟其后,紧咬不放。
“死狗差,真是个疯狗!”元天骂了一句,从肩上取下长弓,搭箭便射。
但那些锦衣卫却贼精得很,看见对方放箭,也一个闪身,躲到了墙后或树后,也拿出了弓弩对射。
“吱,吱!”利箭破风而来,元天赶快一个急退,闪到了大门外。
“打架了,出人命了,快跑呀!”百姓们尖叫着,惊慌失措的四处奔跑,很快,整个街上,空无人烟,全跑回了家中,躲了起来。
寂静的大街只有轱辘碾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众衙役推着车,一路奔跑,径直向城门冲去。
当走近城门时,众人却傻了眼,城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锁上了。
囚车嗄然而止,众衙役抓着钢刀,目光盯着大门的门闩上。
正要冲上去,两支利箭从城头上射了下来。“嗖嗖”的破风声分外刺耳,箭尖直取站在囚车上的刘知县。
刘知县看着利箭飞来,能做的只有闭上双眼。
一道身影跃上了囚车上,大刀一格,硬生生的格开了利箭。
跃上来的正是周小石,险险的格开利箭后,正要喘口气,又有两支利箭飞下。
利箭眼看就到,挥刀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一个身影向利箭跃去,接着,大手一抄,把两支箭抄在手中,随之一扬,利箭径直向城头上飞去。
“呀!哎!”两声惨叫声同时响起,在惨叫声中,有两个弓箭手从城头上跌了下来。
元天猛的回头,却见后面的锦衣卫又追了上来。
更可怕的是,这些锦衣卫手中持着连弩,连绵不断的利箭像泼水般射来。
元天赶快让衙役推着囚车,护着刘知县的家眷退入城门的门洞之中。
但又有几位在后面的衙役被乱箭射中,倒了下去。
元天一边挥舞着钢刀,格开飞来的箭雨,一边让人挪过那些路边摆摊用的木板,挡在四周。
元天在木板后与锦衣卫对射,一边叫:“快把刘大人身上的枷锁砍开!”
“好!”周小石正要举刀,却听见刘知县叫:“砍不得,上面有朝廷的封条,动了就是死罪。”
周小石一听,举起的刀又垂下了。
“什么死罪不死罪的,现在不反抗才是死定了!”元天才不想跟他哆嗦,一刀将囚车的栏杆砍断,再举刀砍向知县身上的铁镣。
“叮当”的一声,火星四溅,但镣铐分毫未伤。再砍几刀,亦是如此。
周小石护着刘知县,手中的刀挥舞着,拼命的挡格着汹涌而来的利箭。
但连环弓弩的利箭连绵不绝,更让人绝望的是,利箭居然淬了毒,触之即死。众衙役来不及闪避,纷纷中箭。
很快,就只剩下周小石,李广义,吴狗儿三个衙役了。大门已经上锁,退无可退,后有追兵,虽然他们不懂得什么叫锦衣卫,但对方是京城来的上差,这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和他们作对不就是杀官造反么,刚才凭着一腔勇气上前拼杀,现在面临绝境,这三个衙役握刀的手都在发抖,显然是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元天唯有用木板挡着利箭,心中甚是郁闷。自从来到十里堡,每次杀敌,战斗都是大胜而归,从来没有吃过败仗。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京城来的锦衣卫确实战斗力很强,打起仗来很有章法,围追堵截样样精通,加上淬了毒的利箭,和连环弓弩,武器上占了优势,打了半天人家没死几人,自己这边却差不多全军覆没了,十三侠中老三,老五,老七也都折了,只剩下老六,老二,和吴狗儿了。
除此,就剩下刘知县的一家人了,偏偏他们又被铁镣锁着,那个刘青,是个用剑高手,此刻被铁镣木枷锁着,也一脸苍白,身体发料。
刘夫人和一个老妈子啼哭不止,刘知县坐在囚车里摇头哀叹。
“元天,你们走吧,这是我的劫数,自从我离开京城那天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刘知县伤心的道。
元天抖了抖嘴角,没有说话。举着弓,搭着箭,透过一个两寸见方的窟窿观察着敌情。
此时,却见锦衣卫们探头探脑的从墙后走出来,猫着腰溜着墙根向城门口摸过去。
“想跟城上的人汇合,门都没有。”元天暗骂着,一箭射出。
长箭凌空而飞,贯穿了为首一人的咽喉。
那些锦衣卫赶紧又缩了回去。
元天又转身看着城门上的大铜锁,毫不犹豫的就挥刀向铜链砍去。
暗运内力,倾尽全力,“叮当”的砍了六七刀,才将碗口粗的铜链砍断。
正欲推开大门,身后却传来惊呼:“不好,锦衣卫上来了。”
“上来,就杀了他们。”元天吼着,回身举弓阻击,可是一摸箭壶,心却冷了,尼玛的,却没箭了。
“你们带刘大人他们走,我挡着那些锦衣卫。”元天叫了一声,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手起刀落,热血飞溅。又把两个锦衣卫砍成了几截,吓得其他的锦衣卫赶快急退。
回头一看,周小石已经把城门推开,但却没有动。
“快走,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元天大叫。
没人回答他,大家目光呆滞的看着城门外的官路,只见路上,一队人马正奔了过来。
浩浩荡荡,足有上百余骑。更可怕的是,衣甲鲜明旌旗招展,当先一面黄旗上,赫然写着:“钦差”两字。
“朝廷的援兵来了,要走也走不了。”元天顿时也傻了眼。不要说刘知县他们了,就连元天自己也难逃一死了。没有马,没有箭,更没有长兵器,对方来的是钦差卫队,战斗力肯定不差,这回看来在劫难逃了。
元天长叹了一声,摇摇头,回到城门洞里,对刘知县摇了摇头,道:“刘大人,我已经尽力了,但也没办法了。”
没想到,刘知县却笑了起来:“元天,我没怨你。只是。。。。。”
此时,官兵骑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