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杀,雪花纷飞,一人一马,在满是尸体的街头上仁立。
“五郎,留下吧,咱们还是好兄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出元天那淡淡的声音。
陆云天胯下的战马不安的嘶鸣着,而陆云天却怒目圆睁,一双眼睛布满了血色,他长枪一指,吼道:“别逼我,我陆云天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此时,千斤闸开始缓缓升起,只见元天骑着马,出现在陆云天面前。
“九郎。”
“五郎。”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双方策马错身而过。陆云天策马冲出了城门,头也不回的远去。
一匹马疾冲而去的远处,是黑压压的铁骑疾冲而来,在天地间漫天遍野的铺开,直接向凉州城冲来。
突厥百万大军,倾巢而出。
凉州城内,到处荡漾着一股血腥味。韩正风的人头被一根长枪高高的挑起,在凉州军的陈前来回走动着,叛军的士气很快就崩溃了。众士兵纷纷缴械,举着手走出了陈地。
“主帅都被斩了,还打什么仗呢。”
“汉人打汉人,有什么意思呢。”士兵们边说边向侍卫亲军缴了械。
原本甘州军遭到袭击,损失惨重。几个大营都被凉州军攻陷,大批士兵被俘,史冷锋也被箭射伤,幸好麾下的罗马营战斗力强悍,奋勇杀敌,用长杆标枪刺杀,一次又一次击退了凉州军的攻击,并成功保护了主帅史冷锋。
两军正斗得热血乱溅,难分难解的时候,却有一个凉州传令兵冲了过来,大叫:“都停手,韩指挥有令,停止进攻,等待下一步命令。”
“停!”叛军将领听罢,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下令士兵们停止向甘州军营进攻。
凉州士兵们退了下来,帮伤员包扎伤口,喝着水,散懒的坐在地上,抹着汗,等待新命令的到来。
可是,刚退下不久,却见一个侍卫亲军用长枪挑着韩正风的人头骑着马冲了过来,说韩正风投靠突厥人,已被斩杀,快投降了吧。
众凉州军顿时傻了眼,咱们在这浴血奋战,主帅居然向突厥人投降,这仗怎么打呀。
几个叛将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向侍卫亲军投降。他们不敢向史冷锋投降,因为甘凉二军的积怨极深,谁也不敢保证大公子不会趁机报复。
突厥大军兵临城下,元天来不及找史冷锋商量,直接下令侍卫亲军和刚刚投降过来的凉州军登城备战。元天从知府里拿来的一盒金皮令箭,让侍卫亲军的旗牌官拿着令箭快马传令,又让人吹起了预警的号角,命令凡是凉州城内的兵,不管是谁的部属,一概登城抗击突厥大兵。
凉州各军迅速登上城头,进驻自己的防御位置。当士兵们刚爬上城头上时,往外一看,只见尘烟滚滚,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突厥大军踏着积雪正向城西方向冲来。
守城士兵乱哄哄的站在城头上,看着突厥大军正在缓缓逼来。
此时的突厥大军中,秃黑鲁大汗正在疑惑的看着城头上来回走动的士兵,心里暗暗吃惊,真是想不到凉州军如此凶悍,居然让三千精兵前锋铩羽而归,到底是什么人领的兵呢?
按原来的计划,是直接进城的。所以,突厥大军并未携带火炮和攻城重武器,而是只带着一些云梯和绳索而已,所以突厥大军虽然三十多万大军,但能派上用场的却不多,除了扛着云梯的几千步兵之外,剩下的数十万人只能在后面摇旗呐喊。
一队队骑兵向西城门冲去,但还没冲过吊桥,便被箭矢射杀。很快,就有数千骑兵被乱箭射死在吊桥的前方。
秃黑鲁大汗看着精心训练的骑兵被射杀,心痛得直皱眉,于是又下令步兵抬着云梯攻城,让弓箭手在后面朝城头上仰射作掩护。
凉州城城头上,甘州军和凉州军并肩作战,射箭的射箭,投滚石的投滚石,掷标枪的掷标枪。当两方的士兵紧紧站在一起,一起抗击来敌时,看着敌人一波接一波的倒下时,顿时相视而笑,心里都在说:“早应该这样了,都是汉人嘛,一至对敌才是该做的事呀。”
痛快淋漓的抗击突厥兵,大战两个时辰之后,搭向城头的几十架云梯全被砸得粉碎,向上爬的突厥士兵全部被射杀,被石头砸死,护城河内填满了突厥兵的尸体,高大的凉州城依然还在汉军的手中。
看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秃黑鲁大汗禁不住叹息,抚着胸口痛苦的下令撤兵。
看着小王子骑着马护在身边,看着他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不禁暗自欣慰。“幸好自已的儿子能全身而退,否则这次就亏大了。”秃黑鲁大汗心里想着。
“退了,突厥狗终于退了!”城头上一片欢呼,沸腾不已。凉州兵和甘州兵一起欢呼,还相互拥抱,经此一役,早就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初战告捷,军官们才想起该去知府衙门打探一下消息了。于是,纷纷命人前往衙门打听消息,很快,打听消息的士兵回来,说:“知府大人好着呢,此次正是他老人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诛杀了韩正风,平息了叛乱,并打败了突厥大军。”
众将领顿时恍然大悟,有的高兴得哈哈大笑,暗暗庆幸站对了队。有的却脸色一变,不敢吱声,暗自懊悔,跟着韩正风谋反,虽然又投降了一起抗击来犯之敌。希望能将功补过,知府大人能开恩不杀他们。
站在城头之上的史冷锋听得疑惑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呢?父亲不是中风了么,嘴歪眼斜不能说话,但又怎么能指挥侍卫亲军平乱拒敌呢?
应该还有高人在幕后操控吧?那个高人又是谁呢?
现在跟在史冷锋身边的只有一支罗马兵了,但这支部队还不算自己的嫡系呢,只是父亲派给自己指挥而已,只要父亲一支令箭就能把罗马营调走。
史冷锋肩膀被射中了一箭,流了不少血,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虽然韩正风被砍了头,但自己仍然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要那个站在父亲背后的人动一动心思,只要他想霸占凉州,自己就是第一个要铲除的,如果现在让自己去府邸议事,自己该不该去呢?
那人是谁呢?
正想着,却见自己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士兵终于回来了。望着急跑而来的士兵,心不禁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