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割成五块的陕军,用壕沟,战盾,长矛,长刀,弓箭作出反击,一时间,西凉军竟无法攻克,只能苦苦的将敌军包围着,僵持在那里。
一队西凉军刚靠近壕沟,就被无数的弓箭射来,刚用刀去格,又有十几支长矛刺出,正与其缠斗,枪声响了,十几杆火枪打了过来。
火药,铁珠穿透了士兵的胸膛,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队三十人的西凉兵顿时全倒在血泊之中。
“好!”陕军中顿时爆发出一类似野兽一般的吼叫声。
此时,另一队西凉兵正与一队陕军交战。
西凉兵大刀横砍,将几个陕军砍倒在马下。
西凉围军顿时欢呼了起来。
借着刀势,一个劲的猛砍。
迎战的陕军只有向自己的陈地退去。
缺口顿时打开,败兵从缺口逃入了陈地,但追兵也随尾而至,从趟开的缺口追了进去。
缺口瞬间收拢,一队三十人的孤兵顿时被五千多陕军围在了陈地中间。
朱占成和杨汉带队冲在前头,猛的抬头,目光所及,都是狞笑的敌兵和发着寒光的砍刀。
“坏了,追得太深了,孤军深入,是兵家之大忌啊!”朱占成看到四周尽是敌兵,说出的话带着几分颤抖,不经意的瞥了眼手中的刀,仍然有鲜血滴下,顿时又有几分豪气而生,毕竟,刚才就有三个敌兵死在这把砍刀上,这也够本了。
现在,再杀几个,那就赚大了。只是可惜,从此就不能跟着大帅,赵将军,还有兄弟们征战天下了。
他缓缓的叹了口气,侧目看了眼并行的杨汉,问:“兄弟,怕不怕?”
“怕个球,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杨汉扬了扬手中滴血的刀,几分傲然的叫。
身后二十八个勇士也跟着叫了起来:“对,杀一个够本,再杀一个。。。。。”
无数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众勇士不禁瞳孔一缩,就看见了无数的利箭撕裂着空气直射而来。
“射死他们!”
“干掉这群家伙!”
“吱,吱!”声中,是敌军的叫嚣声。
长刀乱舞,试图把像蝗虫一般的利箭格开。
“嘶!”战马嘶鸣,一双前脚急促的跳起,十几支利箭贯穿了战马的脖子,顺势刺向了马背上的骑兵。
黑甲护身,利箭从盔甲上滑落。
骑兵长长的舒了口气,利箭不可怕,我有盔甲护身,正在感怀中,身子猛的向前倾,一睁眼,只见坐骑正重重的摔倒,那马的脖子上,已经有十几个血洞,滚烫的鲜血,喷得一脸都是。
从马头上摔了出去,刚爬起来,就听见了震耳的炸膛声响起,几条火影就呼啸而来。
刚爬起来,躲也是来不及了,再说,身边除了倒下的战马就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兄弟们,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浓郁的火药味在四周弥漫,脸上有生痛的感觉,嘴里有股咸味在涌动。
努力睁着眼,只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兄弟们纷纷倒下,一抹接一抹血雾在眼前飞舞。
但没有惨叫声,只有一双双愤怒而不甘心的血红眼睛望向前方,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中喷出。
原本黑色的盔甲已经一片血红。
脚下的黑土地,也被染成了红色。
众士兵努力的站着,任凭身前背后的火枪向他们喷着炽热的火焰。
朱占成和杨汉被众兵围在中间,只能听到震耳的火枪声和看到滚烫的热血在飞溅,还有前后左右的火枪手肆意的扣着板机,和带着狞笑的杀意。
兄弟们没有倒下,大家手挽着手,构筑成一道像铜铁一般的防城,挡住了火热的子弹,挡住了烈火一般的死神,保护自己的队长,朱占成和杨汉。
朱占成和杨汉紧紧的抓着刀柄,看着狞笑的敌人,心却在滴血,在抽泣,看着自己的士兵,自己的兄弟为自己挡枪,这种感受,比死还难受。
几通射击过后,枪声终于停下来了,只见火枪队向两边分开,中间又闪出带刀的骑兵。
“这些西凉人是神人么?怎么中了这么多枪仍然不倒呢?”为首一个百夫长惊咦的叫着。
“难道他们有不死之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百夫长抓狂的叫着。
“你们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夫长冲身边的骑兵叫。
三十多个骑兵从马背上跳下,提着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站在中间的西凉兵逼近。
走近了,但地上全是血,有几个骑兵被血滑倒在地,但很快又爬了起来,骂咧咧的提着刀跟着众兵们向西凉兵走来。
越近,血腥味越浓,脚下的地越滑,越鲜红。
零乱的血脚印,正向那些像雕塑一般的西凉兵逼近。
走近一看,顿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些怒睁着双眼的士兵早已经没了气息,只是互相挽着手,死死的相互扣着,没有倒下去而已。
“哈,哈!都死透了,还硬撑着呢!”一个大胆的陕兵一前一推,一个满身是血的西凉兵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一个倒下了,那一圈人也跟着歪歪斜斜的倒下。
顿时,一陈欢呼声响起,像嗜血的狼一般,在血泊之上,十分肆意。
但笑声还没停,两把带血的大刀已经砍了出来。
大刀划过一道寒光,那个推倒尸休正在狂笑的士兵已经脑袋搬家。
那脑袋掉在地上,还是一脸笑容,看来,这货能笑着死,上天对他是很公道的了。
但那从脖子上划过的大刀没有半分停留,刀一旋,又劈向了一个士兵的脸面。
杨汉一脸是泪,但一双眼睛已经血红,无尽的杀意喷射而出,手中的刀呼啸着,尽是向敌人的脖子,脸面直劈。
还在狂笑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提刀,就被大刀劈飞了脑袋,能反应过来的是后面几个摔得一身是血的士兵,他们几个不是提刀相迎,而是转身就跑。
大刀从头上划过,双脚又是一滑,重重的摔倒在血地之中,几个打滚,终于避开了那气势汹汹的大刀。
不敢回头,而是爬起来就向自己的队伍跑去。
走得越快,越安全,逃命要紧。
朱占成和杨汉也摔在血地上,手中的大刀一竖,插着血地,两人才再次站起。
猛的抬头,看见的是黑压压的敌兵,刀尖,矛头,枪口,全指向了他们。
而几个血人正从他俩的刀下向前狂奔。
砍了几刀,那几个人已经连爬带滚向前狂奔,险险避开了凌厉的刀锋。
突然,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和利箭的撕鸣声。
围着的陕军突然闪出一个大缺口,那几个血人仍然从缺口向前撤足狂奔。
当冲出上百米时,被无数的利箭和火舌击中,瞬间被吞噬,重重的摔倒在地。
朱占成和杨汉看见是自己队伍那边开枪,射箭,还把敌人砸开了个缺口,顿时大喜,也加快了脚步,向前急冲。
眼看就来到了陈地的边缘,跃过一条濠均,就能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已经能听到百夫长和战友们的叫声了,两人大喜,纵身一跃。
但身后却响起了破风声。
回过神来的敌兵,开始放箭了。
两人只觉脖子上有一道冷风掠过,再向前走几步,就已经无力,当伸手向前时,双脚已经不听使唤。
看着一张张急得涨红的脸,朱占成和杨汉只能努力的笑了笑,再也不能迈动脚步了,只能重重的扑倒。
原谅我吧,再也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了,再也不能一起光复大汉了。
赵铁蛋和元天正在大军后面的指挥帐上,用远望镜看着这一幕。
看着朱占成和杨汉倒在利箭之下,不禁重重的握着拳头,打了一下旗杆。
“唉,又被杀了三十名勇士,这般耗下去,不知道多少士兵死在这场战争之中。”赵铁蛋婉息着说。
元天深有同感的点头:“原本以为陕军不堪一击,却想不到过分的强悍,一场歼灭战却打成了消耗战了!”
“那些龟孙子缩在陈地里,利用壕沟,火枪,木栏阻击,那算什么英雄,有种的出来,轰轰烈烈的干一场,那才叫本事!”
赵铁蛋咬着牙骂。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痛无比,原本稳操胜券的心,已经爆燥了起来。
“一郎,你作为这支军队的总指挥,要掌控全局,不要为损失一兵一卒而失去了冷静。”元天仍然不悲不喜的道。
“我能冷静么?大帅你看,那边的骑兵又发起攻击了!”
元天举起远望镜,只见一百多个西凉骑兵已经向三百多名骑兵对陈,在双方陈地中间,拼杀了起来。
“看来,彼此都是那么有血性!”看着那些骑兵,元天就不禁想起自己,在凉州,自己仅带着十三个兄弟,就出城去狙击突厥百万大兵。
赵铁蛋把远望镜放下,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惨烈的对杀,而是望向被大军分割成五块的敌陈中。
“如果有大炮,向敌陈轰炸,那些缩着的龟孙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赵铁蛋缓缓的道。
“大炮?”元天不禁笑了,道:“是呀,只有炮火,让这些陕军能够团灭,能从缩着的陈地中跑出来。只有出来了,打散了,那才能把陕军歼灭!一郎,你这个主意不错!”元天赞道。
“问题是,那儿有大炮呀,总不能回凉州拉吧,几百里地,拉到这,黄花菜都凉了!”赵铁蛋带着几分失望的说。
“大炮?让我想想!”元天把远望镜放下,仔细的思讨了起来。
“这方圆一带,那儿能找到大炮呢?”元天自言自语的说着。
“对,兰州就有,范东育那儿不是有十几门大口径的火炮么?”元天顿时笑了起来。
“我能找到大炮,一郎你等着看好戏就是!”元天露出了十足的笑意。
“你打算向范大人那里借?拉倒吧,他得用来守城呢,那舍得借给你用?”赵铁蛋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山人自有妙计!”元天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他真的这就去借大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