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唯独却不愿将妻子的位置留给她。为何明明为了付出了这么多,却又去宠幸晴烟。若是他喜欢他的未婚妻,她可以不在乎。但他为何,又要一次次救她于水火。让她在他的爱下沉沦,自此迷失了前行的方向。
爱是甜蜜的陷阱,即便她前世今生冷漠无常。毅力超过常人,却也掉进陷阱难以自拔。以至于,这一次将她逼上了绝路!
若不是哥哥,她断然不会知道在江山和她面前。她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若不是哥哥,她也不会知道原来颜晴烟才是他的爱。她其实一直都不过是个棋子,一颗比较金贵的棋子罢了。
可即便她想得如此透彻,而脑海中还是磨灭不了那个人的身影?
君澜风,若他此刻来救她。她会不会听他的一些解释?
一支箭射过那男人的手,景月儿忽然感觉脖子一松。生命再次回到自己手里。
他来了?
景月儿转过身,抱着一丝希翼。看到的却是青枫的身影……
她唇角竟是一僵。
“三小姐,等着。属下这便来救你。”
青枫带着几个武功极好的侍卫,一路飞檐走壁的踏着那桥走过来。到了半路,便也射出一箭保存他心中主母的贞洁。那被射之人嗷嗷直叫。
“快把那桥砍断!快。”
见有人过来,柳鸿风连忙命令。届时,有人飞快的走过去。挥动着剑便狠狠的砍。青枫更是争分夺秒的跑过来,只想着靠一己之力将景月儿交给主子。
几人即便脚步再轻,但在那些人极力砍伐之下。那桥渐渐的断裂。而青枫,只差最后几十步便走到底。
但无奈的是,那桥断裂之后几人便随着桥也一起坠落。青枫和几个暗卫抓住那断桥,一路又朝着原地攀爬。
“哈哈哈哈……”
那凤凰山的数百个山贼见青枫坠落,粗狂的笑传遍整个山头。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双清澈的凤眸看着这一切。古井无波,那般沉重老练。又好像将一切事情都不放在眼里。她颤了颤眸,渐渐的站起来。
“笑什么?你那脖颈之处插的簪子湛了剧毒,你活不过明日。”
她拉下眼皮,说得就好像是天气一般。柳鸿风的脸色顿时变了,望着景月儿有一刻,想将她撕裂的冲动。可偏偏,对于柳鸿风的脸色景月儿硬是一点都没在乎。
她视线移向在天梯山奋力攀爬的青枫,他的力气到底是比不过君澜风。若是君澜风,即便是用飞的。他也能将这凤凰山灭得一个都不剩。可惜,他却没有来。
他没来也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有一件事比她更加重要。所以他没来!
她看了看天,不禁冷笑。今日他能为了那件事将她丢在这里,连她的生命都不在乎。那么,下一次便也能为了下一件事。将她置于死地!
那一瞬间她景月儿算是真的死心了,彻彻底底的死心了。皇权,是男人的命。
景月儿敛了敛眼皮子,风轻云淡的道了句:“青枫,回去告诉你主子。让他抱死皇权。若有下辈子,我定不会再任他玩弄!”
“三小姐……”
青枫抓住那攀梯的手一顿,瞬间朝着景月儿的方向看来。
她脱下喜服,随手丢给柳鸿风。只着一身中衣!身子微微向下倾斜,旋即身子轻飘飘的落下。她从凤凰山上坠落下去了。她知道,此刻她除了跳下去。别无选择!
这条路是他逼他的,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没有资格去后悔!
青枫吓得脸色铁青,半只手软了。最后还是别人拉她上去的。
同时,柳鸿风以及凤凰山上所有人皆是一愣。
“主母……”
他声音极淡,脸色铁青。浑身无数次的颤抖着。那一刻,青枫就像是心死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景月儿跳下去,却是只能在一旁看着。
凤凰山,他原本便知道他攻不下来。可为了让主子安心的去皇宫,他才发誓定会将景月儿带回去。可如今……他该用什么面目去见主子。主子若是知道这事,青枫难以想象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青枫甚至是想着就这样跳下去,随景月儿而去。若不是那些人劝慰,他早就已经跳下去。毕竟,如今他已经无颜再回去见主子……
皇宫
龙仪殿金碧辉煌,华灯璀璨。而在龙仪殿的上方笼罩着一片阴云,宽敞的殿外跪着一批文武重臣。个个低头,不敢出一言。
殿内,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散在风中。一群太医在身边守候,无数次的把脉却终是摇头。只有一名稍好的太医,在一旁为炎帝扎针续命。
榻的一边,坐着正宫皇后。他的前侧,跪着炎帝的八名皇子以及七名公主。最大的二十三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唯独颜玉箫不在!
“萧儿为何不在?”
缠绵病榻的炎帝口气有些吃力,额上汗珠滚滚而落。
“萧哥哥这几日为父皇批阅奏折,许是累了。如今亦然和父皇一般,缠绵病榻怕是起不来床了。”一位十来岁的小公主说了句。
“唉……”
炎帝眉睫不禁蹙了蹙,一脸的惋惜:“萧儿年纪轻轻,怎会……”
“如今皇上病成这样,他作为太子怎能不来?来人,去告诉萧儿。就算是让人抬,也要把他抬来。”皇后厉色道。
“皇后……”
炎帝挣扎着起来,声音更加吃力。引得一阵猛咳。
“皇上!”皇后连忙扶着她躺平,看向颜玉陌:“陌儿,还不为你父皇倒杯茶来。”
“是”
颜玉陌起身,点了点头。连忙将一旁皇后亲自为炎帝泡的舒心茶端过去。那茶,炎帝病得那段时间极其爱喝。而且总觉得喝了心里会好受些。
炎帝喝了一点便没有再喝了,面色苍白的再次躺会榻上。
“不用去请了,萧儿辛苦朕……一直知道。让他休息吧。”炎帝闭了闭目:“朕怕是不行了,以后这宫中……”
“皇上不会有事的。”
皇后立马打断炎帝的话,哭泣道:“皇上还要好好栽培陌儿,让他变得和萧儿一般强大。日后成为萧儿的左膀右臂。”
“朕其实也想。”
他伸手伸手,想着在抚摸一下皇后那如玉的脸庞。而手愣了半响,终是再次无力的抬起:“这龙炎的江山,只能交给孩子们了。”他长叹一口气。
“皇上,夜卿王求见。”有侍者来报。
炎帝浑身一僵,半响才反应过来。又阖了阖眸:“让他进来!”说罢,又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罢。”
“是!”
众人起身,渐渐的走出屋子。整个殿内,除了炎帝再无任何人。不多时,君澜风走进殿内。炎帝仰躺着,目光微微侧着。整个身子看起来伟岸挺拔,紫衣翩然。俊逸温润,而那凤眸之处却时常闪烁着惊世骇俗的目光。时常泛起杀气,故而又冷冽嗜血。
炎帝收回视线,心中隐隐作痛。
“臣参见皇上!”
君澜风微微躬身,而在炎帝心中却似乎觉得极其讽刺。
“澜风……”他深吸一口气,“朕待你不薄,那日的事纯属误会。只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误会?”君澜风不禁蹙眉,冷笑一声:“皇上对臣的误会太多了,从小到大都在误会臣。比如,罚我在幽冥城中与暗卫相斗。在暗格中的层层机关之中夹缝求生。又或者是,在宫宴上当面羞辱罚我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这些,哪次又不是误会?”
“君澜风!”
炎帝气得病色发红,连连咳嗽几声:“夜卿王府通敌卖过,原本该一一诛。朕感念老王爷不易,这才将你留在身边亲自教养。难道你的一身本事若非在我严苛训练下,你能得到吗?”
君澜风不语
“朕保存夜卿王府一脉,却不想,你恩将仇报。多年来一直与朕作对。”
炎帝气急,“若是知道,朕多年前就应该了劫了。”
“你保存夜卿王府一脉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谁不知道当年父亲的死朝中多少朝臣不满。君家一门忠心,你杀了父亲这朝中多少大臣不满。你知道他们明里不说暗地里也不会服气。也正是这个原因你才将我留在身边,堵住悠悠众口。以显得你宽大仁慈。而你心中其实很不满意我的存在,于是又背后肆虐。”
“你……”
炎帝不想,君澜风将他的心思分析得如此通透。顿时他想辩解,却是哑口无言。
“既然如此,你又想怎样?”炎帝咬牙,滔天怒意。
“朕都要死了,你还想怎样?”
可他后年那句话却又显得有些无奈,像是有求的意味在里面。可奈何帝王的尊严摆在那里,老脸始终扯不开最后的一层皮。
“你放心,你死了我会继续祸害你的儿子。以至于,你的孙子。”君澜风面无表情,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他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无数次想起曾经那些事。他君澜风忍了这么多年,当看他缠绵病榻的那一刻。心中暮然放松很多。
“咳咳……君澜风,你敢!”炎帝咳嗽两声,面红耳赤。
“你也许还不知道,其实颜玉箫并未生病。不过是被本王的暗卫拦在外面,他不得进入罢了。”
君澜风冷笑,“其实好戏还在后面,可惜你是看不见了。”
他负手而立,如诗如画的容颜毫无一丝改变。炎帝看着君澜风长大的,他从小,无论他如何惩罚他。都是淡淡的神情!而话语间,无数的风雨刀霜,逼迫着一个人发疯。
对!他绝对有风轻云淡间让你发疯的潜质。
炎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憋着一口鲜血。瞬间吐在地上。
“炎帝吐血了,太医,还不进来?”
君澜风气定神闲的喊了一声,旋即便是无数的太医涌了进来。而后,陆陆续续的那些刚才跪在里屋的人也全都进来了。
那时,炎帝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听到蚊子嗡嗡的声音。必须凑近,才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直到死,炎帝的眼睛无不瞪着君澜风。却是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皇上驾崩了……”
太医一句话,顿时哭声肆起。呜咽之声直上云霄。龙炎帝国的上空风云变幻,铅云翻滚。
“炎帝口谕,朕大病于龙仪殿。众皇子齐聚,唯独太子玉箫为至。今查至今逍遥于外!龙炎帝国迄今为止,以孝治国。绝不能存留此等祸害。故此,特辞去其太子封号。尊四子颜玉陌为皇太子,择日,即位金銮殿。”
君澜风说完,主动跪下,“参见新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