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告诉你。本官从小可不是被吓大的。”那县令趾高气昂的望着景月儿。
她抬起头,瞧了一眼面前的县令,不禁一笑,“我知道,你这一身虚胖。体寒怕冷,又从小娇惯。铁定是尿裤子尿着长大的。”
“噗……”
刘俊本来在嚼着大饼,忽地全部都吐出来了。
“臭丫头,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如今落在我手里,本官若是还治不了你本官就不配当了这么多年的官。”那县令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架的冲动,“我老实告诉你,崔夫人的病我已经让大夫治好了。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是神医,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治好似的。”
景月儿平静的眼皮子微微看了眼那个肥得跟猪似的县令,并不言语。
“怎么,这会儿听话了?”那县令心情终于好点了,“我告诉你,现在听话晚了。”那县令说着,接过师爷手里的药,“这毒你知道吗?”
景月儿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他手里那小小的瓶子。随着那瓶子渐渐的打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渐渐的散开。
曼罗香?
传言挽月国的蔓罗香有剧毒,人只要持续闻这香一刻钟。神仙都救不了!于是人人见了都避而远之。而那瓶药正是通过提炼,加浓了香味。更是要命。
“关上!”
景月儿蹙眉,一股冷冽的气息瞬间将整个地牢中的温度又降了一度。
那县令有一瞬间,差点真的就此关上那瓶子。幸好理智的拉回来,再次看向地牢里的小丫头,“你凭什么命令我?”
“不凭什么!”景月儿媚眼也不眨下,“这地牢里的人都没有几个是犯了死罪的,你难道要让他们一起陪葬?”
“陪葬了也好,免得他们去外面胡说些什么。便宜你了,让这些人给你陪葬。”
那县令笑了笑,将那瓶子放在身边。而他自己,则是带了厚厚的口罩。再说,蔓罗香其实也是有解药的。解药便是枝干中的汁水。景月儿自然明白这些人是吃了解药才来的。
如今她景月儿在这渔村有点作为,这县令怕他杀了景月儿之后那些民众联合着一起反他。便想着用曼罗香害死她,为了不走露一点风声。这地牢中的三十多人,要陪着她一起死。
靠!做县令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她景月儿当真也是醉了。
整个地牢中顿时怨声不断,呜咽之声不绝于耳。景月儿刚刚清净的耳根子瞬间又开始嗡嗡的吵了起来。
她只觉一种深深的怒火,让她景月儿恨不得将这男人千刀万剐。她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袖,闭目,终是忍耐不住满身的怒火。腾的一声站起来。
“县太爷,知府大人来了。让您带着神医姑娘去见他。他说若是见不到,仔细你的脑袋。”
一个衙役敲着大门,整个地牢中响彻清冷的声音。
顿时整个地牢的声音戛然而止,县令听到那话。顿时脸色一变,笑意顷刻间烟消云散,连忙将那瓶子紧紧的关住。地牢中,死寂一片。
那县令脸色从红变白,从白变紫,从紫变黑。然后又变回原来的颜色,终是强挤出一丝献媚的笑:“原来姑娘身份尊贵,与知府大人有所牵涉啊。”
二十几年的县令生活,那县令的嘴脸除了发怒,便是取宠献媚。如今转变,却是一点也不费力。
“来人,为洛姑娘打开牢门。将洛姑娘请出来!”
那县令自导自演,转身又威严的命令。
届时,便有人将那牢房的门打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态度道:“姑娘请!”
“请你妹,滚!”
景月儿坐在被褥之上,动也不动。
那县令的声音笑戛然而止,想了片刻,又笑了起来:“只要姑娘好好配合下官,下官必定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姑娘!”
“可是我现在不饿,吃烧饼吃得很爽。”
景月儿也转变了性子,悠然的拿起一块烧饼。虽然有些僵硬,却吃得不亦乐乎。
那县令的笑忽然又僵住了,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将景月儿拉出来狠狠的揍。可是,如今这样子他自然是没法把景月儿怎么样的。
“知府大人到!”
地牢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旋即,又有人自动的将门打开。一声红色袍子的男子,在众星拱月般的人群中走过来。那男子有些微老,但看起来面色慈祥。
也正是在那知府大人走过来之后,景月儿看见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唯有她景月儿和刘俊,就那样坐着。挪也没挪一下。
知府大人先是看了眼刘俊,而目光很快又转向景月儿,似乎在看向两人的时候目光慈和。但当目光定格在县令大人身上的时候,却是严肃非凡。
“滚起来!”
有磁性的声音,分外摄人。
“多谢知府大人。”
县令大人周身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恐惧。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为官这么多年,早就善于察言观色,他自然明白知府大人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这地牢阴森,知府大人还是移驾光临别怨。下官已经为大人备好……”
“本府今日来,是为了这位姑娘前来的。”知府大人看了眼景月儿,“这姑娘犯了什么错,以至于你对她用曼罗香?”
“额,大人若是喜欢这姑娘。直接让人给您送到府上去就行了,您这……”
“住口!”
县令话音未落,那知府大人便已经厉声吼道,“这姑娘,可是挽月皇城荣王府的世子要见的女子。你将本府,想成什么了?”
“这……”
县令险些站不稳,退后两步。再望着景月儿,竟是直接跪了下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身份尊贵。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景月儿的眸光不由的看向县令,又看向那知府。挽月国皇城荣王府的世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挽月国她景月儿从未涉足过,若说有涉足便是此刻在和刘俊相处的日子。她除了刘俊真的是不认识谁啊,怎么会认识什么世子?
“荣王府世子是谁?”
景月儿眸波一动,瞬间又淡定了。
“姑娘去了,便知道了。”
知府大人弯腰,微微的鞠了躬,“下官已经为姑娘备了轿子,姑娘换了衣服便随我进京。”
“不去!”
景月儿当然一笑,“刚才我差点死在县令手中。本姑娘当真不知,这挽月国的官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当然,死在县令手中有些夸张。若非刚才知府横插一足,她早就弄断铁牢,带着刘俊闪人了。
“姑娘,刚才的确是县令大人的错。下官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了。”
知府大人赔笑道。
“我不过利用自己的医术救了几个人,如今却惹上了大麻烦。也不知道这京都王府,是不是麻烦也是一大堆。”
景月儿看着刘俊,却发现,那人一直都很淡定。在说到京都王府是不是麻烦的时候,眉睫竟是一挑。也不说话,依旧温顺的看着她。任由她胡闹。
“你……”
知府大人的脸色沉了沉,终是忍住怒火,“姑娘要如何才肯出来!”
“如何我都不出去。”
景月儿扬眉,淡定的坐在地牢之中。仿佛觉得那里很享受一样,让知府大人终是无奈的看着县令,“此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来解决。”
于是,知府大人拂袖转身。将所有的麻烦都丢给知府大人。
“额……这……”
县令一句话哽咽再喉,不知该如何替自己开脱。只能望着景月儿,“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下官吧。”
景月儿不理
“姑娘……”
县令走了进去,又再次跪在景月儿面前,“姑娘,我求你了。”
景月儿转过身子,又是不理。
“下官……下官愿意拿一千两银子作为补偿,再备上丰盛的酒席,为姑娘赔罪。”
县令苦着脸子
景月儿依旧不理,坐在一旁吃着大饼。刘俊望着一脸享受的景月儿,他好想问一句已经冷成那样的大饼真的很好吃?还是……故意赌气?
“那两千两银子好不好?”
县令心疼的掰着手指头,脸色更是显得有些难看了。
坚定如她,依旧啃着大饼。没有人知道此刻景月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姑奶奶,下官把下官的家底儿都掏出来给您。三千两,好不好?我求您了,姑奶奶。下次下官再也不敢了。”
那县令哭得像个孩子,那模样,像是景月儿抢了他的玩具似的。让人看了,不知道的还真有几分心疼。
这次景月儿说话了……
她转过身子,一边嚼着大饼,一边悠哉悠哉的道:“县令大人,刚才我要钱你不给我。现在我对钱不感兴趣了。”说完,她又继续转过身子。坐着!
县令大人险些没哭出来,就连知府大人都是浑身抽搐着。这小妮子,当真不是个好欺负的货。幸好,他没得罪。不然,此刻怕是比县令更惨。
“姑奶奶……”那县令此刻顿时完全不顾形象的哭起来了,无力的望着景月儿,“呜呜呜,姑奶奶。那你要什么,呜呜……你到底要什么?”
景月儿没有回答,只是依旧风轻云淡的坐着。也不指点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