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儿不语,也是到今日。她才知道为何当初颜玉箫什么都不说便把凤御九天给她。又为什么,说“本该教她。”
如今想来,她本就该是这凤御九天的传人。
“凤御九天练到二十一重的确是个天大的瓶颈,你刚才不过是因为戾气激发了内地的潜质。很少有人能够这样全身心的投入战斗,而且,居然能够达到顶峰。”
北帝柔柔的笑着,仿佛要将他对女儿的思念全部加注在景月儿身上,“但你现在还差火候,若是想炼成凤御九天顶级。外公这里有秘密的心法,到时候全部传授给你。”
“真的?”
景月儿眼前一亮,要知道她这辈子最痴的除了医术便是武功。如今听说可以练到顶级自然是高兴。
一旁的颜玉箫抚了抚额,提醒道:“皇祖父,您说的那个心法藏得极深。听说是需要一块世间罕有的水晶玉石才能开启。而且,想要打开手续繁多。您当真有这么多功夫去陪着小丫头去开启?那么这挽月国的事物谁来管?还有,您如今身子骨不好。宠这小丫头也不带这么宠的吧?”
“你啊,当然是你来处理。你别告诉我。如今君澜风霸占了整个龙炎国,你还要回去跟他争?”北帝翘了翘眉。
“额……皇祖父……”
“萧儿,其实那心经就在我的暗格里。”北帝笑了笑,望着景月儿:“我就等有一日,月儿出现在我面前。然后看着她练成绝世武功,以后再也没谁敢欺负她了。”
“外公,你真的准备将那东西送给我?”
景月儿一下子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瞬,看着北帝景月儿她这个经历过无数次血雨腥风,无数次受伤打掉牙齿和血吞的日子后。这具身子居然还能够有几分娇气,表现出一个小女儿般的喜悦:“那你现在就带我去好不好?”
也许是因为对凤御九天太过好奇,以至于景月儿甚至忘记了和北帝初识。也许,是因为北帝真的对他态度太过真诚。宠溺!
但就是那抹最纯真的笑,让北帝笑容僵了很久。就那样望着她,怔怔的望着她。那时,紫萱也有这么一双清透的眼睛。也有这般倾国倾城的笑容。可偏偏……
“好!月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北帝笑着,轻轻的抚弄着她的青丝。满头的青丝被他揉着,散落下来。却全然不去顾及。只是高兴得站起来:“外公,来我扶你。”
“好。”
北帝也起身,许是太过高兴身子竟然恢复得很快。跟个没事人一样,“月儿,我告诉你。外公的藏宝库里还有很多稀世珍宝,到时候只要你喜欢。随时拿走。”
“恩”景月儿笑得像个孩子般的满足,“不过外公既然悉知这凤御九天和乾坤真经的奥妙,为何自己不好好练呢?”
“哈哈哈哈……”北帝不禁仰天大笑:“外公的资质自然是没有月儿的资质好,你以为谁都像月儿这样。天生就有慧根,能将这凤御九天短时间内就练成这样啊?外公练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栽到了你这个小丫头身上。唉,说来真是老脸无存啊……”
“那以后我保护你,就像我保护我娘一样。”
景月儿笑着,第一次将北帝当成洛芳华那样。尽心尽力的对待。
“哈哈哈……月儿,外公有你这句话比吃了蜜还甜。就算现在让我死了,我也愿意。”北帝道。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景月儿摇头斥责道:“你与我才相认,我还没时间好好孝顺你呢。”
北帝听了再次大笑,“你这丫头啊,嘴巴抹了蜜吧?”
“呵呵,要抹也是对你的时候抹了。”
景月儿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恶心了。但面对北帝,这身子莫名的,便也有两份小女儿撒娇的意味。
颜玉箫扶额,望着那消失的身影片刻之后。竟也抿出一丝笑意。曾经的月儿杀人,陷害,冷冽不进人情。一系列让曾经的颜玉箫有些担心,这些的确不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
但此刻,颜玉箫的担心似乎消失了不少。他终于是将月儿带入自己的家了,也终于是让这孩子有了几分天之骄女,一国公主该有的贵气了。
想着,颜玉箫拿起一旁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皇上……”
忽地,一个太监走上来,望着一屋子寂静:“原来是玉箫皇子啊,皇上呢?”在挽月国,暗地中皇宫部分北帝的亲信一直将颜玉箫当成是北帝的孩子。甚至一直有人认为,以北帝对颜玉箫的重视程度。有朝一日说不定会成为新任君子。所以,认识的,都尊称一声玉箫皇子。其身份说特殊也很特殊,说不特殊也不特殊。
毕竟,颜玉箫是紫萱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若是长公主在,这皇位也只能传给她。
“祖父有事离去了,让我暂代他处理一切朝政。大概,他明日便能回来。”
颜玉箫放下手里的茶盏,望着来人。颜玉箫淡淡道。
“哦,这样啊。”那太监倒也不例外,只是将托盘递到颜玉箫面前,“龙炎国君主君澜风书信一封,让北帝轻启。奴才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玉箫皇子觉得?”
颜玉箫看了看那书信,将他拿在手里:“既然如今祖父让我处理,这点应该还是能拿下的。”他顿了顿,玉指轻轻打开那书信:“你先下去。”
“是!”
那太监点了点头,终是觉得这样也似乎没有不对。走了下去。
颜玉箫展开那书信,只看了一眼。顿时整个玉容黑沉着,森冷恐怖。那书信比揉成一团,下一刻,便已在他手里灰飞烟灭。
他恨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君澜风,我的妹妹被你害成如今这样。却又为何还要来纠缠?”
他大手剧烈的颤抖着,以至于那桌上的茶杯被震碎。颜玉箫一脸怒容:“与你同朝这么多年,竟不知你的脸这般厚。若真当我妹妹是你的玩物,本宫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拉着你一起下黄泉。”
言落,他渐渐的。再次靠在躺椅上。怒容渐渐的,归于平静。
也只有这般淡定的人,才能让君澜风有一些畏惧。
“启禀皇子,荣王府世子要求觐见皇上以及……那位姑娘。”
不久,那太监又走了进来。
荣王府,在挽月国乃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当年北帝落难之时若非得荣王爷舍生相救,也没有如今挽月国的繁荣盛景。也正是这样,北帝回朝后便许下荣王府世代荣华。
然而荣王爷也没有让北帝失望,多少年来,为国家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挽月国多年能在轩辕大陆成为三个大国之一,荣王府功不可没。也正是北帝多年来,最得力的助手。
颜玉箫曾经也暗中与荣王府的世子有过几次见面,但仅仅是那几次便已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联系。
颜玉箫一怔,揉了揉眉心:“让世子在御花园等候,稍后我与他痛饮几杯。”
“是!”
那太监走了下去。
颜玉箫理了理云袖,转身便走。
御花园,一个男子眉清目秀,在落花下淡淡的品着酒香。时而,又望着满院的繁花来回徘徊着。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难以抒怀。
“子归兄,这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颜玉箫度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过来,笑问。
夜云谢转过身子,望着他自身前来的身影不由的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似乎不满,“玉箫兄,你……你妹妹呢?”
“她啊……”颜玉箫蹙了蹙眉:“她走了?”
夜云谢脸色一变,好半响才恢复神态,“去哪里了?她是妹妹,理应待在你身边才是!”
“子归兄,你一向知道。我那个妹妹,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从来都管不住。”
颜玉箫笑了笑,“不过,子归兄跟月儿素未谋面。你这反应,我觉得有些奇怪。”
夜云谢不知该如何说,只是负手又是一阵来回徘徊:“去哪里了?”
“子归兄莫不是要去追?”颜玉箫扬眉。
“快告诉我!”
夜云谢无奈的叹气,第一次对颜玉箫这样。
颜玉箫暮的一笑,闲闲的坐了下来:“说来,也好几年了。你竟然这般痴情。左右不过是个女子哪里,这么些年来天下人都知道荣王府小世子不近女色,却为何独独眷念我那未曾谋面的妹妹?”
夜云谢叹了叹,也不否认。掀袍坐了下来:“我云谢这一生从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愿与心爱之人眷念于山水。你知道,自从五年前绝尘大师说过那些花之后。我便这一生只钟情于她。”
颜玉箫一怔,忽然想到五年前的一切。心中就犹如那轻漾的酒一样,沉沉涟漪泛起。他沉吟片刻,忽然的又笑着道:“若想娶我妹妹,也不是不可能啊。看你本事!”
“该做的,我一样都没少。自然玉箫兄接下来的考验,我也不会少了。”
夜云谢拿起酒杯,望着那一片殷红的花瓣飞入许久。沉醉片刻,一饮而尽,将酒杯痛快的放在:“你说吧。”
“好!”
颜玉箫敛了敛眼皮,唇角划过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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