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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楼阁,雕栏化水。暖阁余香,层帘乍起。

一间装饰豪华,地面光可鉴人的房间内。来往进出的女子低着头,个个貌美如玉。

“还没有醒吗?”女主坐在软榻上,声线有些不耐。

“是,教主。”

有人唯唯诺诺的应道。

“她摔下来半点伤都没受,还能睡这么久。”

那被称作教主的人从水晶帘后的软榻上起来,走到床前,抽出一把匕首指着景月儿,神情愤怒,“你再装死,本座杀了你。”

谁知,熟睡中的女人并未理她。呼吸均匀的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对于那抵在脖子上的东西,视若未闻。

“教主,大夫说这姑娘身体极弱。或者是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有些恐惧所以多睡下。”一个穿着和别的侍女稍稍不同的女子说道。

“睡!?”柳晨枫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在敌营睡得安逸的女人,她拿过匕首,徘徊了两圈。又再次把刀子架在景月儿的脖子上,这次,直接抓着景月儿的衣襟。把她提起来,“你给你睁开眼睛,不然我就杀了你。”

柳晨枫肆意掠夺之下,景月儿微微睁开双目,当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之后,不在意的说道:“别闹,很困。”

“我跟你闹?”

柳晨枫气得头上都差点冒烟,“你知道本座手里沾染了多少血腥?也不差你一个!”

或许是因为太吵,景月儿实在是睡不下去了。无奈的睁开眼睛,一双清透的眸子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能明朗起来。看到一张樱桃般美貌的脸,忽地一笑。

景月儿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将那匕首拿开,“救了我再杀我,妹纸,别这么无聊。”

“你说得很对,我就是这么无聊。先救下你,然后等你醒了再一点点的杀了你。”柳晨枫的匕首又深入了几分,景月儿细腻的脖子上微微挂着血丝,一点点的流落。

她忽然闭目,一派从容,“我现在活着了,醒着了。有知觉了。杀吧,我看你是凌迟还是凌迟呢还是凌迟呢?”

“你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害怕吗?”柳晨枫似乎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表情,心中不满。

“害怕?”景月儿睁眼,忽然一笑,“我能从那么高的山上跳下来,怕死?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最轻松的是死。或者才累,心累,心痛,痛得无法呼吸。这是比凌迟还痛上三分的折磨。好?”

柳晨枫听到这话,忽然有些下不来台。那匕首软了三分却舍不得放下来。

“来吧来吧,来杀了我吧。你杀了我,让我解脱了我会在地狱里每天三炷香。祝你邪英教永远昌盛。真的。”

景月儿一副等死的状态。

“你救过我两次?”

柳晨枫忽然扬眉,质问道。

“还记得呢?我以为你忘了。”景月儿不以为然道。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好让我心软饶了你。”柳晨枫问。

景月儿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将那已经是强撑的匕首拿开,“我救人从不求回报,不想救她是谁我都不会救,但若想救,必然不会犹豫是好是坏。倒是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救你?”

柳晨枫收回匕首,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我没有耐性。”

“那姑奶奶今天就培养下你的耐性,让你的下属给我倒杯青梅茶来。我们慢慢谈。”景月儿轻笑,“赶紧的。”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柳晨枫提醒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倒的。”

若不是亲眼所见,柳晨枫难以相信一直雍容华贵的景月儿,高高在上端庄典雅的景月儿居然会这么赖皮。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没有青梅茶。”柳晨枫撇嘴,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挥手让人走下去,“去拿酸梅能量茶。”

侍女唯唯诺诺的行了一礼,不久之后,便端了一杯茶水过来。那茶一股子酸味,但很好喝,景月儿喝了一口便忍不住将那一杯茶全喝光光了。

“不怕我下毒?”

柳晨枫疑惑的看着景月儿,“你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你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皇后。”

“那你告诉我,什么样子才是你认识的皇后?”景月儿蹙眉。

“手段狠辣,歹毒,多疑。对皇上温柔,对所有人都凶悍。”柳晨枫回答。

“那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景月儿又问。

“无赖,孱弱,调皮,胆大无所畏惧。”柳晨枫扫了一眼景月儿,“唯一与前者比较一样的是,端庄,富有贵族霸气,还有,你很美!由内而外的美。”

“多谢称赞。”

景月儿也没有迟疑,“你所说的那些,不管前者后者都是我。只是对待不同人用不同的态度。而对待你,用的是朋友!”

柳晨枫一怔

“救你,也是因为对待你。是朋友!”

景月儿轻笑,如沐三春的笑。

“为什么?”柳晨枫不解,“邪英教与朝廷势不两立,如何和你成为朋友?”

“在轩辕大陆目前,我还没找到一个和我如此相似的人。”景月儿放下茶杯,“比起那些温和,伪善的女人。我更喜欢像你这样的真性。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那个狂放不羁,把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自己。”

柳晨枫神色微微一黯

“我还要喝酸梅能量茶。”

景月儿一脸祈求的看着柳晨枫,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跟朋友撒娇。萌到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是她不知道的。

“去拿!”

柳晨枫命令道。

“我也该走了,不然他该担心了。”景月儿起身,自来熟般的道,“麻烦你送我出去一下。”

“我已经叫人把一个身高身形和你差不多被摔得面目全非的替代了你,连你身上的东西都一并换在那个人身上了。你觉得你还能回得去?”

柳晨枫道,“邪英教是一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其教派真正所在。更不能让朝廷的人知道。”

“你若不跟朝廷作对,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用自己的人格发誓。”景月儿转身,郑重道。

“可我就要跟朝廷作对。”柳晨枫沉声一笑,看向景月儿时有些怨恨,“因为朝廷,让我心爱的男人离开了我的视线。”

“谁?”

景月儿蹙眉。

“南宫巍然……”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她差点眼珠子掉下来。那个几次三番要杀了她的男人,居然是她心爱的男人。尼玛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奇葩的事发生?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

偌大的悬崖下面,已经是天黑。君澜风望着那具尸体,眉心深深的蹙起。忽然想到什么,仔细的看了看那手上戴着的血玉镯子。

“皇上,娘娘既然已逝请皇上节哀。”

身边有不少暗卫劝解,悬崖下的幽谷深处,站着一排排陪君澜风一起寻找的将军和大臣等。其中包括一字并肩王,青枫!

“不对,皇后手臂上有用针刺的痕迹。而且,那血玉镯子不对。皇后手上的血玉镯是当年天山仙人之血凝聚而成。和这个假玉相差太远。”

君澜风转身,习惯性的用帕子嫌恶的擦了擦手,立即仍在地上,“这方圆百里,就算是找一寸一寸的搜查。也必须把皇后给我找出来!”

“皇上,不好找啊。这山野之中不知藏着多少邪门教派,也不知道有多少深山土匪。若是一个个的找,怕是朝廷的力量对付不过来。”南宫玉理智的分析道。

“谁若敢反抗,朕就算是倾尽国力。也要把他老窝端了!”君澜风怒道。

“微臣……明白了!”

南宫玉恭敬的点头,转身带着自己的一千精兵,“全力搜查,不可放过一个角落。”而一面,却让自己的副将拿着自己的虎符去调动精兵。

~

“美女,南宫巍然是你心爱的男人?”

景月儿眸光中有着万千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没搞错吧?那男人喜欢的是已经死去的颜晴烟,而且吧,我们也没有把南宫巍然怎么样。就是解散了他的门派。以朝廷律法判处他流放而已。他帮助颜晴烟杀了那么多百姓,某逆皇位。就算是死十次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澜风见他也是受人蛊惑这才轻判,你应该感谢才对。难道不是?”

“那是我喜欢的男人,除了我,谁也休想动他。”柳晨枫辩驳道。

“你做教主很成功,做女人却很失败。”

景月儿摇头,一面喝着酸梅茶一面笑道,“你一边喊着杀尽天下负心汉,而一面,却在找自己的负心汉,为那个负心汉付出。”天底下的女人说来很傻,一边在骂别的男人。而自己身边的坏男人,却是怎么都看不清楚。只会贪恋他那星星点点的好,然后,便肆意的付出。

柳晨枫顿时脸色一红,怒道,“闭嘴!”

“傻女人啊傻女人,你这教主该换人做了。也不知道多少下属对你的做法有意见。”景月儿喝了一口酸梅茶,忍不住继续训斥,“你要是真把那个男人带回来,你的邪英教肯定就垮掉了。也不知道你师父是谁,怎么会把教派传给你。”

柳晨枫再次拔剑而出,“再说一句,我剁了你。”

“光说不练,假把式。”景月儿不甚在意。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你恐吓她,她不当回事。你再恐吓她,她反击你。当你再次恐吓她时,她鄙夷你。这种人气死人不偿命,可你偏偏拿她没法。而景月儿就是这种你拿她无可奈何的女人。

景月儿喝完,转身又回到床上,“美女,晚安。明早记得叫我。”

“干嘛?”柳晨枫无奈。

“陪你说话啊。”

景月儿放下帘子,转身睡去。自从有了那不足一个月的小生命开始,景月儿便多了一个功能,睡得比猪还快。

“你……”

柳晨枫气得吐血。

“教主,这……”侍女尴尬的看着柳晨枫,“这是您的卧室啊。”

“你让她睡,睡死这女的。倒是省心了。”柳晨枫气得转身,“等她醒了,有她好受的。”

邪英教一夜寂静无声,一切如常。但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一夜之间,君澜风亲自带着军队将方圆百里内的山寨土匪清理完毕。并无所剩。

翌日

景月儿一大早便醒来,偌大的寝楼中并无一人。

“姑娘,我们教主请您去教中花园一游。”侍女禀报道。

“好!”

景月儿点点头,梳洗了一番。便随那侍女去了。邪英教的后花园内,相比皇宫要小很远。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色鲜花争奇斗妍。柳晨枫站在一颗树下,那树很高。叶子垂下。

“你知道这叫什么树吗?”柳晨枫问。

“相思树!”

景月儿笑了笑,“那树上会结一种很小的红豆,也叫做,相思豆。”

“你怎么知道?”柳晨枫难以置信。

“有人,曾经陪我一起采过这种红豆。他让我储存一辈子。”

她目光不由看向前方那一大片绿色的树,笑了笑,“储存一辈子……”

神色一转,脑海中不由想起一年前的场景。

“月儿,这叫相思豆知道吗?咱们把篮子采满,然后放在龙仪殿内。放一辈子……”那是君澜风的原话。

她还记得,他说,“我给你采了这么多的相思豆,你必须整日想我,每个时辰都想我,每一分一秒都想我。”那霸道的话语至今还记在心里。

一滴清泪在眼眶中旋转许久,止不住流下来,澜风,我还能想你多久?

“好像像你们这样恩爱的夫妇,世间少有。甚至没有。”柳晨枫叹了叹,“当年,我被敌人打伤躺在地上。本以为我会死去。可南宫巍然救了我。是他让我知道,一个男子可以英俊至此,善良至此。也是他,告诉我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相思,有一棵树承载着相思。叫相思树。”

“南宫巍然直到最后才知道颜晴烟骗了他,或许,待他回来。便会知道他身边其实有一个真性情的女孩,在等着她。”景月儿不着痕迹的擦拭了自己眼底的泪水,“所以,我还是觉得我和澜风是帮了你。”

“回来?多少年后?”

柳晨枫冷笑,“十年后?”

景月儿不说话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幸福了。哪里管别人的死活?”柳晨枫讽刺道。

“幸福!?”

景月儿不禁觉得这个词好像很讽刺,“或许吧,比起你单相思是要幸福一些。可还有种痛叫做……”她想说什么,终究是闭口不言。有些话,不是遇到谁都能说。

“你放我回去,我想办法特赦南宫巍然。如何?”

景月儿叹了叹,昨晚她特意试了一下自己的内力。好像早就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被柳晨枫用药控制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药,至多有四十八小时效果。但景月儿也不敢硬来。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腹中那小生命很脆弱。

“不用这么麻烦,我明明有个更简单的方式。”

柳晨枫冷笑,走过去拉过景月儿的簪子,“我其实可以和花都国的将军做交易,他说了,只要把你交给他。以后,他亲自保护南宫巍然。我和他就不用受龙炎国的控制了。”

景月儿一怔,“你说,野狼?”

柳晨枫点了点头

“他可真是无孔不入。”景月儿冷笑,蹙眉,“不过我倒是看错了,你居然相信他?”

“难道不相信他我能相信你么?就算能相信你,我能相信君澜风吗?”柳晨枫讽刺道。

“相信我们比相信他好多了,难道你眼瞎了?”

景月儿这下是真的急了,“柳晨枫,我当真是错看你了。我从来没有哪一刻那样后悔救了你。为了一点所谓的情爱,你的事业都不要了么?而且,那个男人不一定爱你。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爱你!”

“闭嘴!”

柳晨枫脸色一黑,顿时急了,“来人,把她拉下去。择日送出去,送到花都国去。”

“柳晨枫,你这混蛋。废物,女人中的人渣。你一辈子都不配得到爱!”

景月儿气得脸都红了,“女人要是为了爱连自己的底线都没有的话,我鄙视你,谁都鄙视你。你的下属也鄙视……唔……”

她从来没这么失态过,被别人捂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居然还拍不掉。

“教主,朝廷的人在搜查。已经搜到我们方圆十里了。请教主示下。”有人禀报。

柳晨枫微微有些慌张,“大门紧闭,今日不许一人进出。我就不相信君澜风能有实力破了邪英教的暗门。”

“是!”那女子退下。

柳晨枫刚走出花园,只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教主,朝廷的人已经搜查到我们这里了。正在破解我们邪英教的暗门。”

柳晨枫一怔,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君澜风他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请教主示下。”

那人低头请求。

“示下?本座养你们都是饭桶么?什么都要我亲自来管,养你们有什么用?”柳晨枫气得一掌打下去,“去,把景月儿给我藏好。万一闯进来了,绝对不能让他找到。”

“是,教主!”

那女的连忙爬起来下去了。

“禀报教主,朝廷的人破了暗门闯进来了。请教主立刻出去迎接……”

又上来一人,前前后后只有三十秒。

“本座竟然从来都不知道暗门居然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那是前前前教主传下来的,至今无人能够破解。也因此,那是我们邪英教最骄傲的东西啊!!”

柳晨枫一瞬间像是发疯了似的,感觉自己整个身子一轻。差点直接倒下去。

“教主,您若不出去迎接。怕是要将整个邪英教都掀了。教主,朝廷的人尤其是君王我们完全惹不起啊。请教主立刻出去迎接吧。”

那女子连忙分析道,“教主,您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啊。”

柳晨枫勉强支撑起一丝力气,从那女子怀里爬起来。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出去。那一刻,她多么想告诉周围的人。你们去迎接,先让我死一死……

可她是教主,朝廷的人来了他若不亲自迎接那相当于找死。整个邪英教怕是会瞬间毁在她手里。

殿前,上好的龙井泡在客厅的茶几上。君澜风却只是负手站在院中,一袭深色长袍迎风而起。说不出的清秀俊逸,翩若神邸。邪英教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有着一身英气,横扫**八荒之气的美男。

侍女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处,偶尔偷看一眼却又忍不住低头不敢再看二眼。在心底无数次的嫌弃自己的穿着邋遢。一种由心的自卑感,好像多看一眼那便是亵渎。

“若她再不来,朕便以大不敬之罪先灭了邪英教!”

君澜风脸色微微一黑,铁拳在手,青筋暴起。一股油然而生的冷漠森然,让人想跪下。

“皇上,教主已经在路上了。或许是因为怕见天颜所以,正在整装。”站在不远处,唯一几个与别人穿着不一样的人连忙跪下回答。那,正是邪英教的使者。

柳晨枫见到这仗势,也不得不站出来。勉强控制了一下情绪,“邪英教教主携众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言落,随着柳晨枫跪在。一院子的人黑压压的全跪了一片。除了君澜风说带来的军队,邪英教内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以柳晨枫现在的实力的确不能明着跟君澜风抗衡。所以即便她心里有一千个不愿,依旧是,要学会去忍耐,学会去屈服一时。

院落之中安静了片刻,几片梨花飞舞滑落。终是又听到君澜风的话语。

“邪英教,朕查过。在江湖上手段残忍,为害苍生。朕说得可对?”君澜风蹙眉,有几丝不悦。来到这里之前似乎他也得到过一些消息。也知道柳晨枫跟南宫巍然有些牵扯。只是,有些事得一步步的来。

“邪英教一直只做一些除去天下恶人,负心汉,贪官污吏的事。从立教以来,从未坑害过任何百姓。请皇上明察!”

柳晨枫郑重回答,“平日里朝廷从不干预江湖之事,不知皇上这次前来对邪英教有何指教?”

“邪英教在江湖中的事,朕可以暂时不予追究。”君澜风目光扫过柳晨枫,长身负手,“朕听说有人看到邪英教的人偷偷的带了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身着碧蓝色衣裙。与朕的皇后坠落悬崖时所传的很像。朕想见见那个女子。”

“皇上稍等。”

柳晨枫恭敬的说了几个字之后,又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将那女子带上来,让皇上过目。”

“是!教主。”

侍卫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去了。

须臾之后,便只见两人抬着一个女子上前。那女子身着一袭碧蓝色的衣裙,躺在担架上。

“这是爱徒,昨日在山崖下练功摔伤。这才将她抬回来。”柳晨枫的话语似乎天衣无缝。这么多年的生活,撒谎的功夫早就做到了家。

君澜风蹙眉,有些不满,“你的爱徒受伤?”君澜风扫过那个碧蓝色衣裙的女人,挥手命令。很快,便有人上来亲自的揭开那女子的小腿。一大片红肿,至今未退。

“朕的皇后失踪了,就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山脚下。你可有消息?”君澜风问,“有消息,朕持鼓励态度。满足你一个愿望!”

柳晨枫一怔,忽然由心的羡慕景月儿。这个男人,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为了早日寻出她的下落,甘愿与人去讲条件。可她也知道,若是真的交出去了。君澜风不一定就按照原来的说的去做。到时候,她不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她柳晨枫坚决不去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

“小民实在是不知,皇上若是怀疑邪英教。欢迎搜查。邪英教虽然作为江湖门派,却也知道自己是龙炎国之人。理应为皇上分忧。若是知道皇后的消息,一定立刻禀报。”

柳晨枫恭敬的回答。

“搜查?”君澜风笑了笑,偌大的邪英教想藏一个人。找出来虽然不难。但君澜风知道,若是他真的去找。月儿肯定也因此会受不少苦难。

“罢了,我们走!”

君澜风转身便离开。

几百人站在院子中,君澜风一阵号令。全退了出去。邪英教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皇上,微臣觉得这邪英教很可疑。我们真的要现在走吗?”南宫玉问了一句。

君澜风径直的踏出邪英教,这才小声的说了句,“朕已经空谷传音召唤暗卫,让其留下来秘密巡查。朕如今已打草惊蛇了,下面的,只能等待。”

“皇上英明决断!”

南宫玉佩服的点点头。

柳晨枫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走到一间房内,才秘密的道,“今夜一定要将那女人送出去,秘密的送出去。不能有任何动静。谁若是泄露了,别怪本座教规处置!”

“属下明白。”使者回答。

入夜,君澜风藏身在不远处一个极其平凡的马车内。周围留下来的人只有十几人。漆黑的夜中,忽地下起了偌大的雨。

“主子,看这情形今晚是要彻夜大雨了。咱们还是先回宫吧,这地方容易积水。届时,属下不能保证主子的安全啊。”一个侍卫说道。

“朕有预感,今晚他们一定会行动。”君澜风如以往般的敲打着马车的窗前,沉思着什么。

“可是,皇上……”

侍卫似乎从未看到过君澜风做一件事这么拼命,即便是曾经朝政上有多少重要的事。君澜风通常也只是坐在御书房里急一下。

“皇上,暗卫那里有动静。”又有人上前禀报,“有一支送葬的队伍,要出城。拼死要出城一直闹着。”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君澜风问。

“暗卫队好像发现,在城里不远处发现一个密道。有人出入过。”侍卫回答。

君澜风深吸一口气,“走吧,去看看。”

城门前,白色纸絮漫天飞舞。穿着孝衣的一对送葬队伍前行,走到城门口不禁狠狠的哭泣着。

“大哥,我娘已经在家里放三天了。阴阳先生说今日若不安葬,我们后背可就遭殃了。”

那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君澜风的马车赶到的时候,那孝子哭声震天,吓得一番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也知道你为难,可是,你能不能替我们想想。我们也很为难。”

侍卫长无奈看着那孝子。哭得地上全是一滩眼泪。

“怎么回事?”

君澜风马车停下,车帘微微扬起。微微露出一张绝尘的面容。

“谁啊这是?”那孝子忽然停住哭声,看向那平凡至极的马车。

“放肆,还不快跪下。马车内坐着的是当今皇上!”

南宫玉拿出手里的令牌,顿时周围的人吓得立马跪下。不敢再看。三呼万岁,行礼之后才听到马车内传来平淡至极的声音。

“起来吧!”

“谢皇上。”周围的人这才唯唯诺诺的起身。

“皇上,有人要出城。可近日皇上明明下令禁止出城。”侍卫有些为难,“小的也和这人纠缠很久了,他就是不肯离开。”

“皇……皇上……”

那憨厚老实的胖子唯唯诺诺的站起来,颤抖着,“皇上,求您了。小民的母亲已经死好几日,小民真的希望能早日入土为安……”

“你确定这里面真的是你母亲?”君澜风蹙眉,声线中平静。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急切。

“当然是啊,怎么可能不是。”

那胖胖的孝子连忙点头。

他指节分明白皙的手指,微微挑开车帘看了一眼那诸多白衣旁的漆黑棺木,那棺木上面缠着漆黑的铁皮,“南宫,开棺验尸。确认无误后放行。”

“皇上,不能啊。死者为大,若是开馆可是对我母亲的大不敬啊。”那胖子立马不乐意了。

“若你想出城,必须开棺验尸。”

君澜风很少为难百姓,而这一次,他只能豁出去了。

“可是……”

那胖子还是有些犹豫。

“南宫,还不开棺。”君澜风道。

“是,皇上。”

南宫走过去,命令人将那棺材打开。旋即,只见那些送葬的人将棺材放下。君澜风叹了叹,打开帘子远远的看着棺材里面。等待着见证那些人。

“皇上,棺中所躺的确是一个老妇人。”南宫玉回答道。

“放行。”

君澜风揉了揉眉心,“拿十两银子给他,作为补偿吧。”

“属下遵命!”南宫玉道。

君澜风叹了叹,望着那送葬的队伍再次前行。没有谁知道,那车帘拉下的那一刻。君澜风整个人静得可怕,恐惧,失落。有一种恐惧,叫做找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音讯。

他很难相信,那躺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的人会是月儿。他的月儿是女神般的人物,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死。他又如何能相信这次会去世?

“皇上,下面当如何呢?”南宫玉的声线很凄凉,其实从许久没有传出声音便可以知道。君澜风是极其失望的。

许久,都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君澜风只觉得若是再找不到,他要崩溃了。他对任何事都可以很淡定,但唯独对这些,淡定不下来。

“其实微臣觉得,那送葬的队伍有些奇怪。”南宫玉忍不住说道,“按理说,黑色铁皮的确是一种很护棺木的东西。但平常人家很少用得起那种东西。”

君澜风眼睛一亮,从马车上走下来,“南宫,备马。”

“皇上的意思是??”

“追上那只送葬的队伍,必须追上。快!”

君澜风说着,已经跃上了南宫玉的宝马。飞奔而去,就像是在追魂一样。那马匹飞快的驶出,南宫玉反应了好久。才跟上去。这种雷厉风行的速度,并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然而就在不远处,一个暗黑的地方。见四处无人,很快便有人放下棺木。

“来人,撬开。赶紧把铁皮撬开,别把人憋坏了。还有用!”

一个人命令着。很快便有人动手,打开棺木。然后开始撬开。棺木刚刚撬开一个口子,那沉睡中的女人在月光下呼吸均匀。

“大哥,你看这女人真美啊。咱们干脆私藏了吧。”有个男人提醒道。

“邪英教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吗?就算是天仙你也不能要,知道吗?”另外一个男人走过去,拿着一个东西准备继续翘,目光扫过景月儿时候不禁眼前一亮,“艾玛还真是个天仙美女呢。”

“切,瞧你那傻样。”

“轰隆……”

“什么东西?”

一个人朝前方看了一眼,忽然神色惊慌起来,“大哥,是洪水。是洪水!”那人忽然眼睛都直了。

“怎么办?”

另外一个人问道。

“怎么办?逃命啊!”有人丢下东西,离开了。

“可是这个女人?”

“比起钱财我觉得还是个人的命比较重要一点。”于是,就这样,其中一个男人跑了。带动着很多人也跟着跑了。

“唉,你们别跑。谁给我娘下葬啊?”

那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周围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傻子,还不快跑。等死呢?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听到这话,那傻子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拔腿就跑。一波洪水打过来,景月儿只觉得整个棺材翻了过来,而她,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所见眼前一片漆黑。身子跌跌撞撞的。初步判断自己,在水里!

君澜风跳下马,只见一片洪水中。漆黑色的棺材在水中漂浮着,微微的,看到一个人影。

“月儿!!”

君澜风跳下马,脱下外袍便直接跳下水。那一刻,他几乎什么都没想。一种本能的力量迫使他一点点的靠近棺木,在夹缝中祈求生存。祈求那个女人生存下来。若不然,他宁愿抛开一切。和他一起,长眠于棺材下面。

“澜风……”

当听到君澜风的声音,大雨之中,景月儿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乐音。她男人的声音,疼她入骨的男人的声音。

“月儿,你坚持一下。我这便救你。”君澜风也不知道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拼命的砸着那深厚的铁皮。一点点的凿。

有一种纠结叫做为了保护里面的人完好无损,不能用内力,只能用蛮力。

“澜风……”

她眼泪迷离之中,只觉得好几口带着泥巴味道的水呛进嘴里。难受至极。君澜风每听到她呛一口水,便心疼得整个人心都揪起来。就好像有人在凌迟他的心。那般疼痛。

“月儿,在等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出来了。”

君澜风拼命的砸着那铁皮,雪白透明的手鲜血模糊一片。

“呜呜……澜风你受伤了……”

景月儿乏力,难受至极望着那一双鲜血流进棺材底下,流在她身上的手。潸然泪下。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不该任性,不该为了一个孩子用这种方式去逼迫君澜风。以至于,发生后面那些事。她的心揪痛着,有些难以忍受。

有一种辛苦,叫做大汗淋漓。君澜风几乎全身湿透,一边控制着水上的棺材。一面继续砸着铁皮。忽地一颗树枝在洪水中,冲击过来。一直专注于砸那铁皮的君澜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疼痛。

“澜风,你怎么了?”

景月儿似乎感觉到了危险。

“没事,月儿。你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再忍忍。”

君澜风的一双手已经不成型,洪水冲在他腿上的伤口上。一阵生疼。

景月儿语噎,不敢再问些什么。若要问她君澜风给他的什么最感动,莫过于此刻,那一下一下的敲着铁皮的手。那一分一秒的抢救着她微弱生命的动作。那与死神作斗争的决心,无不让景月儿觉得。她没有哪一刻那样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

“澜风……”

她几乎泪流满面,心如死灰的躺在棺材地下的铁皮里,“若这辈子做夫妻的时间太短,我能否许生生世世?澜风!我爱你,我爱你。生生世世只爱你。”

也就是在那一刻,终于再也听不到砸动铁皮的声音了。她喊完话之后,几乎觉得那一刻什么只听得到洪水的声音。

景月儿从未这般主动的说过爱他,说过的,也只是他说了之后她会附和。然而这一次她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与死的相爱。那一刻,只有他才会跳下洪水不顾一切的。为了砸开铁皮。若不然,她不葬身于大海便不符实际了。

“月儿,快出来。”

一直血肉模糊的手伸进去,景月儿第一次这般软弱,眼泪一直止不住的往下掉。那种心疼,非人类的心疼。

“没事,一点小伤。”君澜风叹了叹,又是给予温柔的将手伸进去够她的手,“把手给我。”

她一只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另一只手递给君澜风。而后,在君澜风另一只手伸过来的时候。那只手也伸了进去。

君澜风稍一用力,景月儿这才从那铁皮下面出来。他很仔细,景月儿出来时候别说割伤就连衣服的一个角落都没有挂到。

“澜风……”

久旱逢雨,仅隔两日两人之间好像隔了好久没有见面似的。她抱着他,他抱着他。大雨之中,分不清是他的汗水还是雨水,或者是他的泪水。然而那一刻,两人几乎忘记了所有外在条件,就那样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若人生只停留在这一刻,是多么美好的事?若彼此之间能够沉浸在这一刻,又是多么美好的事?

偌大的洪水在暗夜之中,两人就这样靠着一块棺材板,不知下一刻飘荡在哪里。

“没事,月儿。一点小伤,我还没那么脆弱。”他习惯性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抚,“倒是你,是澜风太没用。让月儿受苦了。”

“没有,是我自己任性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未有哪一刻这么像个小女人。那样,只一心依靠着夫君,“以后都听澜风的,都听澜风的……”

君澜风听到这话心中一暖,几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笑了笑。像是安抚孩子般的,在她后背轻轻安抚着。她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止了。

无奈于君澜风血肉模糊的手又无法去为她擦眼泪,只能一点点的,用唇去吻掉她的泪水。

“澜风,你不该来救我的。”

景月儿望着暗夜中无边无际的一片洪水,欣喜于两人都还活着,后悔于双方如今身陷洪水之中,前途一片茫然。

“丫头,我寻了你一天一夜了。顺便除去了山寨中的土匪,将近五百人。其实一半是发泄,一半是为民除害。若是再寻不到你,我觉得我会发疯。”

君澜风叹了叹,“我不救你又如何?我一人守着那冰冷的江山你觉得人生有意思?”

景月儿语噎,她至今难以相信男人这种动物可以专情至君澜风那样。也至今难以相信曾经发誓孤寡一身的她能找到那样纯洁的爱情。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他紧紧的抱着她,惯性的去揉那凌乱的秀发。湿答答的,君澜风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大雨一直未停,打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上以及那受伤的腿上。一阵生疼。

景月儿想过去给他包扎,可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衣裙可以用。就连那张脸,也沾染着雨水和泥土。脏兮兮的。她甚至不知刚才君澜风怎么吻下去的。

只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是拿出自己仅存的手帕。已经湿透的手帕,包裹在他受伤的腿上。和手上。虽然没多大用处,但君澜风却是乐此不疲,“月儿手真巧,月儿是神医。我相信就算是湿透了未消过毒的帕子,也能让伤口快速复原。”

对此,景月儿只能叹了叹。勉强挤出一丝笑。

“澜风,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景月儿担心的问。若是以前,一个轻功过去只要方圆一里左右有地方站脚。她必然能上岸。可如今,内力被封存本身身体又弱。完全没办法。那时,虽然知道君澜风受伤很严重。但除了靠他,景月儿也实在是找不到人去依靠。

“别担心,总有生路。只要发现有陆地的地方,我就带月儿上岸。”

他紧了紧抱在怀中的女子,只希望尽可能用他的体温去温暖她寒冷到极点的身子。景月儿的手很冷,身子也很冷。她一直都有这个毛病。所以,君澜风也一直养成了抱着她便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然而即便是在这大洪水中央,几乎不可能有生命奇迹存在的大洪水中央。景月儿似乎觉得和他抱在一起,那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那具身子,也是最可靠的。

或许是上天终是存了一丝良心,大雨不知几时停了下来。月光散落下来,那一种美好如玉的。一种瑰丽的美好。君澜风只见偌大的洪水前方,不知几时洪水终于退了下去。一个略微冒起来的山尖引起了君澜风的注意。

“月儿,抓紧那树枝。我们去那个山上。”

君澜风说话间,那满是伤痕的手已经事先抓住了枝干。深吸一口气,利用周身唯一还剩下一点内力。足尖一点,抱着景月儿跃上了那山头。

山头很小,是一块微微幸存下来的土地。君澜风也知道这天若是何时再下雨,他和景月儿这次就连一块棺材板儿都没了。想到这些,君澜风忍不住觉得有些心酸,“月儿,今晚委屈你了。”

“好久了,我的心从来没那么静过,真的很想永远都这样坐着。那样,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景月儿沉声一笑,“澜风,今晚的月亮很美。”

“人若花娇,颜比月美。”

君澜风不自觉的吟出两句,“天底下好女人很多,但月儿只有一个。”

说到底,君澜风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油嘴滑舌的嘴里尽是那些甜言蜜语。回想当初,他似乎没有一句话是让她听了觉得舒服的。唯一觉得舒服的,是那句:“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曾经的自己。那样,你便可以清晰的看清楚我为你改变了多少。”

那句话是他第一次发自肺腑的情话,那般悦耳。那般合情合理。

一句月儿只有一个,突出了她在他心中的独一无二无可取代。恰到好处,让人心中莫名的甜蜜。君澜风说话便是如此,就好像是刻意的,又好像发自肺腑。这便是所谓的,情到浓处,语自甜。

“天底下好男人很多,可澜风也只有一个。”

她轻笑,湿答答的身子靠在他身上。一晚上,谈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跟君澜风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即便谈那些陈年旧事。她也觉得,流萤轻飞,月色醉人的夜晚。是天底下最浪漫的地点。即便是迫不得已。

翌日

洪水退了,清晨的第一缕眼光直接射了上来。君澜风一晚没睡,惯性的用袖子遮住景月儿的一双眼睛。于是,那怀中的女子。就那样沉睡一夜。

天下有一种男人,即便他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袍子没有湿透。他也会用那件袍子,把他心爱的女人隔绝在外界所有不利条件之外。然而君澜风就是那个男人,而景月儿,就是那个他心爱的女人。

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也能让他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睡到自然醒!

直到,那怀中的女人自然的睁开眼睛。用那种感恩的目光,看着她心爱的男人。那苍白憔悴的脸容。

“醒了?要不再睡会儿!?”

君澜风笑了笑,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小小的动作,却总是给人一种心灵上的触动。

“澜风,我怎么感觉一晚上你瘦了。”景月儿忍不住去触摸他的脸,“真的瘦了。”

“所以你要让我少操心知道吗?”

君澜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了笑,“以后不准再跟我闹脾气了。”

景月儿正欲点头应答,只觉喉间一股热气上涌。她起身,便是一阵干呕。因为没有东西,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一阵莫名的反胃,让景月儿支持不住的呕吐。

“月儿,你怎么了?”

君澜风走过去,惯性的拿袖子为她擦擦嘴角。君澜风很少看到景月儿吐那么厉害。只知道,不知从何时起龙仪殿的寝桌前就摆放着青梅茶。

“可能是饿了。”

景月儿俏皮的笑了笑,自顾自的用帕子擦了擦手。

君澜风想再问什么,终又是欲言又止,“这山我大致看了一下,若是从西边走,应该是通往临安寺的路。”

“你怎么知道?”景月儿好奇的看着他。

“轩辕大陆的地图记在脑中,龙炎国的土地大致也都记在脑中,而这京城的地图,每一个地形都记得很清楚。”

君澜风笑了笑,“尤其是这青岚山,山高七百六十五米。山上遍地红枫,书上有些这山上古野兽出没。乃是京城的禁山。没有人敢进来。”

“那为什么昨晚我们安全无事?”景月儿问。

“那得感谢洪水,野兽都避难去了。”君澜风笑了笑,“倒是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两就葬身于野兽口中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命,死在一个小畜生手里多不划算。”景月儿原本离开君澜风的身子,不由又靠近了一些。

君澜风不由好笑,“我也打不过那些上古野兽的,听说很厉害。”

“不管不管,等野兽来了先咬你。”说着她忍不住在君澜风脖颈上咬一口。

“你舍得?”他揉了揉那经过一晚上微微有些柔顺的秀发。

“那肯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道。

君澜风没有说话,只是将景月儿从自己身上拧起来,然后放在一边,“走吧!”

她清晰的看到他手上那块帕子下,伤口在发炎,一片血红。景月儿心中一阵酸涩。昨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下的,然而她却知道,君澜风为了守护她一夜没有睡。

“男人啊,不要太逞强。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景月儿随手摘了一颗果子,剥开,然后塞在他嘴里。君澜风却是直接抓着她的脑袋,撬开她的嘴唇。将那果子放在她嘴里,然后,强迫她吞下之后才罢休。

“我听说这树,是上古神树。三百年只结一颗果子,有神奇的功效。”

君澜风将她揽在怀里,“至于到底有什么功效,我却不知。”

“你为什么懂得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景月儿不满道。

“因为我是男人,要多看书。保护你!”君澜风淡定的回答,“我看书的时候你在睡觉,我上朝的时候你再睡觉,我在御书房批阅折子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所以你自然退步了。”

“有你保护我,我就睡觉。”景月儿不满的怒了努嘴。

君澜风转身,仿佛像是不认识景月儿般的盯着他看了很久。要知道,当年那个女强的庶女。百折不屈的庶女,居然会在一个人手下屈服。这是多么大的勇气。

“小心!”

然而就在君澜风转身的那一刻,景月儿忽然惊叫一声。也不知道那个内力被封存,软弱得几乎想要躺在床上三天三夜的女人何时有那样的力量。直接跑到君澜风面前挡着。

转身一看,才发现,前方不远处。一只红狐和一只白狐在打架,哀嚎一片战争好不激烈。然而,当看到景月儿和君澜风时。那两只好像带着特异功能的狐狸,齐齐朝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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