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狂在等,等那个冒充她的人进城。
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
敢张扬的坐着马车而来,想来是有了万全之策。
她先把那些个言论散出来,再借着天下人的口说出,这就是打定了主意,在百姓们的面前凤轻狂不能把她怎么样。
否则就会再有流言传出这是她做贼心虚,杀人灭口。
那时她才算是百口莫辩,毕竟死无对证了,谁还会去相信。
百姓从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一样愚蠢的对自己听到的深信不疑。
凤轻狂直接出了宫,在一众的簇拥下,坐到了进城的必经之路上。
帝京的百姓们也都偷偷的打量着他们这位新上任的凤帝。
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向凤轻狂的方向驶来。
周围还跟了许多的仆从,他们在看到凤轻狂时,率先的抽出了兵器。
“大胆,居然敢冒充当今陛下!乱臣贼子还不赶紧跪下见过我们陛下!”
凤轻狂听着冒充她身份那人麾下人的话,嘴角扯了个笑。
莫不是她温和了太久,别人都不当她是个人物了?
手下可用之人太多,她也歇了太久。
这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她也不好动手,就怕这失了排面。
尤重如今管着这御林军,那是凤帝手下最直接的听从者。
凤轻狂不便于出手,可尤重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计较。
尤重在明,文武钰在暗,凤轻狂的实力在外是一部分,在背后又是一部分。
把自己完全展示给大家看,那才是傻子。
尤重带着人对着那些人刀剑相向,甚至于要比那些人更有血性。
“少在这里蛊惑人心,这凤帝就在我们身后,你们轿子里坐着的又是什么牛鬼蛇神!”
尤重不会连自己的知遇之人都认不得,那轿子里住着的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所有百姓都在看着,她不能以权压人,人多欺人,不然怕是会给凤轻狂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那假凤轻狂的人还想狡辩,就听到轿子里面凤轻狂的声音传了出来。
“尤小统领也是不知者,不必迁怒于她……”
她的声音平和,跟凤轻狂有些相似,却比凤轻狂多了一些平易近人。
就只是这声音,都足以另很多人,生出几分好感来。
“哦?既然如此不如出来一件,朕还不知道竟然朕还能成了假的……”
凤轻狂嗤笑了声,托着下巴看着轿子的方向。
她这话里带了许多的戏谑,倒是没有一丝的慌乱。
两边的百姓看热闹不嫌事大,皇家这么大的事情平常他们可是听不到的。
若不是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么大的隐秘。
轿子的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也露了出来。
里面那人的模样可不就是跟凤轻狂一模一样,大致上一眼瞧过去竟然是真的不差分毫。
尤统领身后的凤轻狂眉眼肆意张扬,不可一世。
而那坐在轿子里的凤轻狂,眉眼温和,也更加的使人放下戒备。
百姓们所期盼的君主,正是轿子里那个凤轻狂的模样。
温和又平易近人,与他们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多的距离感。
人心是偏的,一旦你认准了是谁好,那就是别人怎么说也不顶用。
下意识的坚定,相信自己的想法,以至于忽略了事情的真相。
凤轻狂以前在帝京里作威作福惯了,这后来学会了经营自己的名声,就收敛了许多,以至于人们都快要忘记当初的凤轻狂是何模样。
“当初孤从赤烈国回来,遭了算计,再次醒来就在西北的荒漠之中,所以你就用了孤的身份回来,如今还继承了本该属于孤的皇位……”
轿子里的“凤轻狂”信口开河,那谎话张开就来。
百姓们也信了几分,若是太女殿下在那时就遭了算计,想来这人说的倒是也有几分可信。
“你说朕是冒充你的,可不是就凭借着你三言两语煽动百姓来看的……你说的埋伏,朕倒是想听听看你是中了怎么样的埋伏,才能让朕带着的大军一时感觉都没有,莫名其妙换了个人?你以为是神仙斗法,隔空穿梭千里?可真是可笑之极……”
凤轻狂听着那“凤轻狂”所说的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可偏偏别人就好像听不出来一样。
白将军和尤将军带着人马把这些人都围了起来。
尤重没见过多少恶人说话也算客气,尤将军在边疆可没少跟别人对骂。
这两军交战对骂也是一种本事。
边疆民风剽悍,这一嗓子下去,那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白将军撞了尤将军一下,才让尤将军收了声音。
随后尤将军立马恭敬的跪到了凤轻狂面前请罪。
“臣……御前失仪,还请陛下宽恕,实在是那些个乱臣贼子,忒不要脸……”
尤将军心里实在是觉得气愤,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颠倒黑白就罢了,如今连凤帝都要算计进去。
这得是多大的野心,多大的胆子。
“无妨,尤将军不但无罪,还算是有功之人,朕心感欣慰……”
凤轻狂拍了拍尤将军的肩膀,把尤将军扶了起来。
轿子那边的人显然是没想过尤将军脾气这么火爆,也被尤将军这一嗓子喊得有些懵。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朕是假的?”
凤轻狂看着轿子里做的人,眼神凌厉。
凤轻狂这身份只有一个,当然是谁能证明的了,百姓们就信谁。
“孤去翼城的时候,翼城洪水严重,刚到那里就组织乡绅捐粮,办学堂,更是因此认识了我的侍君……”
“凤轻狂”说的温柔,周围百姓也频频点头。
只是这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凤轻狂,毕竟这些事情几乎人尽皆知。
凤轻狂被那“凤轻狂”的语气气笑了。
“你说是你组织的那些乡绅捐粮?可朕怎么记得,那是因为当时的那个翼城城主想要讨好朕,组织的一次收受贿赂见面……钱也不是他们主动捐的,那是朕跟他们比骰子赢过来的,还有你说的因为办学堂认识的夏至,你怕是不知道朕在刚入城就认识他了……”
凤轻狂经历过的事情,又怎么能忘。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她的办法顶用。
她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凤轻狂听她说都觉得纯属扯淡,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