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难不成还破不了这一个魔界之门吗?”
“实在要破,自然也是破的成的,魔尊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功力也不过才五成,仙门修士众多人一起,非要破这禁制自然也可,不过就是这整座魔骨山生灵涂炭罢了,大概也就是……毁坏之力到暨罗森林吧?”云非雾好似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仙门一旦破除魔界之门的禁制,导致妖界生灵涂炭,那便不只是凡、魔两界的事情了。
云无言若要带人出去,只能是用魔族嫡系血脉去解,云无言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这分明就是血祭。
底下的众人此时都在暗暗私语。
“仙尊怎么说闻人府勾结魔族,陷害同门呢?这不是淳于府的人临时倒戈,与我们刀剑相向吗?”
“仙尊在我们之中这么久了,可能是调查到了某些事情,淳于家主的确不像是那样的人,不过闻人家主方才是说那位被带回暨罗森林里的淳于二公子淳于慕是魔族的少主吗?”
“这魔界之门必得要魔族嫡系血脉来解,且是死咒,就是说这咒破不得,那……”
“拿魔族少主血祭?”
“你这样,我就不明白了,魔族为什么要这样做?淳于慕现在不就在我们手里吗,魔族是要逼死自己的少主吗?”
“呵,少主?哪位少主会被送到敌方做探子?再者说,你不知道吗,那位淳于慕并没有修为,堪堪就是普通人一个。”
“那不就是血祭必死吗?”
闻人岐跪在云非雾身侧,冲破了云无言点的穴道,一口鲜血呕出来,义正言辞道:“仙尊,拿下淳于慕,血祭,这是我们出去的唯一办法了。”
“不论是不是阴谋,我们决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啊!”
“我自知有罪,与魔族来往,那也是为了搜集魔族的消息,魔族出世,天下大乱,我也只能想得到把人留在自己的幽都城,仙尊,我万死难得其咎,可这都是为了仙门百家啊!”
“我自认并没有做出什么残害仙门的事情,下召集令请八大世家齐聚幽都城也都是为了让仙门百家发现魔族踪迹,待我们出了魔界,即便是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情愿,可现在,请仙尊下令,血祭淳于慕!”
闻人隐急道:“仙尊,各位伯父,父亲真的只是为了拖住魔族以防魔族入侵凡界才暂时同魔族合作,仙尊可查阅所有我们往来的信件,父亲一件残害仙门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啊。”
云非雾倒没说别的,只淡淡的低眸瞥了一眼闻人岐,道:“那还真的该死,闻人家主,我原也是很信任你的,拿下仙门之后,你若真心为魔族做事,这仙首的位置便是你的,你竟骗我。”
“不过无妨,诸位也不必担忧魔界有什么阴谋,前面就是魔宫,你们若是要攻入魔宫的话,我一个人再加上这些残兵败将是抵挡不住的,可凡魔两界不能结下灭族的深仇大恨吧?”
“魔尊设下此禁制也是为了表示我们的诚心的,魔族自愿献上少主血祭。”
“此次请君入瓮是魔族不对,可平白要与凡界签订百年条约,怕是没人会相信,如今各位已然看到了,魔族衰败,无力也无意占领凡界,大半魔兵尽数被斩杀,再也没有攻占凡界的能力。”
“少主不是就在你们手里吗?从把少主送到仙门之时,就不是为了探听仙门之中的消息的,只是为了表达我们想要与仙门百家安然相处的诚心。”
“魔尊对此伤心不已,可少主于整个魔界而言,魔尊只能忍痛舍小顾大了。”
云无言阴沉着面色,冷笑道:“魔族此番的表诚心可的确够诚的,魔尊真下得了这个手。”
“可本座怎知你说的便是真?淳于慕不过一个没有灵力修为的废人,魔界少主?”
“本座岂知这血祭若是非魔族嫡系血脉,是否会反噬?魔族又不是想借此一网打尽呢。”
云非雾望着云无言身后,颔首道:“少主。”
云无言瞳孔微缩,身子顿时一僵。
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淳于慕能够从紧闭的魔界之门中穿过,淳于慕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魔界之门前,看着晕倒在淳于越怀中的淳于家主,所有人都在提着剑指向他。
明明前日还都是仙门一家,有说有笑,今日却都刀剑相向。
天幕像是要坠落一般,猩红黑暗的气压不断下降,战场上的尸体横陈,魔气四溢,修士之中受了伤的人不在少数,吸收不了太多魔气,否则必遭反噬。
淳于慕原是在营帐里陪着优雅的,可魔骨山天象异变,他看到魔界之门即将关闭,便冲了进来,也是巧了,听到了那番话。
淳于慕低着头,心里在想,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父亲有些心狠呐。
从一开始魔尊作势要入侵凡界就都是幌子,幽都城和汴州城里的事情更是幌子,魔尊引起这场伐魔之征,也不过是向世人昭告魔尊即使苏醒,也断然在短时间内成不了气候。
所以输了这一战,趁机签订百年条约,给魔族足够的时间去休养生息,不过是要牺牲一个他而已。
淳于慕没有遇到淳于越之前的记忆,他所有的只是在遇到淳于越之后同仙门之人相处的记忆,淳于慕在知道自己是魔族少主后也不止一次奇怪,为什么自己连一点灵力修为都无。
原是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生出对仙门的感情,心甘情愿、无所反抗的去血祭来博取仙门的信任么。
此一战后,鬼域和凡界仙门还有妖界都不会再烦扰魔界之事了。
淳于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问淳于越,信不信他么?
从他出现就是个圈套,因为他出现在淳于府,淳于府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被仙门百家所猜忌,所有英明毁于一旦。
淳于慕觉得天地之间太空荡了些,怎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呢。
血祭么,自然可以,但是一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亲自下令要血祭自己,还是挺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