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提了一句。”
“他在军中说的最多的也是要那些下属多照顾照顾你。”
“许是因为我身子弱,所以父亲才……”
苏秦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道:“是吧,你也这样觉得,毕竟我七岁入府,入府后父亲亲自带我习武,所有人都认为继承父亲衣钵的人会是我,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那晚他把你叫到书房里,把虎符交给了你,我才意识到我就是个笑话。”
“他怕你势单力薄,怕你性子软,在朝堂上难以立足,怕他出了事故,连累了你,所以给你留了个保障,他死后,若虎符在你手里,就不会有人动你,到时你就算是想站位,拿着虎符跟谁都行,你就是开国功臣。”
“其实父亲也有私心,不过这私心还是为着你,二殿下喜欢你,从她对父亲的态度来看都显而易见了,父亲没有过多担忧,大殿下生母身份低微,二殿下和三殿下一位是元后所出,一位是继后所出,都是正统嫡皇女,可三殿下的心思比二殿下深沉的多,你又着了迷似的喜欢,父亲想着你就算把虎符送给了三殿下,好歹也能保住你。”
“我总得为自己着想一下,思来想去,投靠三殿下比较好。”
“只是我也好奇过,三殿下都那般对你了,你竟还要求陛下赐婚。”
苏淮扶在桌子上,微微喘着粗气:“这般对我?”
苏秦道:“哦,对了,你忘了,你胸口上心脏那里有一道箭伤,是皇城山围猎时刺客所为,不过那刺客原本要刺杀的是三殿下,不是你,你挡了那一箭险些就没命了,三殿下都没有去看你一眼。”
“诸如此类的事情大概很多吧,那时的三殿下一心同二殿下争权,二殿下还因为你时常给三殿下找绊子,二弟啊,你要是个女人,那可真是祸国殃民了。”
苏秦又道:“说来我也奇怪,三殿下是怎么同意接下赐婚御旨的呢,虽是圣旨,但是陛下对三殿下一直有愧疚之心,三殿下就算是不同意也不会怎样,毕竟三殿下抗旨不遵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淮遍体寒意,感觉从脚底凉到了头顶,他目光凌厉,眸光幽深,缓缓道:“那……那日,成亲那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你说……那些话都是公主府传出来的,那若是殿下所为,你应当……是知道的吧。”
苏秦喟叹一声,站直了身子,往门外看了一眼,道:“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你不是猜到我的意思了吗。”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苏秦道:“说真的,我觉得你特别可怜,就这样被蒙在鼓里,若真的同杀父仇人好生在一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多讽刺啊。”
“我就算再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想做你大哥,可事实改变不了,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算我最后善良一次,纸终究保不住火,等你记起来了,可要恨死现在的自己了。”
“你也不必怀疑我的用意,你的存在对我而言也是个威胁啊,你继续留在殿下身边,对我又没有好处。”
“我自然很乐意告诉你真相,等着你跟殿下决裂,不是殿下亲手杀了你,就是你亲手杀了殿下,我的二弟。”
“你猜你直接问殿下的话,她会不会告诉你真相啊?还是继续瞒着你,直到玩够了,玩腻了,又或者是找到虎符,等到你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再把你一脚踹开。”
苏淮的声音都是抖得:“玩够了?玩腻了?”
“殿下昨日还说呢,跟你在一起还是挺开心的,你是个很好的玩物,用来消遣时间最是不错了。”
“她原是想养你几天,骗出虎符来的,可大意了些,你什么都忘了,李太医今晨给你换了药吗?那是让你恢复记忆的药。”
苏淮幽幽道:“所以是她玩了这半个月,玩……够了,要收手了吗?不怕我……恨她,死都不说出虎符的下落?”
苏秦深深的看了苏淮一眼,道:“所以才留下了苏格一命啊。”
苏淮直起身子来踉跄着往外走,低低道:“我……要去,找殿下,我,我去问她……”
苏秦微笑着挡在苏淮面前,抬手招了招手,道:“二弟,殿下没有被召到宫里,二殿下现下已经集结郦城军队和禁军预备逼宫了,来不及了。”
“这四万人马已到了京郊有半月了,今晨暗探来报,二殿下今日便会起事,可能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说来二殿下也是为了你,半月前筹谋这些是为了阻止你与三殿下成亲,今日起事也是为了你,因为二殿下知道,三殿下打的什么算盘。”
“所以啊,殿下等不及了,本来还想着继续骗骗你,可如今不行了,殿下拟了一道假的圣旨将离京都最近的驻守军队召来,再加上城中另一半禁军,可与二殿下抗衡了,只是还需要二弟你的虎符一用,才能完全掌控军队。”
“所以……我只能用些特殊的法子让二弟你提前恢复记忆,想起虎符在哪了。”
苏秦的手很凉,触到苏淮脖子上的皮肤时,苏淮被刺激的抖了一下,像是一条毒蛇嘶嘶的吐出信子在皮肤上游离。
“不知道二弟这白皙好看的脖颈还撑不撑得起第二次抹脖子啊。”
“你知道吗?那日你是亲眼看着殿下一剑穿心将父亲杀了的,那天说起来天气还不错,苏府上下一百一十七口人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暴晒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你那时的表情可真是精彩极了。”
“痛苦、折磨、难以置信,几欲要发疯,你把插在父亲胸口上的那把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血几乎是一瞬之间喷洒出来的,你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那块青石板上是你的血啊。”
“你用力的很,生怕自己死不了,可是当时翻遍了整座苏府都没找到虎符,便把你救回来了,可笑吗?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