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陈青墨感觉自己情绪平稳了些,才开口说道:“死了这么多师兄弟姐妹,掌教师兄心里也是难过。想想当初东海虽说也折了几个兄弟。但师父还是留下来十来个弟子,这才五六年就折了一半,心里怕是不好过。所以他现在也是闭关苦修,争取早日突破游野境界成为地仙。”
“嗯,想当初你师父陈掌教从东海回来时,因为折了弟子,别人都在家里养伤,只有他连伤势都不顾,尽是忙着四处去寻找弟子。连你这个已经十三四岁,完全错过了最佳修炼时机的少年,也舍不下你的资质。不但带你回来南山,还亲自录你为入室弟子。”
“现在主脉弟子凋零成这个样子,想来你掌教师兄也和当初陈掌教一般心里焦急,就怕南山这香火没法传承下去。”
陈青墨听到相初葭这番话,点头说道:“就是这样,以前我没回家时,南山外堂就是我撑着。虽说数次遇到凶险,但也算有惊无险。而我那次负伤后,山上连几个像样的弟子都没有。没法挑起重任。所以他自我上次负伤以后,就一直没有出关,都在苦修。现在山上都是四师姐花红四在主事。”
听得陈青墨这番话,相初葭很是惊讶,完全没想到名扬天下的南山居然衰弱到这个地步,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么惨!陈掌教临死前就没有留下什么资源或后手,重点培养几个资质好的弟子来撑门户吗?”
“有,而且还是好几个,包括三哥、凌师姐、老九、小师弟和我,一共五个人。”
“其实这安排算是很合理了,当时三哥年纪最大,境界也是最高。我境界第二,但修行速度最快。凌师姐和老九那时在众弟子中年纪也算是比较大的了,资质也是上佳。加起来就有四个了。拿一个做掌教,岍山再分去一个人。也还有两个人可以随时应付各种险情。”
“要是没什么大的事情,有我们几个肯定可以顶些年头,再等小师弟成长起来,那就万无一失了。”
陈青墨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没想到的是,凌师姐、小师弟先后陨落,只剩下三哥、我和掌教师兄仨了。”
“现在三哥在岍山没办法脱身。而前年我也是负伤在身,只有老九一个人,你让他怎么办?只能硬挺!”
“唉,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巫掌教也有此困愁!”听得陈青墨讲述南山的困境,相初葭也是感慨不已。
陈青墨也是感叹道:“谁说不是呢,所以你说要见他,我还真不太好意思带你去。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见着他吗?”
相初葭听了陈青墨这话语,脸色也有些黯然,不过还是肯定的说道:“求药,我找他求药。”
“青墨,我必须见到他。不然我弟怕是没得救了!”
听到相初葭的弟弟受了伤,青墨一脸惊诧,扭头对着相初葭问道:“你弟?凯华出什么事了?求药你也不用来南山求药啊,以你们家的关系,昆吾山还能不赐下药来给你们?”
“嗯,就是我弟。凯华他在执行任务时被人偷袭,伤的很重。四肢俱碎不说,连脚筋都断了,到现在三个月了连地都还下不了。”
相初葭说到弟弟凯华的伤势时,一脸的悲痛之色,不过却是强忍着心中激动,语气平缓的叙说着:“虽说昆吾山数次赐下丹药,也有些效用。痛楚是减轻了许多,但是就是没法站立,几乎是废人一个!”
“青墨,你是知道凯华是多骄傲的一个人,现在他被这伤病打倒了,天天嗜酒喝得不醒人事。醒来就不停的痛哭流泪。我是他姐,我看着能不伤心吗?”
“我在南山这么多年,知道你师兄精通医术,中洲南北两国也就是他最高明。所以想请他赐药,看看能不能救回凯华。哪怕是不能完全复原,只要能让他站起来,那也比现在好多了,至少凯华或许不会这么伤心、绝望。”
看着相初葭越说越激动,泪水不停的掉落。青墨鼻尖发酸,把相初葭搂在自己胸前,安慰着她。相初葭也是伏在陈青墨胸膛,紧紧的抱着他,不停的抽泣。
过了好久,感觉相初葭身子不再颤动,平静了许多。陈青墨这才开口问道:“是谁?居然敢下如此重手。若是晓得凯华家世还敢下此重手,这贼人势力怕是不小,境界也低不到哪去,多半不会是无名之辈。你们和昆吾山有查过是谁做下的吗?有没有去讨还这深仇大恨!”
相初葭摇头回道:“没有。我们和昆吾山都有查过,但是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不过昆吾山怀疑是北境雪山派,或者西疆昆仑派下的手。说是现场的气息像是他们,但没有拿到实据。”
听得相初葭这一番话,陈青墨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雪山派虽说也有近百个弟子,但相信他们还不敢惹上昆吾派,这事多半就是西疆昆仑派做下的。昆仑派行事一向亦正亦邪,为人做事都出人意料!”
“昆仑派?我们家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下此毒手?”
陈青墨对着抬头看着自己的相初葭点了点头,说道:“嗯,应该就是他们。修行界和江湖人士行事,多半只凭自己喜好,哪来的那么多对错因果,一时不快就会杀人。”
“不过像凯华这样的毒手还是少见,想来下手那人也是个狠角色。”
说到这里,陈青墨却是轻叹一声,说道:“不过既然是昆仑派,这仇怕是不太好报了。”
“以现在昆吾山的实力,依靠山上剑阵的威力,阻敌还可以。若是想出兵平了昆仑派,无异于痴人说梦话。南山也是这样。昆仑派可能还有真君境界的强者存在呢,只要他不身至中洲,我们现在根本拿人家没有办法。”
“嗯,现在昆吾山和南山势弱,我们也是清楚的,所以没想着为凯华报仇。我现在只想早些治好凯华,让他重新恢复信心。你要知道,他这样子不光我看了伤心,我父亲更是痛心。几个月时间头发全白了,人更是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