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母这样说,陈青墨和铎辞都点头称是。只是喜还一心想着铎辞说过的话,想着开蒙的人不认识的字居然让没开过蒙的大爸认了去。
就有这么玄乎!喜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就不由问道:“爸,你能说说四婆婆写得那三个字是什么字啊?能让我堂大爸都不认得?”
铎辞听到自己儿子这样问,就知道喜还在纠结那识字的事。于是点头说道:“嗯,三个字也不算太难,不过也不简单,分别是喜、福、禄三个字。”
“不过那喜字不是平时我们见着那个喜,而是结婚贴在门窗上的那种两个喜字并写的那个。当时我也不认得,全是你大爸认出来告诉我,所以从那以后我便知道那是个喜字。”
喜一听就傻了眼,对着铎辞说道:“爸,你是说我们装糕点的那木盒上那像两个喜字并连的字是个喜字?”
“为什么我不知道哩。那不就是个图案吗?为什么就没人和我说过它是个字啊,先生也没有教导过我!”
铎辞听喜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白了喜一眼,才说道:“所以说哩,你就是你喜,你大爸就是你大爸。”
“你大爸自小就聪慧,不是你喜可比拟。你这才情差你大爸十万八千里——远着哩!这下你服了没?”
“我大爸都能成这样了,我还能不服吗?”
喜正在懊悔之中,听到自己父亲这样说,由心的说道:“我就是想着不服,那也要有余地留给我钻着才行啊!”
说到这里,喜又有些疑惑的问陈青墨。说道:“大爸,有吃食又有银钱。这样的好事你也能让给我爸拿了去?”
“莫不是你也不是真心有把握认得那三个字吧?”
陈青墨听到喜这么问,也是笑了笑,想着还真让喜还猜出点端隙出来了!于是点头说道:“嗯,我当时也对那喜字不敢肯定。一直以为那就是个喜庆的图案。”
“只是见到那图案老是出现在他人婚宴上,又和喜字那么像,所以晓得那是喜字变化出来的。你四婆婆当时一写出来,我就晓得它按理就是个喜字。但还是有些拿捏不准,所以让你爸去出面。”
“要是真的是喜字,得了赏固然是好,你爸也绝不会少了我的那份。但是要是不对,你爸人小也没有人会说他什么不是?”
“哈哈,大爸你真是太阴暗了,赏钱想着要,祸事就让我爸挡着。我可怜的老爸被蒙在鼓里,到现在还记着你的好!”
喜听得陈青墨坦白承认,哈哈大笑,不断打趣着自己父亲。道:“这是典型的把你卖了,也还帮着数钱啊。”
“爸,你真是可怜啊!”
院里其它人不管大小都是嘿嘿直乐,笑不绝口。林氏更是击掌直笑,挤眉弄眼的奚落铎辞。
铎辞看着喜打趣自己,又见众人如此神色。再听得陈青墨承认是自己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让自己去认字时,不由的也感到好笑,脸上有些讪讪。想了想又觉得好笑,开口对着陈母说道:“我哥这回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他当时也没不敢肯定。只不过也称不上是把我卖了。”
“我哥只要一出手,定然是有几分把握。不然就不是他性子!所以从小到大只要我哥说什么,我从来都不考虑,直接就做了。就好比这事,我相信我哥就是有把握认得那些字也会让我去出面(认字)。”
“你说是吧?哥!”
“那倒是真的。”
见铎辞和大伙都看着自己,陈青墨也没有在意,直接点头说道:“我一直也是这样做的!”
陈母见大伙说得有趣。也是呵呵不断。听得陈青墨这话语,也应承着对铎辞说道:“那是。你哥自小就这性子,什么事自己藏在后头,让别人冲上前。”
“我和你爸都不是这性子,也不知他在哪承来的!”
见母亲也前来凑趣奚落自己,陈青墨也是无语。白了一下眼珠子,说道:“还能承得谁。这不都是环境逼得这样。”
“我小时候身子弱个头小,打不过别人。要是还想着冲上前,那就会被打得不成人样。你们莫不是都以为我是傻的啊!我只能示弱站得远远的!但远远的示弱不就没了好处么,又想着要好处、利益那就只能暗里算计啊。”
“啊,大爸,原来你一直就这么阴暗哩!可怜我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居然你是这样。敢情你就不是好人!”
喜听陈母和陈青墨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自己转不过弯来了,不由的来到陈青墨面前,冲着大爸这样说道。数落着自已伯父!
“喜,你大爸也是你能数落说道的么?没点规矩没大没小的!”
“你大爸是喜欢躲在暗处,看着别人冲上前,但好处却是从来没落下他的那份。人也有担当,在外面就没怎么吃过亏不说,便是家里头有点什么事也是你大爸拿主意。当时你大爸还没你这般大的岁数,但家里他能做一半主了。”
陈母见喜没有规矩数落陈青墨。心有不满的斥叱喜。道:“哪还像你一样没个主见,鸡毛蒜皮点的事也能妹妹、妹妹的喊个不停。我要是你,我能羞得不敢见人。你都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岁数了!”
喜听到祖母这样说,有些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心底不服气,问道:“我大爸比我小就能当家?”
“奶奶,你莫不是护着我大爸瞎说的吧,他能这么强?我还就真不敢相信哩!”
铎辞见喜冲撞自己大哥,也是心中不喜。见喜还不相信,冲上前就拍了喜一巴掌,说道:“小子,你以为个个人都是你这般不中用不成!你大爸那时是真得当家做主,没有半点虚言!你以为你大爸要是不强悍,以你爸我的性子能服了他管?”
“到现在我都结婚生子有了你们了,我还能甘心坐在侧座听他管教?就是你公公死了你大爸都还没成家,你爸我也没敢坐到主位上去!”
“若不是他有能耐,莫说是他是我哥,便是你公公在世也休想让我俯首听令。我也不是吃着素食长大的!”
“你要是再敢对你大爸不敬,我便收了你去!不信你可以找你奶奶同你说道说道,看看你奶奶会不会帮你!”
喜见父亲这般发火,顿时就信了几分,因为自己父亲除了上回考校自己发了回脾气,平日里也是乐呵呵的,鲜少发火。不由的转头望着自己祖母,惊奇的问道:”奶奶,难道这是真的?我大爸不足十个周岁就能当家做主,替你和我爷爷拿主意?”
“你和我爷爷也能信了大爸?”
陈母听得喜这样问,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喜,这是真的。我和你爸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当时你公公常年在外,穿街走巷的做着手艺活。家里就我和你大爸俩兄弟仨个,你大爸十岁了才有了你小姑。我也是嫁到了这才学会持家。”
“你大爸聪慧,又是长子,所以我经常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问问他。他也能拿主意,有时那主意出的比我(出的主意)好。所以后来有什么我都会找你大爸把把关,怕是一个人出了差错。时间长了,你大爸本事就显了出来,无论什么事都做的好。主意拿的周正!”
“这样一来,我也就很多事都不愿意去管,毕竟你小姑年小,还需要我经常照看着。家里的事就让你大爸管着。当时这村里邻居哪个不晓得我们家就是你大爸在拿主意?只要是出了他的口,只要是家里的事几乎都是准数哩。经常我和你公公不在家时,(他们)就找你大爸。不管是什么,只要应下便是准的哩!所以那时我和你公公也就把家里的事都扔给你大爸管。”
“别人也乐意找你大爸说项,因为我和你公公都是脾气火爆的人,弄不好说几句就会大发脾气。你大爸性子温润,却是能和别人有商有量。就这样你大爸就当了家,一当就是几年,直到他离开家上了南山。你大爸也是能耐,小小年纪管着这家硬是没有出什么大错!”
陈母说到这,见喜还是眼睛一闪一闪的,估摸着喜还是不太相信。于是又说道:“你大爸是有个绰号叫木头,但那也是很小的时候给起的,谁让那时你大爸人(就)一点点不说,还不太爱说话,就如你现在一样,半天没有一句话。”
“你还好些,遇上了开心的事还是能高声叫喊几句。你大爸那是真真儿几乎不出声!但是你大爸真要说起理来,你便是十张嘴,你也说不过你大爸。所以到蒙舍就学后,就没人敢这样当面叫唤他,耻笑你大爸。”
“要是叫了你大爸怕是不会轻轻放过。便是他不计较,我也不能答应。就是婆婆答应,你太婆那也断然是万万不肯,必是寻上门去找人晦气。就依你太婆那性子,能骂个三天三夜不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