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兀自道,“两年前绑了个很烈的Alpha,不太乖。注射药剂的时候暴走了,还把铁链挣开了,扑上来就抓我的眼睛,你瞧……弄得多难看。”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卓萧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暴露在外的眼睛骇人不已,尤其是那只满是血水的左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卓萧总觉得男人很眼熟。
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男人松开他的头发,没再吓他。
他循着卓萧的身侧坐下,双手搭靠在膝盖上,姿势闲散。
“那些药剂,只会短暂的稀释腺体浓度,后遗症很小,时间也短,停止注射三天就会恢复正常。”他的嗓音淡淡的,不似方才那么阴森了。
男人侧眸望着他,陡然起身。
他背对着卓萧准备离开时,半回了右眼。
“别耍什么花招,我还能留你一命。”男人的语气中含着几分劝诫的意思。
男人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了,幽冷的铁笼里卓萧望着远去的背影,额间爬满了冷汗。
男人刚从暗室出来,一道颀长的背影挡在他的面前。
“刺槐,Enigma的腺体研究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现在是实验的最后阶段,请耐心等待。”
“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了这么大的局,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
咖啡厅里。
金发碧眼的男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款风衣进了咖啡厅,刚进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四处眺望着,似在找什么人。
远处,陆逾白微抬了右手。
夏灿看见人后,凝着眸子走了过去。
他刚坐下,陆逾白将饮品单推到了他的面前。
“看看,要喝点什么。”
陆逾白只手撑在下颌上,嗓音慵懒,目光紧紧地盯着夏灿。
不得不承认,夏灿五官生的标致,寸头金发,湛蓝色的瞳孔清澈似海,肌肤白皙,举止得体有度,一看就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确实是个极品的omega,很少Alpha能拒绝这样的omega。
但这个寸头……在陆逾白的眼中格外的刺眼。
林也也是这个发型。
也难怪陆幸川会被气到。
在陆逾白的眼神打量下,夏灿并无自卑和怯场,他自然大方的点了杯香草拿铁,笑着将饮品单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端来咖啡后,夏灿笑眯眯的望向陆逾白。
“不知道陆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逾白眉头微挑,“你喝拿铁加糖吗?”
夏灿错愕一惊,他听说过陆逾白的恶名,还以为会是个修罗场的,却没想到陆逾白第一句话问的居然是这个。
“不加。”夏灿说。
“哦~”陆逾白拖长尾音,“那喝茶加吗?”
夏灿:“……”
陆逾白目光诚挚的看着他,他沉默良久,“不加,陆总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
陆逾白薄唇微扬,见夏灿脸上隐有不耐烦,也没再绕弯子逗他。
他修长的手搭在微烫的杯壁上,“你过年的时候找过我弟啊?找他聊天吗?”
这事是听陆幸川交待的,但陆幸川没说具体内容。
夏灿低低的笑了一下,“聊了一些林也的往事,陆总也想听吗?”
陆逾白将支在下颌的手抽回,一本正经道:“那可不行,我老婆会吃醋的。”
“我就是想不到你对林也这么了解呢……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和林也在国外一起待了三年,我都没听他说过你。诶……这怎么回事啊?不是青梅竹马吗?”
“哦……对,那时候每年除夕他都不看手机的,你们应该没有联系吧?你这人不太地道啊,怎么一回来就拉着他男朋友说你和他的事?”
陆逾白连连咂舌,夏灿气的面色发青,气结了半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打断了。
“你没人讲故事吗?没人讲可以和我讲,我爱听。你给我讲故事我给你辛苦费,一小时五十怎么样?”
陆逾白说的认真,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
夏灿咬牙切齿的看向陆逾白,方才的沉静被击的粉碎,“陆总,您没必要羞辱我,我可没有逼着他听。”
陆逾白有些恼的咬着下唇,“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出钱你出力,这不是交易吗?我总不能白嫖你吧?还是说你喜欢给别人无偿讲故事?”
“那可不行啊,我陆逾白好歹也是景华cEo,怎么说也不能白嫖你。我这个人要面子,怕传出去丢人。”
陆逾白见夏灿半天不说话,他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我知道了,你嫌钱少是不是?钱少的话,那我加点……一百块?我一天就听一小时,这可没得多了。”
夏灿气得呼吸都重了,“陆总还真是爱开玩笑,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他起身正要离开,望着略有狼狈的背影,陆逾白忽的笑了。
“你的香草味拿铁不要了吗?”
夏灿闻声折回来,当着陆逾白的面端着香草拿铁走了。
陆逾白神色淡漠的摇了摇头,“这就扛不住了?”
“我最近说话的艺术又提高了?”他自我怀疑着结账走了。
门口。
晏迟正靠在保时捷车旁,拉开车门静静地望着他。
陆逾白上车后,略有所思的看着晏迟,“我很恐怖吗?”
夏灿从坐下后虽然脸上挂笑,但眼神中更多的是警惕。
他寻思他长得也不吓人啊。
还有点小帅来着……
晏迟摇摇头,“岁岁很可爱。”
他的岁岁喜欢看动画片。
还喜欢吃棒棒糖。
就像是个小朋友。
陆逾白沉默着将放在储物盒里的纸字资料拿了起来,他将东西折好,塞到了口袋里。
这上面是夏灿的资料。
夏灿,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能为了家产,在养父母死后将他们的亲生儿子送入精神病院。
这种人,绝不是什么善类。
不论林也是否会与陆幸川破镜重圆,这样的人就像是个定时炸弹,绝不能留在林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