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回转桂屋,已是下午申牌时分。才进屋来,便闻着一股奇臭刺鼻,中人欲呕。
申若兰忙招呼严人英等先不要进来,在外暂停片刻。自己飞身上了三层,由窗户进去。
严人英等不知出了什么事,心中有些担心朱文,刚要再次走进,忽听申若兰在内喊道:“姐姐们快闪开!”
接着,就见一道青光闪过,申若兰身上背着朱文,如飞一般往林外而去。齐金蝉见状,不知朱文吉凶,大叫一声,也连忙随后追去。严人英、齐灵云、李英琼三人互相对望一眼,也赶忙追了上去。
申若兰背着朱文,走到一个山涧底下,回首见严人英等跟在后面,叫道:“姐姐和李家妹子快来帮忙。严师兄和齐师兄不要过来。”
齐灵云和李英琼闻言,急忙紧赶几步,跳下涧去。
齐金蝉担心朱文,虽听申若兰让他不要过去,但还是想去看看。正要迈步上前,严人英却急忙拉住他道:“哎,师姐她们分明是要给朱师姐清洗身子,你过去干嘛?”
齐金蝉听了这话,才停下脚步。
因齐灵云等四女在下面涧中洗澡,严人英和齐金蝉两人不好过去,故只好在山崖上等待。刚等了没一会儿,就忽听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凹鼻红眼、披着一头长发的怪人正从后面树丛中钻出来。看见严人英两人,也不说话,扬手就放出一根丧门钉,化作一条孽龙,夹着一溜火光向二人袭来。
齐金蝉眼疾手快,当先放出鸳鸯霹雳剑迎着就是一撩。
那怪人放出的丧命钉看去厉害,不想却是个障眼法儿,被齐金蝉的剑光一碰,当即烟消火灭,跌在地上。
那怪人见自己的法宝被破,似乎也是吃了一惊,架起一道青灰『色』的剑光,就向树林中逃走。
齐金蝉见那怪人逃跑,口中高喊一声:“恶贼休走!”架起霹雳剑光,就追了上去。
严人英想要阻拦,已是不及,也只得御剑跟上。
严人英和齐金蝉两人追着那怪人进入树林深处,绕过一株大桂树后,看见那怪人正站在树林中央,在他身边还有之前未见过的两名红衣女子。看见严人英两人出现,当即各放出一道青灰『色』的剑光,杀将过来。
严人英和齐金蝉见状,也连忙将飞剑放出。
只见六道剑光登时战在一起。
严人英较为持重,因之前听申若兰说起过,桂花山周遭都有红花姥姥布设的禁制。若不得允许,外人绝难进山。见这三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此地,便怀疑他们是红花姥姥的亲友。
因此,他只是将对方飞剑挡住,并未下狠手。
喝问道:“我等来到此山,乃是得了本山主人红花姥姥的允准。你们三人是何人门下?为何暗算我等?快快说出,以免伤了和气。”
那红脸男子见严人英二人剑光厉害,心中有些畏惧,可还有些不甘伏,脸上一阵狞笑,说道:“好好!你们也是红花姥姥约了来的吗?我们三人,乃江西庐山白鹿洞八手观音飞龙师太门下,金氏三姐弟金莺、金燕、金驼的便是。你们呢?”
严人英听他自我介绍,陡然想起他三人来历。已知他们虽和姥姥有些渊源,但已非同路之人。登时心中有底。
本不想再搭理他们,但出于礼貌,还是回道:“我乃乾坤正气妙一真人弟子严人英,这是我师弟金蝉,奉了嵩山二老之命,到此拜求红花姥姥赐一些乌风草。”
金驼闻言,大怒道:“你原来是齐漱溟的弟子,是来盗乌风草的吗?你可知道那乌风草,原是我师父向红花姥姥预定下的?适才我等三人赶到此地,正遇见你等同申若兰那个小贱人私探仙潭。你们哪里得了姥姥允许?分明申若兰瞒着姥姥,勾引你等来此盗草。我要早知你们是峨眉余孽、岂能容你们活这些时候?”说罢,将口一张,一股白烟过处,那三道青灰『色』的剑光登时金光大盛。
严人英已知这三人是敌非友,正要痛下狠手,忽听林外一声娇叱道:“大胆不识羞的红贼,又到本山扰闹!”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青光,神龙一般从林外飞将进来。
接着,只听“嗳呀”一声怪叫,那三道青灰『色』的剑光,倏地破空遁去。
随后,严人英和齐金蝉便见齐灵云、李英琼、申若兰、朱文四女从林外走了进来。
只听齐灵云问道:“刚才哪三人是和来路?为何会与你们冲突?”
齐金蝉嘴快,当即就将之前的事对姐姐说了一遍。
齐灵云听后道:“你怎么这么鲁莽?还没问清对方来历,就和人动手?万一误伤本山贵客,还有何颜面去拜见姥姥?”
齐金蝉还未说话,申若兰便说道:“姐姐休要怪令弟。这三个鬼东西实在可恶,我现在想起还恨!适才剑光慢了一些,仅仅伤了他的左臂,没有取他的首级,真是便宜了这贼。”
齐灵云奇道:“适才听蝉弟说那厮口称令师红花姥姥曾预先答应给他乌风草,想必与姥姥有些渊源,何以姐姐这样恨他?”
申若兰当即说出其中缘由。
原来金氏三姐弟乃是庐山白鹿洞飞龙师大的三个孽徒。飞龙师太与红花姥姥当年原是好友,后来红花姥姥得了天书,把从前宗旨大变,两下里渐渐生疏起来,可是表面来往依然照旧。
不久前,飞龙师太又带着她那三个孽徒来看望红花姥姥。互相闲聊时,红花姥姥谈起只等盗草之人破了福仙潭,便要圆寂飞升等语。
那金驼听说红花姥姥不久飞升,无端忽发妄想,打算红花姥姥走后,便霸占了桂花山,把乌风草据为己有,并对申若兰起了不良之念。飞龙师太向来耳软心活,听了她三个孽徒之言,以为红花姥姥还是当年脾气,便劝红花姥姥何必把这天材地宝奉之外人,昔时誓言不过与长眉真人打赌的一句笑话,岂能作准?叫红花姥姥只管飞升,将桂花山让与她掌管,作为她的别府。又劝红花姥姥将申若兰许配金驼。
红花姥姥闻言,已知他们用意,情知他们没有三世慧根、生有慧眼的童男女,下不去那福仙潭,便敷衍飞龙师太道:“昔日誓言,岂能变更?无论何派何人,只要破得了潭,便可作本山主人。我徒弟婚姻一节,要她本人愿意,当师父的人,不便主张。”
飞龙师太知红花姥姥存心推托,住了两日,觉得无味,不辞而去。
可那金驼还不死心,从那日后,便不时借破潭为由,来到桂花山。偏他又没有本事下去,老在这里胡缠。
日子久了,他也看出申若兰不愿搭理他,便让他那两个姐姐来与申若兰套亲近。打算等到彼此交厚,便想办法用她们本门的『迷』『药』将申若兰『迷』过去,交由金驼摆布,让那生米煮成熟饭。
不想『奸』计败『露』,被申若兰发现,从此双方反目成仇。
从那以后,那金氏三姐弟三不五时的就来找申若兰麻烦,但都被申若兰仗着红花姥姥赠与的法宝打发回去。
听了申若兰的解说,齐灵云等才知其中究竟。
这时,严人英却疑『惑』道:“以贵师红花姥姥的本领,难道还不能除去这三个败类吗?为何任由他们在本山『乱』闯?”
申若兰解释道:“一来家师因飞升在即,不愿妹子多结仇怨,为异日留下祸恨;二来也是顾忌当年和他们师父的情分,不想伤害昔日好友的徒弟。所以才让他们逍遥至今。”
申若兰话音刚落,众人就听一声怪叫从天上传来:“大胆贱婢!竟敢屡次伤我徒儿!今日定叫你难逃公道!”
严人英等闻言大惊,抬头看去,只见面前已出现一个中年道姑,生得豹头环眼,黄发披肩,穿着一件烈火道衣,手中拿着一个九节十八环的龙头拐杖。
申若兰走到那道姑跟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叔。”
那道姑狞笑道:“不久你就要投到峨眉门下,眼里还有我这师叔吗?你要背师叛教,原与我无干。只是那乌风草本是此山灵『药』,又不是你师父自己带来的,被你师父霸占多年。我见她飞升不远,不能再霸占下去,打算好意向她求让。她既然允了我,为何又纵容你这小贱人,勾引外人前来盗草?又三番两次,欺压我的徒儿?今日别无他话,快快束手就擒,随我到你那老不死的师父面前评理。如若不然,莫怪我手下无情,悔之晚矣!”
那道姑这一番话,早惹恼了李英琼、朱文和齐金蝉三人,还不等她话音落地,朱文、齐金蝉便双双将剑光放起,李英琼也将紫郢剑拔出。
那道姑骂道:“怪不得小贱人猖狂,原来还有这许多倚仗。”说罢,长啸一声,扬手发出五道青灰『色』的光华,将李英琼三人困住,然后又伸手向申若兰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