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严人英、李英琼、癞姑等人也已追着易静飞出幻波池。
众人见面略谈前事,李、易、癞三人便邀众人入府相谈。
众人重新回到池内。分别礼见之后,众人见竺氏三小姐弟个个仙根仙骨,灵慧非常,便问长问短。才知三小姐弟曾得大荒二老预先指教,虽因其道路不对,只传寻常吐纳之功,无甚道力,但所得法宝已能应用,又传授了几种防身法术,各有一种飞行灵符,不禁大为奖勉。
陈岩又取出三柄金钩、一面玉牌,分赐上官红和竺氏三小,作为见面之礼。上官红和三小大喜拜谢。
众人谈笑一阵,易静忽想起一事,遂向李洪问道:“先在岭上戏弄妖徒时,洪弟身后曾有七位异人同来,今在何处,如何未见?莫非功成即退,已早飞走了吗?”
李洪笑道:“那七位老人家乃是滇缅交界高丽贡山井天谷中隐居的丽山七老居士,怜我年幼胆大,恐吃老怪的亏,赐了我一件法宝,与七老心灵相合。我一动念,七老元神立用佛家心光遁法,马上飞来相助。有了这件护身符,老怪多凶,我也不怕。你当是我自己的本事吗?可惜此宝是片树叶,经七老命我采来,临时炼成,只用三次,便失灵效,否则有多好。”
朱文笑道:“幸亏只用三次,洪弟那样胆大淘气,如能常用,有此七老随身,仗了靠山,还不到处惹祸才怪。”
李洪刚把俊眼一翻,想要开口,齐金蝉在旁,恐李洪又说出不中听的话向朱文嘲笑,忙接口道:“洪弟虽然胆大,功力也实不弱,不在九世修为,难怪七老垂青。”
朱文正恐李洪天真,口没遮拦,当众取笑,说完前言,方在后悔,闻言也忙改口说:“洪弟根骨福缘,无不深厚,前生受尽磨难,此时理应苦尽甘来,畅所欲为,故此各位师长前辈都加期许。”
李洪到底童心未退,有些好高,听得齐金蝉和朱文吹捧,心中的那丝不快很快淡去。又看出了兄长和朱文的心事,便向金、朱二人笑道:“蝉哥哥、文姐姐放心,兄弟虽然童言无忌,当着许多人,我是不会扫你们兴的。”
众人又聚谈一阵,癞姑说起易静不久之后将有大难,赤身教主鸠盘婆将要来犯,除陈岩、李洪等数人因尚有要事,需暂时离开外,都立意等易静事完,再行离开。小辈仙侠云集幻波池内,一时冠裳如云,声势大盛。每日互相观摩,或是相助兴建,游览全山灵景,演习五行仙遁,快乐非常。光阴易过,一晃多日,并无丝毫征兆。
这日朱文想起申若兰、云紫绡两女同门,一个遭遇可怜,一个年浅力薄,欲将二人接来幻波池中聚上些时。
易静本喜申若兰温柔忠厚,当初铜椰岛分手时,约定将来接她往幻波池聚首。一别数年,彼此有事,不曾再见,日前和李英琼说起,还在想念。云紫绡更是女同门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和向芳淑一样,人既娇美,又最嘴甜,谁都喜爱。下山时,云紫绡通行火宅严关,未得如愿,留山修炼。下山以前,曾向自己哭诉,说她年幼道浅,将来就得二次下山,也须各位师姐、师兄提携庇护。神情十分依恋,楚楚可怜,彼时曾经力允助她成道。也是一别多年,未曾相见。连日反正无事,正好与朱文同往,将二女接来幻波池聚上些日。便告诉朱文,意欲同往。
这时众人三三两两,各自结伴闲游,未在一起。齐金蝉本和朱文形影不离,当时却因癞姑取笑了两句,偶然赌气,未在一起。只朱、易二人独立于静琼谷危崖之上,指点烟岚,并肩闲谈。朱文想念申若兰,一时高兴,忘了易静不久便有危难,闻言立即赞好。
依了易静,无须留话,就此起身。朱文却恐众人悬念,遥望余英男新收弟子火无害带了许多仙果由山外飞回,连忙招手唤下,令其转告众人,说是往接申、云二女,不久即回。说罢起身。
火无害回到仙山后,向余英男、李英琼等人说起易静和朱文去接申、云二女之事。
不久,朱文同了云紫绡回到了静琼谷,可是却不见易静踪迹。众人上前相询,才知易、朱二女在接申、云二女的途中,恰遇云紫绡被妖人为难,当即上前助阵。虽将妖人击败,但却被妖人逃走,却云紫绡也为妖人所伤。易静生性嫉恶如仇,又劫难临头,觉得万不能就此放过妖人,便叮嘱朱文护送云紫绡回幻波池,自己则独自去追妖人去了。
众人听完朱文所言,虽然有些担心易静安危,但都觉以易静的法宝修为,就算奈何不了妖人,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故一边安排云紫绡下去治伤,一边等待易静回返。
岂料一连数日过去,却丝毫不见易静踪迹。众人正在愁急之际,申若兰突然赶来,说是途遇白发龙女崔五姑,得知易静穷追凶魔,误入魔宫,已被鸠盘婆困于九盘山绝壑之中。
众人正在商讨如何去救易静之时,忽然发现易静的弟子上官红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众人知道此女对师忠义,必是一听师父有难,不顾命赶去。
李英琼人最侠义,又和易静、癞姑情胜同胞,本就关心太切,又见上官红失踪,更是急不可耐,当时便要追去,恰遇方瑛、元皓由外飞回,不等开口,便将李英琼拦住说道:“易师姐涉险之事,来时已得一位前辈仙人指教,她师徒命中该有二十余日劫难,此是易师姐成败关头,上官红更因此转祸为福。早去无用,甚或坏事,都在意中。幻波池不久便有事情相继发生,你和癞师姐最关重要,一个也离开不得。”
李英琼虽听方、元之言,但心中还是为易静忧虑,又担心上官红的安危,仍执意去往魔宫一探,好歹也将上官红先寻回来,免其闪失。齐金蝉、石生、朱文三人也与李英琼一般心理,恨不能当时便往魔宫赶去,才对心事,也正商量要走。
但这时癞姑去突然接口说道:“诸位师弟师妹,不必犹疑,易师姐这二十四日灾难,看去虽险,吉人天相,终于转祸为福。掌教师尊日前已有明示,鸠盘婆魔宫老巢近已封闭,并非原处。她那新辟魔窟,专为防御天劫之用,地势隐僻,你们如何能寻得到?依我之见,当下山以前,诸位老前辈均曾有师长之托,易师姐为本门女弟子之秀,休说夭折,便遇过分凶险,也决不会坐视。前和兀南公恶斗,青囊仙子华老前辈不请而至,便可看出诸位长老前辈,时刻都对我们关切。再待数日,许有人来传话也未可知。自来知己知彼,谋定后动,方可手到成功。与其徒劳无补,何如少安勿躁,静待时机?即便要去,也等难期将满,紧要关头,再行前往,无须忙此一时。且幻波池形势实在可虑。本来就嫌人少,若是再走几个,一旦有事,岂不太糟?”
众人都知癞姑平日和易、李二人交情最厚,如非真个奉有师命,知道无害,决不会如此坦然,便都静了下来。
李英琼听癞姑说幻波池形势可虑,便问她仙示中可有提及幻波池不久后有何事发生。
癞姑当即将仙示取出,与之观看。不料仙柬上字迹忽又改变,大意是说:幻波池开府在即,群邪不久来犯,声势浩大,法力虽不如兀南公,同来徒党却甚众多。为首妖人,乃昔年最着名的旁门中凶人东海双凶,邪法甚高。因怀昔年长眉真人与极乐真人削足之恨,东海惨败之后,又将他师徒多人禁闭在东海泉眼之内,受了多年苦难。双凶中蓝敕令毛萧虽然积恶如山,因其阴柔狡诈,机警万分,尚知畏惧天命,每遇极恶穷凶之事,还不敢做得太过分。另一同党名叫章狸,更是凶顽,狂做任性,为所欲为,毫不顾忌。二人自入旁门,便勾结一起,狼狈为好,无恶不作。怨毒既深,又经多年海底潜修,所炼邪法必具专长。门下妖徒均擅分身化形邪法,加以好些有力妖党,越发厉害,防不胜防。稍一疏忽,在未开府以前,幻波池仙府如被妖邪夺去。或是宝库藏珍尚未取出,先被敌人暗算,均是大害,关系重要。不特原住众弟子不应走开,此时暂留的人,也须等到别府建成,方可离去。
众人详察仙示语气,来敌早晚还要侵入仙府,稍一不慎,便要动摇根本大计。而这班妖邪全部冥顽无耻,不似兀南公自争自傲,不肯做那穷凶无耻之事。应付之间,稍失机宜,不特幻波池仙府受其扰害,并还被他用毒门阴火,将整座依还岭烧成劫灰,引出一场浩劫,均在意中。自己这面,既要分出五个能手防守五宫根本重地,主持仙遁,以备万一,又须分人出斗。来敌如此众多,均有极厉害的邪法异宝。所率妖徒,又都是由元神炼成的有形无质之物,多么具有威力的法宝、飞剑,也只能将其斩断击碎。只要剩下一缕残魂余气,经过双凶邪法施为,重又复原。所布妖阵,尤为凶毒,一被布成,整座依还岭立陷危境。虽有几件仙、佛两门中的至宝可以将其除去,无如这班妖徒来去如电,为数甚多,全数消灭既极艰难,双凶必更激怒,不待妖阵布成,另下毒手,反更难当。
严人英、癞姑盘算人数,到时如何分配,算来算去,都觉不够。就算勉强能够应付,而这班男女同门,除有限几个功力禀赋均高,各有至宝奇珍防身御敌,决可无害,余者多半均弱。师长仙示,只令沉着应付,以静制动,事未紧急,又不便约同门相助,最好再有几个得力同门,自行赶到,或是易期、李洪等人期前回山,才可勉为其难。最好一面严防,一面借攻为守,用缓兵之计多挨时日,候到援兵相继到来,宝库藏珍也将出现,然后合力下手,一举成功,方为上策。事机瞬息,稍微疏忽,便铸大错。
就在众人忧疑之时,火无害突然进来道:“弟子之前按李师伯所传,演练仙府内禁制时,忽在后洞出口附近发现一座隐蔽门户。弟子本想用法力开通之后,再向师长禀告。岂料冲了好几次,连施全力,竟然无用。弟子不敢动强,刚同跪下通诚祝告,请示灵迹,忽听壁中圣姑留音发话,大意说是此与水宫宝库有关,必须李师伯今夜正子时前往,方可入内等语。”
李英琼、癞姑、严人英等人遂跟火无害前往当地。
到后一看,当地原是一条形如螺径的长甬道,只中间一带有几间石室。而那甬道又弯又长,分有两条歧路。一条便是后洞出口,另一条作弧形蜿蜒而前,到了尽头忽有整片洞壁阻路,无法通行。李英琼、易静、癞姑以前也觉此处有异,但几次跪求指示玄机,均无感应,索性不去动它,只严密封闭。现在上面却现出一个丈许大的黄圈,上有“金门锁钥”四个朱书古箓,清光射目,宝气隐隐自内映出。
癞姑因圣姑传音,只让李英琼入内,便除留火无害在外护法外,让其余同门前往仙府各处策应,以防万一。
严人英这时想起自己在来幻波池前得到的那三朵仙火还未祭炼,不禁在心中暗忖:“按仙示所言,距离群邪进犯还有一段时日。我何不趁机将那三朵仙火祭炼,也好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平添几分胜算。”
于是他当即向癞姑要了一间静室,祭炼起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