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方就像一块游戏里只加载了地面的区域,用浓雾阻挡探寻的视线。两个疲惫阴沉的巫师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其中一个掐着一块金表数时间,另一个拿着纸笔做记录。他们穿着不合时宜的奇装异服,毫不自知地回应韦斯来先生的问候,告知他们场地的位置。
场地的管理员是个麻瓜。名字不详,只知道姓氏是罗伯茨。他挺热情,热情得有些古怪,在接过小天狼星递过去的钞票时说道:“你们是来负责和这些外国人沟通的?这些人穿的古怪,算术不好,还有的人拿着金币要付钱……”
管理员的房子是个石头房子,石头房子后边是聚集在一起的各种怪模样的帐篷。小天狼星望向场地内,他确认场地里的人全是巫师后奇怪地说:“不,我们不负责和他们沟通。”
想了又想,碍于罗伯茨先生麻瓜的身份,小天狼星布来克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来意。也就是这时候,一个巫师从天而降,在罗伯茨先生诧异迷茫的眼神中,正大光明地给了他一发遗忘咒。
德威特注意到赫敏抱起胳膊,指头烦躁地点在肘弯。
在罗伯茨先生给出地图和零钱之后,那个巫师在走远之后还在冲着韦斯来先生抱怨——抱怨每天释放遗忘咒的次数太多,抱怨跟他同行的叫卢多·巴格曼的巫师只会帮倒忙……赫敏的指尖敲打胳膊的频率越来越快,她看到罗伯茨先生的待遇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父母,自己那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否也会遭到此类的待遇?遗忘咒的不正确施放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那丢失记忆、忘性大的后果今天能落在罗伯茨先生头上,明天就有可能落在其他任何一个普通人头上。不安积累了起来,等候着发生质变的某一时刻。
按着地图的指示找到分配的空地。布来克和韦斯来一人一块。
“我找了些关系,”小天狼星布来克对哈利说:“特意让人把我们的营地和韦斯来的营地分在一起,让你离朋友近一点,怎么样?”
哈利感激地笑了笑说:“其实……就是和你认识的人住一起我也不在意。”
小天狼星的脸上掠过一丝讥讽的苦笑:“我?现在谁还认识我?我入狱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骂我,现在平反了——反倒没几天所有人就都把我忘了。”
哈利说不出更好的话,他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几句,但小天狼星布来克其实并不在意,阿兹卡班的十几年让他可以坦然地说出这一切。
“来搭把手,”布来克解开了衬衣最上边的扣子,随手把外套扔到一旁的草地上:“我们开始搭帐篷。”
布来克和韦斯来两个营地,总共三顶帐篷。女士们单独一顶,德威特和哈利住布来克买的新帐篷,韦斯来一家的其他男孩住亚瑟·韦斯来借来的帐篷。这些帐篷在外边看起来是帐篷,进去之后却是完整的套房,内部的空间被魔法拓宽了十数倍。
“这装潢,”参观小天狼星买的帐篷的时候,罗恩咂着舌头感叹:“真是厉害。”
“买的大了,导致空位很多,”布来克毫不在意地说道:“想来这里住尽管来,而且这里人太少。”
双胞胎把罗恩架回自家的帐篷,但很快他们就又拐了回来。
“爸爸让我们去捡点柴禾烧水,”弗雷德问道:“你们要来吗?”
乔治补充道:“对了,妈妈还让罗恩去打水,罗恩让我们问你——哈利,你要跟他一起去吗?允许我发表一下我的意见,接水的活儿完全可以让他一个人完成。”
哈利看向小天狼星布来克征询教父的意见,布来克便笑了起来,站起来拍了拍哈利的背说:“走吧,我们都去帮帮忙。”
浓雾渐渐消散,林立的各式各样的帐篷清晰地呈现在人们眼前。来自全世界的魁地奇球迷们聚集在此地。孤僻的那些只与熟人聚在一起,热情的那些到处串门,用冷冽或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彼此。哈利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去和双胞胎去捡柴禾,他去陪自己的好朋友。赫敏留在营地,和金妮一起辅助韦斯来夫人做些杂活。韦斯来家的老大老二和老三一起行动。
“以往珀西都会跟着我们的,”乔治,或者弗雷德愤愤地说:“现在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就算比尔和查理没喊他,他也要跟着去。”
德威特拔出了魔杖,准备开始收集柴禾。
“你要用魔法?”双胞胎说:“爸爸说魔法部不允许在这儿用魔法。”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你说得对。”双胞胎也拔出了魔杖。
捡柴禾的工作马上完成,魔法挑选合适当柴禾的木棍的速度又快又准。
“我们磨蹭一会儿再回去,”弗雷德,或者乔治机智地说:“不然完成得太快,爸爸妈妈一准就能看出来我们用了魔法。”
稍稍停顿了片刻。
“我告诉你们吧,”德威特说:“你给我的糖被我调换了,我用了变形术,手又快了一点,你们吃到嘴里的是你们自己的糖。”
“我们没想问这个,”双胞胎故作惊讶,他们其实想问,也就打算问,但是被预判了问题有点不爽,他们以自身的不可捉摸性为荣,于是嘴硬辩解:“我们想问……嗯……”在德威特扫过来的视线里,他们还是承认了:“我们确实想问这个,但是这只是其中之一,我们还想问——关于你和赫敏!”
显然,谈论赫敏是他们是临时想起来。
“你们想说什么?”
“哈哈,”双胞胎参差不齐地笑了几声说道:“我们想听听……过来人的经验,比如……恋爱……”
德威特站在一个生了病的枯树旁,没什么表情,也没和这棵树有任何接触,他的脸上浮起一抹枯树似的干巴笑容说:“没什么好说的。”
“我喜欢安吉利娜,”双胞胎中的一个说,马上他又说:“我是弗雷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治反常地安静,他盯着柴禾堆里的一只蜘蛛勐瞧。
“时候到了,一切就会顺理成章地发生,”德威特憋了半天也只能这样说,因为他和赫敏关系的确立并不是他先开口的:“你要问我是什么时候——我只能说,时候到了我会知道,但我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