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热乎劲儿,夜青喻吃得狼吞虎咽,大王倒是浅尝辄止的,有些漫不经心,吃过两口,才评论道:“味清而香,十足的保留了面的原味,着实不错的一道三春面。”
“那是,这可是家乡的味道。”夜青喻搭话。
吃着面,那老板才是来道:“恋人送桃花酒,和和美美,二位好用。”
“谢谢老板。”夜青喻笑呵呵的。
大王却知这其中不简单,便又问起:“这也是三春面的特例吗?”
“阿荀你好聪明,就是这样,这三春年是的是祝福,大多数呢,都是些注重仪式的人会来吃。”
大王轻轻勾起嘴角,捏了捏她的脸蛋:“原来我的阿夜也是很注重仪式感的,收到。”
“我就是图个吉利罢了。”
“那要是换做其他人,可未必会为了图吉利来吃,这满大街多的是情人夫妻。”
夜青喻没话可说了,她只是一直记着她的那个九年,所以希望这九年里能和大王好好的,恩恩爱爱,求神拜佛她也是会去的,只是这附近没有。
原先她也是不信这些的,可是后来知道了命运二字,她便没那么冲了,也知道求人两个字了。
“可是吃不了这桃花酒……”夜青喻看着那两杯清香浅溢的桃花酒,都馋出口水来了。
大王也瞧了一眼,看着她那眼神,很是期盼,他知道她是馋酒了,可更多的是馋那句祝福。
“喝吧,今天我们都破例一次,晚上自罚就是了。”大王道。
夜青喻欢喜握住酒杯,可又忍住了:“自罚?什么罚?”
“安心喝吧,晚上再告诉你。”
“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安心。”
“那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就喝得不安心了。”
“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就喝了也不领罚。”夜青喻故意说上气话。
大王也知她没那么小气计较,可就是忍不住从了她,说道:“各自写一个对方不可做之事,然后从此为约束。”
“这个简单。”
听着是惩罚,实则却不像,倒是要规整对方,都是为对方好的,这样的惩罚,也就大王能想得出来,不过原先那可暴君去哪了?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吃完了面,两人才是离开的,两人都个了那带着祝福的桃花酒,是戒酒以来头次破例,还是约着一起破的。
回去时,红月已经醒了,穆剑庭伤得挺重,还是睡着没醒。
大王便没做打扰,红月醒了,夜青喻便吩咐人给她热了粥,自己亲自喂她。
红月倒是能坐起来了,手也方便,好在是没同她一样,少一只。
“我自己来吧,你自己都不方便。”
红月看着她笨手笨脚的,便接过她手中的碗,夜青喻这一生倒也没怎么伺候过人,连衣服都是大王给她穿的,又怎么能喂人吃饭呢,尽管还有一只手能拿勺子。
红月接过碗去,喝了几口,忽就问道:“我好像看到一个故人,给我看病的手法很是熟悉,能让我当面谢谢那人吗?”
说到这个,还真有些为难,某位公主可是看得紧得很。
夜青喻直接道:“那是你师兄,玄清医师的大弟子。”
“白一师兄?!”红月又惊又喜。
“他现在叫白云逸,飞鹤寨的军师。”
“那他人呢?”
红月有些激动,自从别出师门,便没怎么见过白云逸了,这回自己身负重伤,居然还被师兄给救了,简直是回家见亲人一般的喜悦。
“他呀,被一个女人缠住了,一时半刻走不开,可能要晚点才能见到。”
也就夜青喻敢这样说,不过说到这里,既然红月活下来了,穆剑庭也没死,那有件事便得说一说了,接着,她又道:“红月,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你问。”
红月很认真的在喝着粥,全然不知道后边的问题会让她多意外。
夜青喻与大王对了一下脸色,大王知道她要讲什么,所以态度是温和的。
大王没有阻拦,便说明说同意她此时说的。
“你这九鼎天也不打算回去了,大难不死,你心里可有想过谁?可想过要同他走得近一点,这以后,可免留下遗憾。”
“心里想谁?”红月也努力去想,似乎没有谁的影子会忽然跳到心头,“好像没有吧。”
“你再想想,比如你曾讨厌过的,或者接触最多的?”
夜青喻已经提醒得很明显了,可是红月还只是笑笑:“没有,怎么了吗?”
大王看不下去了,想起夜青喻早上交给他的赐婚任务,他直接开口道:“穆剑庭算一个吧?”
“穆剑庭?”红月显得有些意外,“他我倒是接触得多,也不是个坏人,怪有趣的,怎么了吗?”
红月还是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跟前这二人在急什么,夜青喻更直接。
“他喜欢你,你心里有他吗?”
夜青喻这话一问出,红月那一脸悠闲的神色立马乱了起来,不停的搅动碗里的粥。
急着否认道:“他啊,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大王最器重的大人物,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忙命之徒呢。”
夜青喻更急了:“你这个傻子,他不喜欢你能为你去冒着取药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就看你怎么想的,到底喜不喜欢?和大王给你做主,你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了,想好了。”
红月的神色顿住了,她不知道,她比夜青喻还糊涂,都是九鼎天出来的,没怎么经历过人情。
“又是一个傻子。”大王嫌弃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夜青喻瞪了大王一眼,“红月才刚醒过来,身体都还没恢复呢,你说话温柔点,别吓着红月了。”
“九鼎天出来的人还能被吓死?”
“……”
劝问无果,夜青喻与大王便是放弃了,出来时,穆剑庭正好醒了,便又进去慰问。
穆剑庭倒是个伤得重的,脸色差得要命,关键还连坐都做不起来,都是大王搀扶的他。
“你说你这样卖命,到头来人家连想都不会想你一下,你说你可不可怜?”
大王也不知是心疼他还是可嫌弃他,竟说了这番打击人的话,叫穆剑庭的脸色更难看了。
气都没喘匀便急着道:“红月她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夜青喻抚额,竟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比红月给要傻的问题,只是安慰道:“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吧,她醒了。”
“醒了就好,我还是不问了。”
方才还多敏感着急的一个人,这会儿却示弱了,像是吃了败仗一样的颓废。
大王又要看不下去了,皱起了眉头:“你也是个憨的,卖命便宜谁呀?你要是想要起来,和孤说一声,给你抬过去不就成了!怂什么!”
夜青喻又瞪大王:“阿荀你别急躁嘛,人家穆大哥才刚刚醒过来,身体都还没恢复呢,你别把人逼出个好歹来。”
“无影教出来的人能被逼出问题来?”
“……”夜青喻不想说话了,这人比那两个当事人还要着急,跟人家爹娘似的,也不知是吃了谁的好,这般卖力。
“请大王扶我过去。”穆剑庭突然开窍道。
夜青喻一愣,这无影教的还真是需要逼啊!这种事若换做她,看不到希望的人,未必会主动。
大王倒是挺殷勤的,说扶就扶,扶过去了还给穆剑庭安排了个离红月最近的正对面的位置,为了让穆剑庭好发挥,中间还隔了个屏风。
躺坐床上的红月瞧见屏风后边有影子,便问了一句正好走过来的夜青喻:“怎么要置个屏风呀?后边是有什么人吗?”
“都这样了你可真是把我和大王操心死了,你自己问屏风后边的人吧。”
红月润了一下嗓子,提高了虚弱的声音问道:“请问屏风后边的是哪位?”
她倒是想要问是哪位大夫的,可给是忍住了,怕夜青喻又得嫌弃她憨傻了。
屏风那头的人咳嗽了几声,才慢悠悠的颤着声音回道:“是我。”
“你是谁?”穆剑庭身体虚弱,提不上气来,红月完全没听出来。
屏风后边的大王嫌弃了穆剑庭一眼:“你倒是说名字呀?人家又没听过你这半死不活的声音。”
穆剑庭瞬间被气道,咳嗽得更猛烈了,还要回怼大王一句:“我……我不是还没,没说完嘛!没见我说话困难嘛?”
“那你多说那两个没用的字干嘛?”
“……”穆剑庭一阵猛咳。
红月在看着都替咳嗽的人着急,连劝慰道:“这位大哥不必着急,慢慢说。”
“快点说。”大王却催促道。
“大王你别催他嘛,万一急出个好歹来了,咱们红月可要愧疚一辈子了。”夜青喻也被气到了。
“是了,不催了,慢慢聊吧,看你们什么时候把这屏风撤了。”大王没了耐心的坐到后边的椅子上喝茶去了。
穆剑庭又咳嗽了一阵,才是说道:“我是穆剑庭。”
红月听到这个名字后,神色大顿,有些不淡定了,突然就掀起了被子。
“红月你干嘛?快躺回去,你不能乱动的,你才开了刀……”
“红月……”屏风后边那位也急了,起不来床的人现在都能自己扶着椅子站起来了,还推到了屏风,吓坏了一屋子人。
看着狼狈爬在屏风上的穆剑庭,大王也是操心到家了,放到嘴边的茶都还没来得及放稳当,便奔上去搀扶他了。
“你激动个什么呀?站都站不稳。”大王怨道。
红月看到穆剑庭吐了口血出来,更急,愣是要掀开被子:“穆公子你要不要紧?我……”
夜青喻拦都拦不住,力气比方才虚弱的声音还要大。
“你们这是要殉情还是怎么?闹这么悲情。”白云逸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搀扶着白云逸的尧贞也嫌弃了一下:“牛郎会织女呀?吐着血都还要往那边伸手,那边的也是,刀口都在流血了也要够下来。”
这两人的突然闯入,加之言语的嫌弃,简直和大王如出一辙。
屋子里好不容易安静了,白云逸又得忙活了,一口气治两个!
一个躺床上,一个不肯离开,只能躺软榻上将就着。
白云逸又费了一番力气才给红月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别闹了啊,否则内脏扯破,我可再救不了你了。”
“嗯,多谢白师兄。”红月这会儿才是乖巧的安静下来。
白云逸叹息一口,又道:“师傅她老人家要是知道咱们两个出师门后混成这个样子,肯定得气死,明明作为名医之徒,却把自己好得病殃殃的了却残生,不知道黑牧师弟会比我们幸运到哪里去。”
“白师兄,若是这次我的伤养好了,我们一起去端朝见黑牧师兄吧?许多年未见了呢。”
“没问题,前提是你得好好养伤,切不可再为儿女私情大动肝火。”
“儿女私情?白师兄你误会了,我还没人要的。”
“怎么会呢?”
大王冷不丁的踢了穆剑庭一脚,示意他开口,穆剑庭也是豁出去了,忽然扬声道:“我要你。”
“谁在说话?”尧贞左右看,就是没看见地上软榻上那刚吐血的人。
夜青喻提醒了她:“喏,在场的除了地上那位还有谁是没主的男人?”
夜青喻一句话,脸红了一片人,只有大王是心满意足的挑眉笑了,还顺带夸了一句:“不愧是我女人。”
尧贞又酸了:“我去!你两能不能对我们这一屋子没成亲人士善良一点?我也要吐血了知道吗?”
“吐啊,没人拦你。”大王随性的道。
“我……我懒得跟你搭话!”尧贞胆子再大,也没胆量去怼大王,不过他脚下边的那人,倒是有得话题说。
随即又道:“穆剑庭是吧?你刚才说你要谁?红月姑娘和我白公子说的好像是没人要,没人要,对,你你要她?你喜欢红月姑娘?天呐,我居然才反应过来,都忘了你昨晚可是为了红月姑娘上仓山和一群狼撕斗的。”
说着,尧贞又朝着红月走去:“红月姑娘,你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样了吗?他昨天还能上天入地的,你感动吗?他因为你需要新鲜狼眼睛,义无反顾的单枪匹马冲上仓山顶,连大王都拉不住呢,好像走之前还说,若是他不能活着回来,一定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他为你上过仓山,天呐,我当时都感动得要哭了,要是我的白云逸能这样做,我当场就跟他成亲了,天王老子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