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好几个老友已经过来问裴翊的婚事了,这让他该如何回答,裴翊娶的是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妄想攀附裴家。
这种女人养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他带到家里来,直接领证,这让裴云礼怎能不气。
自己儿子的婚事,他这个当爹的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他放权已久,所有人就都当他死了是吗?!
好端端的这老东西又发什么癫?
林鸢不悦皱起眉头,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裴翊桌下的手搭在林鸢腿面,示意她稍安勿躁。
为了不给裴翊添麻烦,林鸢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憋着一腔怒火的她将茶杯里早已凉掉的茶一饮而尽,瓷器碰撞在大理石桌面,发出轻微的脆响声。
对于林鸢粗鄙的行为,裴云礼面露嫌色,是打心里瞧不起小门小户出身的林鸢。
“事已成定局,我已经与林鸢领证成婚,无论您反对与否,都改变不了任何,她就是我的合法妻子,也是如今裴家的主母。”
裴翊站起身,周身散发出的气场铺天盖地压下,室内灯光照射下来,他高大的身影在林鸢眼前落下一小片阴影,与裴云礼无声对峙。
裴翊步步紧逼,父子二人寸步不让。
“主母?”裴云礼冷目望向林鸢,口中极具威严的吐出两个字来:“做梦!”
“既然您执意如此,从今日起,我自愿卸任YLcEo一职,相信裴家旁系人才济济,不缺我裴翊一人。”
这话说的讽刺,他在逼裴云礼就范。
他防都防不过来,裴云礼怎么可能真的会让旁系人来接手公司事务。
“你这是胡闹!”裴云礼听到裴翊这大逆不道的话怒斥道:“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迷昏头了,什么混账话都说的出来!”
为了她居然连公司职位都卸任了!
陆昭云连忙去将裴云礼拉住,生怕待会他老毛病又犯了。
“阿翊,你跟你爹计较什么。”大的听不进去,陆昭云只能劝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就是这个性子……”
“宝宝你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啊!”林鸢也是拉住裴翊苦口婆心的劝道。
林鸢声音软糯,尤其是眼神绵绵的,不带任何攻击性,满心满眼都是裴翊,裴翊只觉得一汪清泉将自己心上的肝火忽然间浇灭。
最终,他理智回笼,哑着嗓子开口:“您好好考虑吧。”
坐下时,裴翊下意识捂着心脏处,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他身子摇摇欲坠,幸亏林鸢扶着才没有倒下去,不过裴翊嘴角的一丝血迹还是被两人看见了。
药老叮嘱过近期不要让裴翊动肝火,结果才过多久又出意外。
林鸢只慌乱一瞬便神色恢复正常,这不过是些小毛病,幸亏师叔提前和自己说过是正常现象,不必担心。
虽然心里清楚没什么大碍,林鸢还是替裴翊擦拭干净嘴角残留的血迹在他耳边小声呼唤他的名字,试图让他清醒些。
可这场面落在裴云礼和陆昭云眼中就不这么想了,他们还不知道裴翊已经在药老的治疗下痊愈,只以为是裴翊的病情又严重了。
陆昭云这个当妈的声音都带上几分哭腔,没有了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姿态,只有不断为孩子期待的可怜母亲模样。
裴云礼也是住了口,裴翊靠在林鸢身上脸色苍白,林鸢旁若无人的将手搭在裴翊脉搏上号脉。
“无碍,心火旺了些,备些清火的汤膳。”林鸢自顾自开口,丝毫看不见裴云礼那黑到不能再黑的脸,“待会我开个药方——”
“你当你自己是医生?”裴云礼厉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裴翊身体状况究竟怎样他自己能不清楚,还用的着她在这博眼球?
就连布菜的几位小女佣对于林鸢这种博取眼球的低级手段也是嗤之以鼻。
这女人是傻吗?
少爷的身体一直有专业医师调养都不见任何起色,她居然说只是心火旺些,还要自作主张去开药。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就连李妈神色都沾染上几分不悦,她忙不迭开口,“老爷夫人,还是将少爷暂时送回房间歇息吧,大师很快就到,相信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什么大师?
林鸢感到奇怪,但老宅的人估计也不会跟自己说。
“不用,我身体自己清楚,按照阿鸢的药方来。”裴翊缓了片刻后开口。
“你拿自己的身体开什么玩笑!”陆昭云偷偷抹眼泪,“小鸢也不是医生,你听话好吗……”
她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怎么可能不爱。
她眼睁睁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吐这么多血,自己这个当妈的却无能为力,帮不到他分毫,便心痛懊悔到无以复加。
“我开的是药方不是毒汤,我还能害他不成。”林鸢翻了个白眼略有些无语,有这个时间和自己争执早已经把药熬好给端过来了。
“林小姐,您在拿少爷的命当儿戏吗?”李妈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站出来教训林鸢几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您既然演戏,那就好好待在娱乐圈,医学上的事很复杂,不是您随便把脉就能诊出来的。”
她跟在老爷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裴家的老人,平日里说话时总是带着教育的意味,可偏偏她还是毫无察觉。
有了李妈的打头,另一个沏茶的年轻女佣也帮腔,“林小姐,我帮您将少爷带去房间休息吧,少爷的身体不可马虎。”
李妈目光赞许到看着小女佣,小女佣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说话更加难听。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一阵响动。
高叔立马将人请进来,“大师您这边走……”
裴云礼听到声响之后,几乎是瞬间变换脸色,那张不怒自危的脸上这次多了几分恭敬甚至是讨好,他款步上前迎接。
“大师,您请进您请进……”
陆昭云似乎一下子看见希望,就连眼睛都亮了几分。
只有林鸢感觉玄关处那抹身影愈发的眼熟,不过高度近视的她实在看不清对方人脸,只能不停的使劲眯眼费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