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正浓。
沈令白倚着车身,衬衣扣子松开了两颗,袖子挽到臂弯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的指尖夹着烟,十分的慵懒闲适。
方茧走过去,软软的叫了一声“七叔”。
沈令白嗯了一声,掐了剩下的半截烟,冷淡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上班?”
“离婚的时候,沈知行没给你赡养费?”
方茧抿了抿唇,目光躲闪。
“给、给了,我没要。”
沈令白两道英俊的眉轻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我要听实话,方茧。”
这是沈令白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以前,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称她一声“方小姐”。
方茧敏感的察觉到沈令白似乎有点生气,只能老实交代。
“那天走的匆忙,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果真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沈令白淡声,“你明天把工作辞了,去我公司上班。”
方茧连忙拒绝。
“不用了,七叔,我在这里做的挺好的。”
“方茧。”
沈令白略微沙哑的嗓音,如夜色一般深沉,“你虽然和知行离婚了,但你曾经也是沈家的儿媳,要是被外人知道你在这里上班,我们沈家会被人看笑话的。”
哦,原来如此。
为了沈家的颜面,她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妇,竟然连选择工作的自由都没有了。
方茧委屈的看着沈令白,手指紧紧抓着背包的带子。
“七叔,我当初只是嫁给了你们沈家,并不是同你们沈家签了卖身契。”
呵,又被教训了。
沈令白深邃的眼底露出一抹兴味。
“我不是要干涉你,而是你和知行离婚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会对我们两家公司的股价造成非常大的负面影响,我们沈氏资金雄厚倒是不怕的,可你们方氏去年才止住亏损。”
“方茧,我不逼你,你自己选。”
方茧听后沉默了片刻,闷闷的问:“那我要在你公司工作多久?”
“最多一年。”
夜风中,沈令白眸色微闪。
“我会在这一年内,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一年后,你是想继续留在我公司上班,或者出国念书什么的,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
方茧低着头,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后,勉强同意了。
“好吧,我去。”
“那行,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沈令白一边说,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
“不用了。”
方茧拒绝,恰好这时公交车来了,她飞快地说了一声“七叔再见”,就朝着公交车跑过去。
望着公交车的红色尾灯,沈令白极轻的勾了一下唇角。
一周后,方茧正式去沈令白的公司上班了。到了之后才知道,他口中的“我公司”真的是他的公司,而非沈氏集团。
沈令白给方茧安排的职位是办公室助理,看似很轻松,实际却一点也不轻松。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连偷偷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可方茧却很开心,因为沈令白非常大方,给她的工资比餐厅要高出好几千。
这样,她就可以快点存够去进修的机票和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