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缓缓地睁开眼睛。
只见面前的红木茶几上,燃着一只蜡烛,小小的一团火苗,散发着温暖的光。
昏黄的灯光下,沈令白的神色也愈发显得温柔了,“今天你第一次说了想我,第一次和我在大庭广众下牵了手,第一次陪我加班,今天对我而言,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这样的烛光晚餐,你喜欢吗?”
方茧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原来,被人喜欢、被人珍视是这种感觉。
方茧含着眼泪,笑着点头,“喜欢、很喜欢。”
沈令白探身,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你喜欢就好。”
这一晚,沈令白加班到将近十二点才结束。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后,他抬眸一看,方茧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他走过去,半跪在她的面前,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睡颜。
此时的方茧,正陷在一个可怕的梦里。
在梦里,她看到一群人,把沈令白团团围住,每一个人都用极尽刻薄的词语责骂他,说他道德败坏,与侄子的妻子纠缠不清。
他不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
人们的情绪被他的沉默激怒,人群中有人拿起鸡蛋朝他砸过去,他躲闪不及,额头被砸了个正着,腥臭的蛋液混着碎蛋壳,从他的额头滑下来。
她痛苦地大喊,让他们赶快停下来,可没有人听她的。她想冲进人群里保护他,可面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她远远地隔绝在外面。
她只能无力地看着他哭,什么也做不了……
耳旁突然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方茧、方茧。”
方茧猛然惊醒过来,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七叔……”
还好,那只是个梦。
沈令白一只手轻揽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方茧抽泣着,眼泪没入他的白色衬衣里。
沈令白眉头微皱了一下,吓成这样子,怕是一个不好的梦,便不再问了,只用手一下下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好半晌后,方茧的情绪才平缓了一些。她吸着鼻子,看着沈令白衬衣上被她眼泪糊脏的地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七叔,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沈令白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白瓷般的鼻尖,“我的肩膀就是给你靠的,这是你的专属特权,你不用向我道歉。”
方茧听后,心里甜甜的,羞涩地抿唇,“嗯。”
沈令白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尽管还想再和她多待一会儿,可实在是太晚了,于是起身,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握着她细白的手腕,“走,我送你回去。”
车停在公寓楼下。
方茧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叫了一声“七叔”,然后定定地看着沈令白。
沈令白笑着看她,“怎么了,有话和我说?”
方茧想了想,鼓起勇气说:“七叔,我还不确定,我现在心里对你是依赖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我这个人胆子很小,又不聪明,以前从来没有被人喜欢过,所以在这方面很迟钝。”
“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好,其实我都知道的。我很想回应你的喜欢,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实在是太笨了……所以,七叔,你可以不以再等一等,等我慢慢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