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又做起了梦。
这一回的梦境里,是一间白色的教堂。
铺着长长的红地毯,尽头站着一对新人,新娘穿着层层叠叠的白纱,新郎穿着黑色的燕尾服。
牧师问:“新郎,你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女士为妻,从此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贫穷还是富有,都与她不离不弃吗?”
新郎答:“我愿意。”
牧师问:“新娘,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男士为你的丈夫,一辈子爱他,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新娘答:“我愿意。”
牧师说:“我宣布,从此刻起,你们二人结为夫妻……新郎,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一对新人面对面而立,相拥着接吻。
方茧终于认出来,那身着燕尾服的新郎是沈令白。
而那新娘的面孔是模糊的。
她揉了揉眼睛再细细一看,竟是许倾心。
……
方茧惊醒过来。
睁着眼睛,大口地喘气,就像濒死的鱼一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再一回想那个梦,心不可抑制地痛起来。
许久后,方茧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床边,用力扯开窗帘,阳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
她迎着阳光闭了闭眼,心有余悸地想,还好只是一个梦。
沈令白临走前,特意叮嘱过陈伯,让他熬一些清淡的粥,等方茧睡醒了,盯着她吃一些。
方茧捏着勺子,慢条斯理地搅着碗里的粥,就是不见往嘴里送。
陈伯看得心急,“方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吧。吃点东西,待会儿吃药才不会伤胃。”
方茧恹恹得吃了几口,实在是没胃口,便把勺子放下了。
陈伯叹气,“您就吃这么一点,少爷知道了又要心疼的。他最近天天忙到半夜才回来,您的病要是不赶快好起来,他还要分心去担心您的病,他也不是铁打的,精力再多也会耗尽的,您就当心疼心疼他,再吃一点可好?”
方茧重新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吃了两口,突然抬头,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陈伯,“您会不会觉得我就像个累赘一样,拖累着他?”
陈伯心一惊,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问,字斟酌句地回,“您是少爷喜欢的人,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的上心,哪怕是以前那位许小姐,他也不曾如此。”
方茧不知道陈伯这话里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但心里多少还是好受了一些。
她顿了顿,到底是没忍住,“那他……以前很爱那位许小姐吧?”
陈伯怔了一下,笑道:“您都说是‘以前’了,那又何必再去纠结呢?少爷的脾性我很了解,他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如果,他不念旧的话,为什么那张卡的密码会一直不变呢?
——517是他的生日,619是我的生日。
许倾心那掩饰不住得意的声音在耳旁又一次回响。
心痛再次席卷而来。
方茧咬了咬唇,将勺子放下,“抱歉,我真的吃不下了。”她站起来,低着头,黑发从耳鬓垂下来,挡住她发红的眼角。
“我去书房看会儿书,午饭的时候,您再来叫我吧。”说完,方茧背影仓皇地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