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被紧急叫来。
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九,有些发烧了。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他肺音,是正常的,便问:“方小姐,您现在除了鼻子酸、想流眼泪,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方茧摇头,“没有了。”
医生心中了然,对沈令白说:“她这是风寒感冒引起的发烧,不算严重,吃点感冒药,发一发汗就好了。”
她脸色实在难看,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沈令白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住一晚,观察一下?她前不久刚受过伤,还没完全复原,要是烧成肺炎了,那可就糟糕了。”
“不用。”医生耐心解释道,“最近是流感高发期,身体稍微差一点的人很容易就中招的,方小姐的病情很轻,在家里休息两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那需要注意什么吗?”一涉及到她的健康,沈令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婆妈。
医生说:“注意保暖,别再受凉了。饮食方面,以清淡为主。还有,多喝热水。”
沈令白一一记下。
送走医生后,他回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两道英俊的眉微微皱着,似乎是在生气。
方茧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七叔。”娇娇软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若隐若无的哭腔。
沈令白的心软下来,在她身边坐下,屈起手指,惩罚性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若我刚刚不问你,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等病严重了,瞒不下去了,再让我心疼死?”
他这么一说,方茧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分不清是因为鼻子泛酸,还是真的想哭,反正两行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
视线变模糊了。
光与影重重叠叠。
她透过模糊的光影,看着床边的男人,心里越发的难过了,眼泪也就流得更凶了。
她听到男人轻微地叹了一声气,似乎有些无奈。
紧接着,被子被掀起来一角,床垫微微下陷,男人结实的手臂从身下穿过去,她被拥进一个温暖安稳的怀抱里。
温热的唇落在脸上,他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我也不是想责备你,是担心。”
“我最近事情很多,忙起来就顾不上你……我也知道我最近陪你的时间少了,你心里不开心,你且先等一等,等我忙完了这一阵,我们就挑个海岛去度假,我到时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你,直到你厌烦为止。”
方茧想说,她怎么会厌烦他呢?
她巴不得,这辈子剩下的时光里,每一秒都和他在一起。
喉咙哽咽了一下后,她说:“嗯。”
因为吃了药的缘故,这一夜,方茧睡得很沉。第二天醒来,都八点多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细碎的光影浮动。
方茧翻了个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
她静静地看着他。
她一动,沈令白也跟着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她,视线与她交缠,笑容宠溺而温柔,“乖,早安。”
刚睡醒,他的声音低哑迷人,就像年代久远的老唱片,有一种很独特的质感。
“早安。”
她突然想,他现在很少叫她的名字了,都是昵称一个字“乖”,偶尔“宝贝”。
那她要给他也取个昵称吗?
该叫什么呢?
要不也叫他“乖”或者“宝贝”?
哦,不,这与他气宇轩昂的外表着实不相符。
或者“令白”?
想一想,算了,许倾心就是这样称呼他的。
“想什么呢?”沈令白见她发愣,问。
方茧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更舒适的睡姿,“没什么。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要去的,”沈令白拂开挡在她脸上的发丝,亲了亲她莹白的脸颊,“不过今天不太忙,我可以晚点去。”
“那就再陪我睡一会儿吧,我还不想起床。”方茧闭着眼睛,顿了顿,软软地撒娇,“那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好。”沈令白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用低哑的声音温柔地哄,“睡吧,睡吧,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