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双人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方茧伸手摸了摸他睡的那只枕头,冷冰冰的,想来很早就走了。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学校上课,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后,她拥着被子坐起来,视线突然顿住。
不知何时,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款式很普通的戒指,戒面平整光滑,没有任何的花纹,但看成色有些旧了,有戴过的痕迹。
她静静地盯着那一枚戒指,先是笑,接着又是哭,最后又哭又笑。
她找不到任何的词语去形容此刻的心境。
洗漱完后,出去吃早餐。陈伯盯着她手指上的戒指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这是夫人的遗物,对少爷意义非凡。他如今将它赠与您,想来是已经认定您了。”
她摩挲着戒指,心中竟有些迷惘。
饭后,林志送她去陈凯旋的诊所。
一进门,陈凯旋也发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笑容惊讶,“沈先生向你求婚了?”
昨夜,他什么也没说。
醒来,这枚戒指就戴在了手上。
她猜不透他这么做的用意。
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凯旋的问题。
她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吧。”
陈凯旋微微一笑,“求了便是求了,没求便是没求,什么叫算是吧?”
她犹豫了一下,便把早上的事情说了。
陈凯旋听后,问:“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问清楚?”
她垂着眼眸,“我不敢问。”
万一,答案不是她想的那样,不就是一场空欢喜吗?
陈凯旋皱眉,“方小姐,上次我就同你讲过,你在这段感情里的自我否定与怀疑,对沈先生而言非常不公平。”
方茧叹气,“我知道。”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天气,眼神黯淡,“我不是怀疑他对我的爱,我是怕他为难。”
“他父亲不满意我到了极点,是不会同意他和我结婚的。若他执意要和我结婚,他势必要在我和他父亲之间做抉择。可他说了,他想要两全。”
陈凯旋听懂了她内心的纠结和挣扎,笑着说:“方小姐,你真应该对你爱的这个男人多一些信心。以我对沈先生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当年,他能将濒临破产的沈氏拉出泥潭,如今,也能处理好你与他父亲的关系。”
方茧沉思了一会儿后,如释重负地笑起来,“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对他有信心的。”
陈凯旋松了一口气。
治疗结束后,方茧让林志送她去盛世。
到盛世后,她和往常一样,径直往沈令白办公室走去。
夏美尔在门口截住她,冷淡地说:“沈总不在。”
她有点意外,“那他在哪里?”
“——沈氏。”夏美尔说,“他早上来公司取了几份文件就过去了,一直没有回来,想必那边的事情很棘手。”
方茧低低地哦了一声,“那我去他办公室等他。”说完,她伸手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夏美尔跟着她进去。然后,反手关上门,幽幽地说:“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沈总如今已经不是沈氏的代理总裁了,早在两月前,他就被董事长罢职了。”
方茧心中一惊,“为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夏美尔看着她,眼神如淬了剧毒一般的冰冷,“很久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不要靠近他,要离他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呢?”
“你知道他为沈氏付出了多少心血吗?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沈氏的今天。可这一切,全都被你毁了。他十几年心血,只能拱手让给你那个无能的前夫。”
夏美尔一字一句,往方茧的心窝里扎刀子,“方茧,你就是一个祸害精!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你毁得连渣都不剩!”
方茧脸色惨白,“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这些。”
夏美尔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一样的凶狠,“方茧,你根本就不明白,因为你的存在,让他的处境有多艰难。你知道,就在他被罢职的那天,董事长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若他哪天死了,他不准他回去给他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