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沈令白果真没有来。
方茧从电视上看新闻,得知沈氏与周氏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她不懂商场上的那些明争暗斗,但也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是万不能打扰他的,哪怕是想他想得快疯了,她也没有打电话给他。
傍晚,余晖漫天。
在佣人的陪同下,方茧照例去楼下花园里散步消食。
转眼已经六月了,花园里的花,一簇簇开着,红的粉的黄的,挤在一起争奇斗艳。
晚风携着一股浓郁的花香拂来。
深深地吸一口,沁入肺腑。
这时,佣人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方小姐,是我老母亲家里的电话,怕是有急事,我去那边接一下。”
方茧不疑有他,点头,“去吧,不急,我在这里等你。”
佣人捏着手机匆匆离去。
方茧便一个人顺着石子小径继续往前走。小径不长,弯弯绕绕也不过百十米,没两分钟就走到了尽头。
正准备回去,却看到尽头慢慢走来一个鹤发暮颜的老人,穿一身黑色的唐装,手里拄着一根雕着龙头的拐杖。
方茧如遭雷劈,顿时被钉在了原地。
待那老人走到跟前后,方茧才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伯、伯父。”
沈鹤年听后,苍老的脸上浮出一丝讥讽的笑,“你原先唤我一声爷爷,如今却又唤我一声伯父,方茧,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方茧说不出话来,面色惨白如纸。
沈鹤年冷冷的眼锋扫过她的脸,一声冷笑,“方茧,我今天日来,是有一句话想问你。”
方茧嗫嚅着唇,“您、您说。”
沈鹤年声音如淬了冰一般的寒冷,“我想问你,你到底还要缠着我儿子到什么时候?”
方茧抿着唇,沉默。
沈鹤年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的?”
方茧想起那日夏美尔的话,心中剧痛,眼泪滑下来,“……知道。”
沈鹤年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磕,声音里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难道你非要毁了他才甘心?”
“不,伯父……我从来不想过要毁掉他。”方茧苍白地辩解。
“你这不是毁掉他,又是什么!”沈鹤年厉声,“方茧,上一次,我就警告过你,趁早离开我儿子,否则,我是不会手软的。如今看来,你这是要逼我对你出手了。”
“既如此,那我索性就坏人做到底,亲手斩断你们这段孽缘!”
“不、不用了,伯父,你们父子没必要因为我再生嫌隙,我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他。”
原来,这句话说出来,心是这么痛,就像要死掉一样的痛。
方茧忍着心痛,抹掉眼泪,眼眶通红的看着沈鹤年,用最卑微的语气乞求,“伯父,我恳求您,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他好好告别。”
“等告别之后,我就会消失,并且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沈鹤年似乎不太信,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她。
方茧刚抹掉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再一次卑微地乞求,“真的。求您了,伯父。”
沈鹤年终于出声,“行,我就再给你两天时间。等两天后,我会派人来医院接你,到时不管你是否自愿,你都必须给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