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年走后,方茧一个人在花园里坐了很久,直到脸上的泪痕完全干掉,一点也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她才回到病房。
坐在沙发上,她出了一会儿神后,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夏日,天黑得晚,此刻夜幕才刚刚降临。
沈鹤年只留给了她两天的时间。
等后天,他的人就会来带她离开。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发呆了。
如此一想,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温水,洗了脸,擦掉水珠后,她拿着粉饼往脸上扑了一层薄薄的粉,脸色总算不那么惨白了。
换好衣服后,从病房里走出去,她对守在门口的保镖说:“麻烦你们,我想去沈氏。”
先前,沈令白交代过,她的话等同于他的命令,保镖自然是不敢有意见的,“好的。”
一行人护着她下楼。
在大堂与主治医生迎面遇上,医生忍不住打趣道:“好几天没看到沈总了,我还以为就只有我想他呢。”
她羞涩地抿唇,然后说:“我今晚想回家住,可以吗?等明天早上,我再回来。”
医生一本正经地笑道:“我是没意见的,但若是沈总有意见,那您还是得老实回来住病房。”
方茧温柔地笑了笑,“谢谢。”
正是晚高峰,从医院到沈氏用了一个多小时,车停在沈氏楼下后,方茧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拿着巴掌大的化妆镜,对着镜中的自己,艰涩地勾唇。
反复数次后,终于勾出了一个没有破绽的笑容。
随后,下车,坐电梯上楼。
已经九点多了,二十七楼还是灯火通明。
沈知行恰好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茶水间泡一杯咖啡,顺便活动一下僵硬的肌肉,便看到她从门口走进来,微微一愣,随即,走上前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方茧想起前几天的新闻,问:“你还好吗?”
沈知行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她的关心了,受宠若惊地笑了笑,“没事了,就是去走个流程而已,其他事情都有律师处理,我只需要后续配合警方调查就好了。”
她微微一笑,“那就好。”然后,说,“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说完,她便按着记忆,朝沈令白的办公室走去。
“等等。”沈知行叫住她。
方茧回头看他,“怎么了,你还有事?”
沈知行神色复杂,“他的办公室不在那边。”他心里微微叹气,“算了,我带你去吧。”
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跟着他走。
此前,沈令白用的那间办公室是沈鹤年的,后来,因为被罢职,所以他在沈氏便没有了办公室,这一回,是临时征用了一间会议室,改成办公室给他用。
到门口后,沈知行说:“就是这里了。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此刻,他心里已是烈火烹油,若再看到他们卿卿我我,他大概是会嫉妒地发疯了。
“谢谢。”方茧走过去,敲门。
里面传来沈令白略微沙哑的声音,“——进。”
方茧推开门进去。
沈令白正在打电话,看到她来,眼里掩饰不住的惊喜,对着她无声地张唇,“乖,过来。”
她乖顺地走到他身边,一双眼眸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沈令白抓起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她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手机里的通话还在继续,他指尖挑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那就麻烦你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笑了一声,深邃的眼眸望着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未婚妻来查岗了,我得先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