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骆美宁就出发去沈宅。
自周氏一事尘埃落定后,沈鹤年便很少去沈氏了,除了偶尔和几个老伙计约着一起喝喝茶以外,多数时间都是在宅子里逗鸟喂鱼,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骆美宁到沈宅的时候,沈鹤年刚给他那只宝贝云雀喂完食,随手从园子里扯了一根狗尾巴草逗它。
云雀被逗得叽叽喳喳地叫。
骆美宁朝他走过去,乖巧地叫了一声,“伯父。”
沈鹤年回过头去,一见是她,向来严肃的脸上少有地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意,“你总算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早就想来看您了,可一直忙,抽不出时间来。”骆美宁上前,亲昵地挽住沈鹤年的胳膊,“我看您气色不好,有烦心事?”
沈鹤年轻哼,“还不是因为令白,你瞧他干的那混账事。呵,不瞒你说,我最近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就怕出去遇到那些好事的人,万一他们来问我关于他结婚的事情,你说我怎么回?”
骆美宁轻笑,“您该怎么回就怎么回,要不想回,就权当没听到。”
“你说得倒轻巧。”沈鹤年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
骆美宁扶着他到凉亭坐下。
佣人端来茶水,正要递给沈鹤年,被骆美宁中半路截过去,亲自递给沈鹤年,“这茶叶是我带来,您试试看,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带一些给您。”
沈鹤年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神情愉悦,“你们这几个孩子中,还是你最贴心了。说吧,你一大早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骆美宁俏皮地眨了眨眼,“您真是明察秋毫。我确实是有事找您,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阿白。他昨晚特意拜托我,让我来劝您,希望您能出席他和方小姐的婚礼。”
沈鹤年冷冷一哼,“他竟还有脸去烦你。”说完,他又责备地看了骆美宁一眼,“你也是,明知道我是中意你做我儿媳妇的,你却还跑来替他和那个女人求情。”
骆美宁无奈地笑了笑,“我和阿白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他难得求我一次,我实在拒绝不了。而且,我是他婚礼的策划人,这也算是我的工作。”
“伯父,我知道,方小姐的身份确实很尴尬,让您出席他们的婚礼,对您而言是有些强人所难。但阿白是您的儿子,他结婚,您作为父亲都不出席的话,您叫旁人怎么……”
沈鹤年并不想听这些,打断她,“美宁,上次,我在电话里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儿媳妇,你当时虽然没有回答我,但还是放弃了在北美的生意,回南城来了。所以我想,你心里大抵是愿意做我儿媳妇的。”
“那么,我今日就再问你一次,美宁,你愿不愿意嫁给令白,做我的儿媳妇?”
骆美宁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微微叹气,“伯父,您若问我对令白有没有好感?那我可以回答你——有过。但您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情,除了缘分,还要讲究一个时机。我想我和阿白之间,差的就是那个时机。”
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有女朋友。
她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他就要和其他女人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