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鹏起身,“跟我去书房。”
方茧跟着他进去。
自方展鹏与林美玉结婚后,这是方茧第一次进她父亲的书房。林美玉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时候,她虽然是这个家里的大小姐,却有很多她不能进的禁区。
——比如,她父亲的书房。
方展鹏的书房与沈令白的书房不一样,书很少,字画与古董居多,每一样拿到拍卖会上去,都能拍出一个天价来。
方展鹏走到书桌后面,掀开墙上的一幅画,露出里面的保险柜,输入密码后打开,从里头取出几份文件。
他朝方茧招了一下手,“你过来。”
方茧走过去,
方展鹏将最上面的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交给她,“去年,因为林美玉陷害你的事情,沈令白从我这里帮你要了百分之三的股份做补偿,我一直没交给你,前几天我又从我名下又划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连同先前的那百分之三一起交给你。”
接着,便是第二份,“这里面是我名下的一些不动产,我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有一些在国内,有一些在国外,不过都有专人打理,你也不需要费心,每年看一下收益表就好。不过,想必你也是看不懂的,到时让沈令白帮你看就好了。”
最后一份是装在文件袋里密封好的,封口处还盖着火漆印,“这第三份是我的遗嘱。”
如果说,前面的股权转让协议和不动产的过户证明,已经让方茧非常震惊了,那这第三份遗嘱,便是让她震惊的有些惊骇了。
而且,在她有限的人生经验里,“遗嘱”这种东西是不详的,总是伴随着“绝症”和“死亡”一起出现。
她心里虽然有些怨恨方展鹏,但此时也不免担心,“好端端的,您为什么要立遗嘱?是不是您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爸爸,您身体要是有病的话,可千万别瞒我。”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若是换成林晚晴,怕是巴不得他早点死。
方展鹏安抚道:“你别急,我身体很好。”见方茧一脸将信将疑的神色,他对她少有地露出了一点笑容,“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医生,我上个月刚去做过体检,报告显示我的身体很健康。”
方茧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却对遗嘱这件事非常不解,“既然您身体很好,那您为什么要立遗嘱?”
方展鹏问:“你还记得你徐伯伯吗?”
方茧记得,“他是您的好朋友。”
方展鹏说:“他上个月,突然脑中风,送医院抢救,命是保住了,却不能言语了,问医生什么时候能恢复,医生说只能听天命了。我去看他,他一看到我就流眼泪,可又说不出来话,只能啊啊啊地叫。”
“走之前,我问看护,都有谁来看过他。那看护说,除了我们这几个老朋友以外,没有别人了。而他那四个儿子,正忙着争家产,竟没一个去医院看过他一眼。”
说到这时,他看向方茧,那眼神竟是和蔼的,“虽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等我百年后,也没有人有资格会同你争家产。可人心难测啊,我那些个兄弟姐妹,也就是你的叔伯姑姑们,怕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继承这份庞大的家产的。”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我便立了这份遗嘱。我已经拿去公证过了,也找了律师和朋友做见证,证明我只立下了这一份遗嘱。”
方茧听明白了他的用意,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您就算担心这些,也不用这么早就立遗嘱的。”
她总觉得“遗嘱”是一种很不吉利的东西。
方展鹏一声感叹,“世事无常啊,谁能保证我会不会哪天就变成你徐伯伯那样了呢?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且记住,我今天交给你的这三样东西都要仔细收好,这些可都是我给你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