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等在门口。
她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柔白色针织衫,长发散在肩头,一簇暖黄的灯光从她头顶上倾泻而下。
她站在那一簇光里,静静地看着他。
两个人近在咫尺,沈令白却踌躇着不敢上前。他眉宇间的悲伤和难过让方茧心如刀绞。
她忍着眼泪,朝他张开双臂,软软地撒娇,“几天没见了,你不想抱抱我吗?”
他听后,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那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
她反手抱住他,像平时他安抚她那样,手掌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抚着。
沈令白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方茧从他怀里抬起头,踮起脚尖在他有些干燥的唇上软软地亲了一口,“外面凉,我们进去吧。”
他哑声,“好。”
方茧牵起他的手,就像曾经无数次他牵着她那样。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今天下午,佣人们包馄饨,我闲着没事,也学着包了几个,我煮给你吃好不吃?”
他眼眶发热,“好。”
方茧便牵着他的手,直接走进了厨房。
灶台上有一只白色的陶瓷锅,她往锅里倒了一些水,盖上锅盖,点燃灶火。然后,从存放蔬菜的冰箱里取出一袋子青菜,将最嫩的菜心剥下来,准备清洗。
“水凉,我来吧。”沈令白从她手里接过菜盆,放到水龙头底下,拧开水,一颗颗地清洗。
洗好后,恰好锅里的水也开了。
她从冰箱里取出馄饨,数了十几个放进锅里,拿长柄杓从锅底轻轻搅了搅,在馄饨快熟的时候,再将菜心放进去,最后一起盛进白瓷碗里。
“我不会调味,你来吧。”
“嗯。”沈令白调好味,一手端着碗,一手牵着她,走出厨房。
两个人在餐桌挨着坐下。
沈令白捏着勺子满腹心事地吃馄饨。
方茧则一手托着腮看着他吃。见他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送,也不怕烫,便问:“好吃吗?”
他的眼眸被氤氲的热气熏得轻微发红,“很好吃。”
“真的吗?包好后我还没有尝过呢。你喂我一个。”她探头过去,张开唇。
他舀起一个,吹凉后递到她唇边。
她慢慢吃下去,眼眸明媚,“嗯,我包的果然好吃。”
吃完后,两个人进了卧室。
门一关上,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从身后抱住她,声音艰涩,“对不起,乖,我们的婚礼要取消了。”
“没关系。”她忍着心痛,调笑,“等以后孩子生下来,我们到时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等孩子长大了,她就可以向同学炫耀,她参加过爸爸妈妈的婚礼。”
他希望她大哭大闹,骂他说话不算话,也好过现在这样什么都不问,还强撑着安慰他。
“还有一件事。”他声音沙哑,“……明天,你先跟镜之去新加坡,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我就去接你和宝宝回来。”
她软软地说:“好。”
她这般乖巧懂事,让沈令白心里更难受了。他喉咙一哽,声音轻微地发颤,“对不起,乖。”
方茧转过身去,手指心疼地抚上他发红的眉眼,柔声说:“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的这个决定,我不怪你。我会和宝宝在新加坡等你来接我们回家。”
“不管多久,我们都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