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前的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抱不够,亲不够。
希望这夜能再长一点,太阳最好不要升起。
时间最好就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
可六点多的时候,天还是亮了。
该走了。
陈伯站在楼梯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也是一夜没有睡。看到方茧后,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方茧微笑着安慰,“您别难过,等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陈伯喉咙一哽,“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您回来了,我再给您煲汤喝。”
方茧柔声说:“好。”
此时,天色还早,路上没有人。
沈令白没有开车,牵着她的手,慢慢往明宅走。
他一边走,一边细心地叮嘱,“到了新加坡之后,不要胡思乱想,想我的时候,就打电话告诉我。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无聊了,就让晚之带你出去玩,不要一个人出门,我已经同镜之讲了你怀孕的事情,他会安排医生按时给你做检查。”
“总之,除了想我,别的什么都别想,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我就会去接你和宝宝回来。”
方茧停下脚步,温柔地看着他。
沈令白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神情中有些疲惫,眼底更是布满了血丝。
方茧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里满是不舍的情绪,“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知道他最担心的是她会承受不住压力,再次选择退缩逃避。她软声道:“你放心,我哪里也不会去,我会乖乖地在新加坡等你来接我和宝宝回家。”
沈令白眼睛泛酸,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唇,声音发颤,“好。”
到明宅后,明镜之已经在等了。
沈令白恳切道:“镜之,我把我最重要的宝贝拜托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帮我照看好她。”
明镜之点头,“你放心吧。”
随后,他将方茧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哑声,“乖,一定要等我。”
方茧软软地说:“好,我等你。”
车驶出去。
不出片刻,便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
沈令白收回视线,神色恢复成一贯的冷淡,“走,去医院。”
昨晚,骆美宁没有回去,在医院守了一夜。
沈令白离开时那样愤怒,她真的害怕他会为了方茧而不顾沈鹤年的死活。
打给方茧的那个电话,她是存了私心的。
她知道对于方茧那种单纯的女人来说,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难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鄙,对方茧很不公平。
可那一年巴黎的圣诞夜,雨下得太浪漫了,酒也太香甜了,以至于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难以忘怀。
这时,一旁正在看手机的沈知行突然开口,“七叔刚刚发布了取消婚礼的声明。”
骆美宁一听,急忙朝他手机看过去,只见那则声明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沈令白先生与方茧小姐原定于十月十八日的婚礼因故取消。
骆美宁看着那行简短的字,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平稳地回到了胸腔里。
沈鹤年赌赢了。
而作为帮凶的她,也得到了一个时机。
她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时机,让他发现自己的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爱,让他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