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铭走后不久,骆美宁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保温壶,里面盛着滋补的汤水。
她近日来医院很频繁,几乎每天都来,若实在忙得走不开,也会打个电话,问声好。
沈鹤年本来就喜欢她,她这样一殷勤,心里就越发喜欢了,已经完全把她当作了儿媳妇。
骆美宁将汤壶拧开,倒出来小半碗,端在手里,拿着勺子亲自喂沈鹤年喝。
今日的汤与平日的不多,沈鹤年尝了出来,“你熬得?”
骆美宁一笑,“我还当能骗过您呢。没想到,还是被您喝出来了。看来,我还得再跟嬷嬷多学学。”
“还是你有心。”他又想起就不露面的沈令白,眉目一沉,“哪像我家那个混账东西,这么久都还不来看我一眼,怕是心里已经当我这个父亲死了。”
他说话时有些激动,气管里呛了一口气,卡得生疼,不禁重重咳了起来。
骆美宁见状,赶紧放下小汤碗,扶他坐直,然后手一下下在后心上顺着,好半晌沈鹤年才缓过来。
骆美宁扶他重新躺好,柔声劝道:“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别和他置气了。我下午正好有事找他,到时叫他过来看您。”
沈鹤年冷冷一哼,“他爱来不来。”
从医院出去后,骆美宁直接开车去了盛世。到的时候,助理说他正在开会。
骆美宁便说:“那我去他办公室等他。”
助理却微笑着拦住了他,“会客室在这边,您请跟我来。”
骆美宁心里多少有些不悦,但面上仍旧挂着优雅的笑容,“好。”她跟着助理往会客室走,“他以前的助理我见过,不是你,你是新来的吗?”
助理回,“不,我来盛世快四年了。先前那位助理被辞退了,我是最近才被沈总提为助理的。”
骆美宁有些惊讶。夏美尔工作能力她是清楚的,怎么会被辞退?
她不禁问:“什么原因?”
助理回,“她在老板娘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老板娘?”骆美宁皱眉,“你是说方茧?”
助理一笑,“除了她,还能是谁呢?”
说话间,会客室到了。助理推开会客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您请。”然后,客气地问,“您要咖啡还是茶?”
“咖啡,少糖。”骆美宁顿了顿,“你叫什么名字?”她实在对他的这个新助理有些不满意。
助理回,“Sara。您请稍坐片刻,咖啡马上送来。”
咖啡很快送来,骆美宁却没有心情喝。Sara的那声“老板娘”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她的心底。
她知道方茧被他送到了新加坡,还托了明镜之照顾。
明镜之这个人她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方茧有他保护,又是在遥远的新加坡,她就是想对方茧做什么也鞭长莫及。
而且,看沈令白如今的态度,是打算和他父亲耗到底了。
不行,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再这样耗下去,万一他哪天耐心耗尽了,直接不管不顾地把方茧接回来,那她做的这一切不就白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