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美宁推开雅间的门,沈知行已经到了。
她踩着高跟鞋进去,反手将门关上,将悠悠古琴声隔绝在了门板之外。
室内,檀香袅袅。
沈知行拎着一把小巧的紫砂壶,正往装着茶叶的茶杯里注水,见她来了,眼眸抬了一下,“请坐。”然后,一双眸子便认真专注地盯着倾泻而下的滚烫水柱。
骆美宁在他对面坐下。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时间沉默的流逝。茶泡好了。琥珀色的茶水,静静地盛在小巧的白色茶盏中,微漾的水面上,映着灯光的残影。
最后,是沈知行先开的口,“你想好了吗?”
他指的是他提过的那个拆散方茧和沈令白的计划。
骆美宁喝着茶,唔了一声,“还没。”
这是实话。
她从小到大受的教养,是让她如何做一个完美无瑕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沈知行早料到她会如此,冷笑一声,“我知道,爷爷这回故意做大寿,是想在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你和他订婚的事情,想逼着他低头。但我劝你最好不要抱着那些天真且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是不会再受威胁的。“
“我与他叔侄多年,对他非常了解,像他那样的人,是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的。爷爷能用生死威胁他第一次,但威胁不了他第二次。况且,他已经把方茧送去了新加坡,就更没有了软肋。反之,若爷爷真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他真能干出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来。“
“所以,如果你想得到他,只能按照我的计划来。”
骆美宁还是不能下决心,“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沈知行摇头,“没有了。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我了解方茧,她非常能隐忍,也惯于等待,如果七叔不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可以一直在新加坡等下去,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可他等不了了。
前几天,他爷爷又一次提了让他相亲的事情。
骆美宁还是有些犹豫,“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他上床?”
按她原本的计划,她是想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沈令白慢慢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爱意,然后水到渠成地和他在一起。
而不是像沈知行计划的那样,从算计开始。
沈知行扯了一下嘴角,声音晦暗,“因为没有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男人出轨。尤其是方茧。”
骆美宁沉默了片刻,“好。”
沈知行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一寸大小的药盒,这是当初许博豪给他用来对付方茧的。是很顶级的媚药,无论男女,只需要沾一点,便能成为欲望的疯子。
他微微倾身,将小药盒放在骆美宁的手边,“这东西无色无味,即便是下在白水里也不会被发现。”
他用指尖在药盒上轻轻敲了敲,提醒,“如果你想得到他,这便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骆美宁盯着那个小小的药盒。半晌后,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她没想到,有一天她骆美宁也需要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才能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
可她仍旧还是拿起了小药盒,并把它放进了包里。
然后,起身,拉开雅间的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