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不想接。
她大概能猜到骆美宁会说些什么。
她虽然不太聪明,但也能从那些话里听到她暗藏的含义。
铃声一直响。
她就盯着手机看,一直到铃声自动断掉。可安静了不到五秒,那催命一般的铃声又再次响起。
骆美宁大有一副她不接,她就会一直不罢休的架势。
方茧吸了口气,接起来,声音冷淡,“你好,骆小姐。”
“我知道他去新加坡看你了。”骆美宁没有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伯父也知道了这件事,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口气没上来,又送到医院去抢救了。“
方茧心中刺痛。
原来,如今他来见她一面,已经是这么艰难。
“那天,你同我说,我们每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都在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方茧,你何尝不是这样呢?”
方茧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
骆美宁讥笑一声,“你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他会连夜赶去新加坡?你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明知道伯父讨厌你和他在一起,你还死皮赖脸地赖在他的身边?”
方茧的喉咙就像被锁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骆美宁又一声讥笑,“方茧,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可你现在明知道只有离开他,对他才是最好的,你为什么不离开?呵,说到底,你和我一样,都一样的自私卑鄙。”
电话这边一片沉默。
就在骆美宁以为方茧已经挂了时,她听到方茧轻声说:“不,骆小姐,我和你不一样。”
“我承认,我也自私,自私地想永远和他待在一起,一秒钟也不和他分开。但如果他需要我离开的话,我一秒钟也不会多停留,会立即离开,就像这次他要我来新加坡一样。”
“我知道,你希望我能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但是抱歉,骆小姐,你恐怕要失望了。他正在想尽办法做各种努力,好让我们以后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我若这个时候离开他,那对他而言便是背叛。”
“还有,我从未说过你卑鄙。不管那一晚,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真的上床了,但我觉得,他至少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至于我是否要原谅他,那是我和他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至于,你要不要向他追讨责任,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是你和他的事情,我也不会过问的。就这样吧,骆小姐,以后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接的。再见,骆小姐。”
她这一番话,让骆美宁有些意外,不过,沈知行说得没错,她的确很会隐忍。
骆美宁嗤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只要你一直在新加坡默默地等待,就能等到伯父同意你进门的那一天吧。”
“别做梦了,方茧,你根本就不了解阿白,他出生时,伯父都四十岁了,他母亲又因为生他时难产,落下了病根,没几年就去世了。所以,他和伯父感情非常深,你别看他和伯父现在斗得鸡飞狗跳,但他是全沈家最紧张伯父的人了。”
“所以,只要伯父活着一天,他就要顾及伯父的感受,只要伯父一天不同意他和你在一起,你就只能继续待在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