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美宁心里委屈。
那日,在沈家老宅,当沈令白当众拆穿了机场的闹剧是由她策划的之后,她就领教了沈令白有多残忍无情。
尤其是沈令白最后说的那一句——“我给了骆小姐价值数亿的股份,难道还不够弥补我的过失吗?”
他当时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还有他话里的意思,完全就是把骆美宁当成了一个花钱就可以睡的女人。
骆美宁承认,她为了得到他,是做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也算计了他和方茧。
可作为骆家的女儿,她从小到大走到哪里不是被众星捧月?
她就算再爱这个男人,但也经受不住被他当成妓一样的羞辱。
而且,这不止是对她本人的一种羞辱,更是对她身后的整个骆家的羞辱。
而听沈令白刚刚这话意思,又把她当成了死缠烂打的女人。
骆美宁用指甲抠着掌心,深吸了一口气,“阿白,你误会了,今天并非是我要来的,是沈伯父派人去我家,说是有事情要和我商量……我事先并不知道,他是要带我来你家。”
“呵,是吗?”
沈令白的表情看上去明显是不信的。
沈鹤年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磕,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美宁说得对,是我带她来的。”
“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
沈令白轻呵了一声,“您是我父亲,我哪敢对您有什么不满。”
沈鹤年怒声,“你少给我阴阳怪气。你心里若真有我这个父亲的话,就不会这样三番两次忤逆我了。”
这话简直可笑。
沈令白气得冷笑了一声,“父亲,如果我真要忤逆您的话,两年前,我就不会受您的胁迫,取消和方茧的婚礼了。”
这是迄今为止,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如果当时,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方茧结了婚,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沈令白冷冷睨了沈鹤年一眼,“父亲,您真当我不知道您的那场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沈鹤年横眉怒目地瞪着他,“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觉得我在装病骗你?”
“呵,您当然不屑装病。”
因为,装病装得再好,也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沈令白冷笑道:“您料准了我会在婚礼之前,带方茧回去给我母亲上香,所以,那几日,您偷偷把药停了。”
“等到那日,我带方茧回去后,您故意和我吵架,然后,当着我的面发病,让我根本没时间去细想。”
到医院后,病危通知书一张张地送到沈令白手里时,他真的非常自责和后悔,不该同他父亲争吵。
直到,病危之中的沈鹤年提出,除非沈令白取消婚礼,否则他就不做手术。
沈令白哪怕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沈鹤年是在携病威胁了。
可那个时候,他没有办法。
沈鹤年是他的父亲。
而他当时确实处于生死关头。
所以,他别无选择。
时至今日,沈令白想起这些都心寒不已。
他冷声,口吻讥讽,“我沈令白何德何能,先是被我自己的父亲算计,接着又被我的亲侄子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