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入宫好吗？”
陈大相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蓝舞瘪嘴，歪歪头扳手指算算，这才道：
“有好吃的，有好玩儿的，还有人听自己的话……貌似也不坏吧……”
“这是好处，那坏处呢？”
“这个嘛……”
似乎和自己思考的方向完全不同，蓝舞眼神顿了顿，迟疑半晌开口：
“没有自由吧……”
“虽然在鲛人界我是最没规矩的，可其他人都拘着规矩，这凡人界的宫中，规矩好像更多……”
虽有惋惜，但此时蓝舞却也明白，对于从未入宫的人来说，或许不入宫，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陈大相，从一开始就清楚一入宫门深似海。
嫔妃争宠，皇子公主，一生不得安宁。
杜悦溪是生在皇城无法选择，而这一位，却有的选。
“让她选择吧……让她自己选择……”
蓝舞忽然出声，眸底透出几分坚定。
陈大相愣了一下看过去，眸底多了几分不平静。
入目陈大相神色，蓝舞笑容清浅，歪头可爱。
“你不是也让我自己选择的吗？”
“给她说明后果，如果她愿意过那样的生活，那也可以，如果不愿意，我们就放弃，尊重她的意见如何？”
听着这话，陈大相眼底颇为感慨，默默蓝舞小脑袋。
“小丫头长大了！”
“嘻嘻！”
娇声蹭过去陈大相怀里，蓝舞眼睛眨巴眨巴，其实哪是长大，不过想替你分忧而已……
——
“不不不……不好了……不好了……”
日头尚且还没出来，就听到外面声音急促，又似乎避嫌只敢敲门。
陈大相穿衣服开门，入眼却是肖煜哲一张急切的脸。
“什么情况你这么急？”
“单……单水彤失踪了……”
肖煜哲一个大喘气儿脱口而出，然陈大相却疑惑更多。
“单水彤？”
“呼……”
“呼……”
两口气喘匀，肖煜哲才道：“就是昨日见到的那个渔家女，今日早间买鱼的过去，说人不见了……”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蓝舞从后面出来，小脸透着讶异。
肖煜哲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昨日我没回来客栈，而是在县衙住了一晚…我和这云陀县县令是同窗……结果今儿早上就来人通报，说人不见了。”
肖煜哲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不过陈大相也大致清楚情况。
只一点，他们才刚到这里，甚至没有直接接触单水彤，这人就已经失踪。
此事怎么看，都透着几分无法名状的蹊跷。
行踪是从哪一步暴露的，他们带走单水彤的目的又是什么，似乎无论从哪一步，陈大相都陷入一个怪圈当中。
“先去看看吧！”
蓝舞握住陈大相的手，声音略低。
对上那抹目中坚定，让陈大相心情渐稳，沉默看向肖煜哲。
“先去现场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稍微定神，肖煜哲缓缓点头，出门上车。
一路过去昨天的渔村，显得轻车熟路，以为单水彤住的比较偏僻，所以从另一边过去更近。
却也因为这样，周围没有村民，也没人听到动静，这场失踪没有半点儿线索。
马车停下，当即就见到衙役当中身着官服的人过来，看一眼肖煜哲，转而面对中间陈大相。
“丞……丞相大人是吗？下官云陀县县令顾思源，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情况如何？”
微皱眉头，陈大相可没空和他寒暄。
看对方模样，顾思源也正经起来，瞧一眼竹屋叹口气：“没什么线索，屋里都被翻乱，所幸没发现血迹。”
“……和之前三起案件一模一样……”
“三起？”
陈大相目中惊讶。
本以为是单一事件，但之前已经发生过了吗？
一瞧陈大相这模样就是根本不知道，顾思源不自觉看过去肖煜哲，肖煜哲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俯首回道：
“其实昨晚上我去县衙，就是为了商量此事，不过没想到下一起案件会发生的这么快。”
“……”
深吸口气，如果已经发生过三起案件，再加上一个单水彤，或许就仅仅是巧合。
不过……
陈大相信步过去，前面沙滩问道：
“另外三起案件，也是在附近渔村吗？”
顾思源点头：“没错，虽然不是挨着很近，但这里渔村本来也就很分散，被抢走的都是年轻姑娘。”
“而且很奇怪，他似乎知道当天晚上只有姑娘一个人在家，我们推测是踩了点，但没有其他的消息。”
陈大相没说话，只是眼神望向大海，许久才问出声：
“这片海里有什么吗？”
“海里？”
大伙儿都愣了一下，顾思源和肖煜哲对视一眼，试探性出声：“海盗算吗？”
“算。”
陈大相点头，给蓝舞使了个眼色，但见蓝舞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身入水，半晌起来后，对着东南方向努努嘴。
“不出意外，应该在那边。”
“好。”
陈大相点头，看过去还没回神的顾思源：“准备一条船吧，我们去看看这伙儿海盗是不是犯人。”
“ha？”
一众人均是面面相觑，边上衙役都好奇盯过去陈大相，不过更多人的目光是在蓝舞身上，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顾思源吩咐人准备船，回来才忍不住好奇问道：
“丞相大人，这位姑娘是怎么知道海盗位置的呢？”
要说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海盗，可也就是因为怀疑，所以多次出海抓人。
然而大海本就一望无际，加上海盗极为熟悉海上环境，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此时一个小姑娘，下一次海，就能说出来海盗的位置，说不稀奇是假的。
陈大相看他一眼，边上蓝舞却已经当先开口：
“要对大海有敬畏之心，这样大海就会返回给你馈赠，这是渔民的生存法则吧！”
一句话说的高深莫测，然对于顾思源来说，却是说了当白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然而见丞相大人却好像极为相信的样子，顾思源自然没办法反驳。
如今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反正出海一趟，抓不抓得到人，之后又另说就是，毕竟是丞相大人，不能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