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鸣看着落下的棋子,心里也是一阵懊恼。
刚才本就有些紧张,被青衫大汉猛的一喊,自己受了惊吓,棋子竟没有落在阿尔法狗指示的位置。
听到周围人的嘲讽,景一鸣并未往心里去,只是将阿尔法狗上的棋子位置调整了一下。
同时,他也打定主意,不管对方怎么催促,自己都不理会,彻底数清楚了再落子,不然还真有可能输。
青衫大汉的第一枚棋子落在了星位上。
景一鸣这才发现,那个地方的黑点要比其他地方的要大一些。
刚才的天元也是如此,只是当时没注意到。
“看来这些点,就是便于棋手判别棋子在棋盘上的相对位置的。我真笨,刚才怎么没注意。”
景一鸣心里暗暗想着。
“嗯,这次要落在这里。一、二、三、四、五,对了,就是这个位置。”
景一鸣心里默念着数字,终于找到了落点的位置。
他还不放心,再三与阿尔法狗对比以后才将棋子落下。
青衫大汉见他第二步倒是落的中规中矩,只是还是对他下棋的速度进行冷嘲热讽。
“我说阁下这弈棋是跟师娘学的吧,怎么弈的磨磨唧唧的。”
旁边的伙计忍不住失笑出声,被公裁瞪了一眼,才把笑声憋了回去。
“但愿阁下的棋艺能像口才一样好。”
景一鸣并不想理会他,现在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数格子上。
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景一鸣落子的参照物也变的多了起来,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反观对方,却是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此时的他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
因为他发现景一鸣除了第一手落了个昏招以外,其余的路数竟然都颇为精妙,有些陷阱竟然连他都没看出来。
“阁下的弈棋是跟师妹学的吗?怎么还不敢落子了,这棋盘又不会轻薄你。”
景一鸣这句话憋了好久,终于找到机会说了出来。
伙计又是一声轻笑,不过这次瞪眼的换成了青衫大汉。
场外围观群众也都啧啧称奇。
从局面上看,白子竟然占了上风,这跟第一手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你们快看,白子竟然杀了黑子一条大龙!”
“嘶,黑子这次想翻盘是难了。”
“难道第一步是弈馆棋师故意让的棋?”
“定是如此,弈馆这待客之道还真讲究。”
唐彧卿虽然也有些疑惑。
但是景一鸣局面一片大好他自然明白,顿时笑着对旁边的祁胖子说道:
“祁兄,看来你又要破费了。”
祁胖子表情很郁闷。
“又让这小子给耍了,这小子心思太深,我老祁早晚折他手里。”
外边的议论声并没有影响到隔室的竞弈。
此时的青衫大汉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外边的议论。
只见他眼睛瞪着棋盘,手里也在胡乱比划着,似乎在思考反败为胜的对策。
“阁下再不落子,我就要睡着了。”
景一鸣打了个呵欠。
这倒不是他在装模作样,实在是现场太过无聊。
再加上青衫大汉比划的他眼花缭乱的,一时竟真有些困了。
景一鸣的话听到青衫大汉的耳朵里,简直是既杀人又诛心,却又无处撒气,只能来了个充耳不闻。
青衫大汉琢磨良久,终于将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
“啧啧啧,竟然落在了这里,阁下是闭着眼睛下的吗?”
景一鸣见他表情犹疑,知道他对这一步棋没什么把握。
果然,当他看到显示膜上的棋盘里的黑子消失了几个。
看来是被阿尔法狗找到破绽,又提了几个子。
景一鸣落下棋子,将几个无气的黑子提了出去。
此时的青衫大汉面孔涨的通红,鼻孔里喘着粗气,两眼死死的盯着棋盘。
此时的黑子已经大势已去,再无挽回的可能。
更严重的是,青衫大汉的心态已经崩溃,剩下的棋子已落的毫无章法了。
“白子胜!”
一局终了,青衫大汉仍然在盯着棋盘,右手还在棋盘上点来点去。
棋局中间有休整的时间,所以景一鸣也没有理会他。
过了半晌,青衫大汉终于结束了手里的动作,一下瘫坐在坐榻上。
“我们继续?”
景一鸣看他状态不佳,于是便询问道。
青衫大汉苦笑着摇了摇头。
“阁下棋艺是在下生平仅见,再弈下去,也不过是在下自取其辱罢了。在下认输,第三局就不比了。”
景一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对方还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青衫大汉看到景一鸣的表情,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又说道:
“倒并不是在下洒脱,只是刚才我在心中复盘了一遍刚才的棋局。发现阁下的棋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又多有天马行空的妙招。在下尝试换了很多种棋路,结果竟都是失败。”
景一鸣这次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原来刚才青衫大汉是在脑海里复盘棋局,而且还以多种棋路推演破解之法。
这青衫大汉的记忆力和空间推理能力属实厉害,怪不得连厉害如唐彧卿都称他为“惊才绝艳”。
“阁下棋艺精湛,何不留下做个‘坐馆棋师’也好?”
景一鸣知道对方才是真正的高手,不像自己是靠黑科技作弊才能赢,所以便起了拉拢之心。
“哈哈哈哈。”
青衫大汉笑了起来。
“我这名声如果留在弈馆,贵弈馆还敢有人来吗?”
景一鸣这才醒悟,确实是自己欠考虑了。
“既然胜负已分,在下就告辞了。阁下放心,有阁下在此坐镇,在下定不会再来自取其辱。告辞!”
青衫大汉起身抱拳,大袖一甩迈步而去。
“第三局,黑子认输,竞弈结束!”
大厅围观众人还未从第二局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听到了个更为震惊的消息。
“好厉害,竟然吓的对方不敢再弈第三局。”
“这也正常,看刚才的较量,两人差距太大了,是我也不会继续丢人了。”
此时景一鸣和青衫大汉双双走出隔室。
青衫大汉并未停留,只是向景一鸣拱了拱手,便向外走去。
众人目视两人,场面一时雅雀无声。
待青衫大汉走出内室,众人纷纷向景一鸣聚拢而来。
“景棋师当真是天才,竟然能同时精通两种棋。”
“景棋师?我怎么没见过?”
“废话,景棋师是军棋棋师,你没见过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军棋棋师弈围棋也这么厉害?!”
众人闹闹哄哄,有些认识景一鸣的人纷纷向他道贺。
而那些围棋室的客人则都在打听他的来历。
在听说景一鸣竟是军棋棋师以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