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炎眼瞳一缩。
危重症?
植物人?
他很难想象,苏也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病人。
难道说,苏也的母亲当年没死,一直在医院里?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单炎否决了。
绝不可能。
如果是苏母,苏贺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苏也也不可能把母亲藏在离苏家这么近的地方。
那会是谁?
单炎突然好奇了起来。
老顾他……知道这件事吗?
六楼。
苏也两手空空,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宴铭的病房门口。
她还没来记得敲门进去,一道声音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苏也?”
“阿姨。”
苏也回过神,看到来人,连忙喊了一声。
宴母手上拎着食盒,应该是刚从食堂打上来的。
这个时间,也确实该吃午饭了。
“阿姨,我来帮您拿。”
苏也走过去,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见宴母拿着食盒躲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触碰。
苏也愣了一下:“阿姨?”
宴母脸上表情冷冷的:“可不敢让未来的沈太太帮我干活,我自己来就行。”
苏也的脸一白。
宴母已经绕过她,进了病房。
门没关,苏也咬了咬唇,还是踏步走了进去。
这是个普通单人间,虽然比合住的病房要好很多,但是和之前托顾厌关系住的VIp病房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宴铭依旧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
常年仅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整个人瘦的像个骷髅,完全看不出曾经帅气的模样。
“宴老师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吗?”苏也问道。
宴母看了她一眼,能看出眼神中的不满,但苏也问的毕竟是关于宴铭的问题。
她放下手中的食盒,还是开了口:“老样子,身体倒是没有恶化。不过前两天,医生说宴铭对外界的刺激好像有了一些反应……”
“宴老师有反应了?”苏也一喜。
宴母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那天之后,一切就变得和之前一样了,不管我和兰兰再怎么跟他说话,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也跃起的心一点点落了回去。
但面上还是强撑起一抹希望,对着宴母道:“阿姨,别着急。宴老师既然有了一次反应,就会有第二次。总之,这是个好的开始,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醒过来了。”
宴母点点头:“希望吧。”
五年了。
她从一开始整日里盼着儿子醒来,到慢慢习以为常,再到麻木。
看病床上的宴铭看得久了,甚至都想不起来,曾经的他是多么俊逸卓然、意气风发了。
“苏也,你和那位沈医生……”宴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苏也垂下眼眸:“我和他已经分开了。”
“分开了?真的?”
宴母面上一喜,眼睛都比刚才亮了几分。
但触及到苏也暗淡的眸色,她面上又落了些尴尬:“苏也,你别介意啊。你现在还年轻,阅历也不深,等你将来做了母亲,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我们家宴铭当初毕竟是为了你,才落得如今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我是真的害怕他一辈子都这样,你要是也不管他了,那我们母子三人可怎么活啊……”
“妈!你怎么又在说这个!”
宴兰趁着午休的时间赶过来,没想到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她已经私下里跟宴母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道德绑架苏也,可妈妈每次都是嘴上答应着,看到苏也的时候,又总是话里话外地提起这事。
在她看来,当年的事情,苏也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再说,这些年来,如果不是苏也一直在资助他们,帮哥哥付医药费、手术费,到处托关系帮他找好的医生。
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哥哥怕是早就不在了。
就算有些亏欠,也早就还清了。
被女儿撞见,宴母没有一点心虚,反而理直气壮道:“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哥哥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是不负责任,将来你哥哥死了也就算了,他要是醒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那也跟也也姐没关系!”
宴兰气愤不已:“哥哥出事这些年,我们家吃穿用度,哥哥的一切费用,全都是也也姐承担的!她还给我找了工作,该还的早就还清了!真要细算,现在应该是我们欠也也姐的!”
“你这死丫头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良心让狗给吃了?给你找了份工作,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哥哥的一条命,在你看来就这么轻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