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姐,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我哥,好不好?”宴兰问道。
苏也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重重地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现在就去。”
两人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两人直接一路到了病房。
还没走近,苏也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了宴母的哭泣声。
她在跟宴铭诉说着这些年的苦楚,感激老天爷让她的儿子能再次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妈妈的情绪比较激动。”宴兰小声解释道。
苏也点点头,表示理解。
别说宴母了,就连她,刚才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宴兰敲了敲门,才将门推开,领着苏也进来。
床上的人依旧躺着,因为太过虚弱,动起来很僵硬,也很费劲。
但男人还是在听到动静后,努力地将头朝门口的方向偏转。
人已经瘦得脱相了,可那双茶色的眼眸,还是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柔。
“来……了。”
他的声音晦涩难听,吐字像是刚牙牙学语的孩童。
但这一声,四目相对,苏也的眼泪还是瞬间滑落。
从听到宴兰告诉她,宴铭醒了。
到亲眼看到他睁开眼睛,听着他说话,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终于溃散。
苏也知道,宴铭是真的醒了。
“老师……”
她往前走,可腿却在发软。
才走了两步,就伏在宴铭的床前蹲了下来。
一开口,哭腔便充盈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辛苦……你了……谢、谢……”
宴铭很费力地表达着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还在输液的手轻轻地放在苏也的头发上。
他动起来不方便,便就这么安静地放着。
外面的阳光有些炙热、有些刺眼。
可这天气却格外惬意,似乎全世界阳光明媚。
苏也把脸埋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将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宴铭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茶色的眼眸中也有泪,可脸上却是笑着的。
宴母和宴兰,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即使是宴母也不得不承认,苏也这几年过得的确很苦。
好久好久,苏也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鼻音浓重,连声音都沙哑了,看着宴铭道:“老师,你终于醒了,你再继续躺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不起。”
苏也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连累了你,才会……”
宴铭费力地摇了摇头,那双茶色的眼眸不赞同地看着她。
宴兰吸了吸鼻子,道:“好啦,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谁都没错,错的是那些不辨黑白的人。现在哥哥醒了,这是好事,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不高兴的事情就忘掉吧。”
宴铭出事的时候,宴兰刚考上大学。
那是她人生的噩梦,她不想再回忆起那时候的日子。
宴母也跟着点头:“对,阿铭醒了是好事,大家都高兴!高兴点!”
苏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说的对,今天是好日子。那我做东,请阿姨和兰兰吃顿好的,不过宴老师刚醒,还不能吃东西,可就没有口福了。”
宴铭很温柔地笑了笑,眉眼间只有宠溺。
“怎么能让小也请?这些日子你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阿铭醒了,阿姨心里的结也算是解了,这顿,我来请。”
宴铭的醒来,让宴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也笑了笑:“阿姨,这可别跟我争。您要想请,以后还有机会,这顿说好了,必须我来请。”
因为宴铭,整个病房都喜气洋洋的。
宴母没再和苏也争,这顿便定下了苏也请。
苏也相当豪气,直接给星级酒店打了电话,平时舍不得吃的菜张口就来。
直把宴母和宴兰听得目瞪口呆。
“小也啊,庆祝归庆祝,但你这也太破费了。”宴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尤其是,在宴铭醒之前,她对苏也还是那样的态度。
苏也笑着:“不破费,阿姨,宴老师醒了,我很高兴,我太高兴了,真的。”
两人相视而望,彼此的心思便都知晓了。
宴母点点头:“好,那今天就全听小也的安排。”
苏也脸上笑意绽放。
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宴铭醒了,她身上的负担就少了一个。
接下来,跟苏贺对抗,她就更加敢放手去做了,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因为医药费的事情,畏手畏脚。
苏也特别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晚上本应该少吃,可几个人却吃得小肚撑撑。
等吃完了饭,医生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