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请容儿臣说句话。儿臣以为,云离只不过是一个带罪宫女,不值得父皇和母后动怒。
今日儿臣册封为大栾太子,母后仁慈,特赦天下儿臣无限感激。
如今,云离无意冒犯父皇和母后,儿臣还请父皇和母后开恩,饶她一命。”
令公孙婉儿无比震惊的是,自己含辛茹苦培养出来太子赵轩,居然敢在册封第一天,公然与她作对。
闻言,公孙婉儿瞬间就怒火中烧了,并且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轩儿!你今日刚刚登上太子之位,就如此目无尊长了吗?谁给你的勇气,敢当着众朝臣的面,公然与本宫作对?!”
这会儿,公孙婉儿已经顾不上争风吃醋了,莫名的羞辱感肆无忌惮地侵袭她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激发着她,想要亲手摘去赵轩太子之位的意念。
“哎呀!皇后!你又何必迁怒于轩儿呢?他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童言无忌嘛!来,来,喝杯清茶,消消气!”
见到儿子赵轩替自己出面留下云离,别提赵景桓的心里有多高兴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亲自给公孙婉儿倒茶,着实给足了她面子。
如此,公孙婉儿的气也慢慢消下来一些,但脸色依然无比阴冷。
“云离,看在皇上和太子为你说情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不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哪,把本宫新得的骊国进贡古琴拿上来!
本宫倒要亲自验验,云离这个贱婢近日待在绕梁宫,都学到了多少琴技!”
公孙婉儿说完,唇角勾了勾,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赵景桓闻言,满意地点头表示默认:“看来还是皇后最懂朕啊!知朕者,莫过于结发妻!朕就想听云离抚琴一曲,美人配贡琴,不错不错!哈哈……”
“那是自然!把贡琴呈上来吧!”公孙婉儿得意一笑,扬手示意太监们把琴架好,而后她犀利的目光停落在云离身上,冷笑道:“云离,你现在可以开始了!记住了,要[好好]弹哦!可别再让圣上龙颜大怒了!”
云离闻声,顿时惶恐不安,脸色煞白成死灰色。
她压根就不敢抬眸审视骊国进贡古琴,双手直接麻木了。
抚琴?还是进贡古琴?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呜呜……这下我完犊子了!不想死都不行了!阿爹,阿娘,我们来生再见了!
云离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凌乱惶恐的心恢复一些平静,准备上前“抚命”。
此时,时昀的心里是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可以说是是史无前例的惶恐。
要知道,方才太监们呈上来的,可是一把单弦古琴。
想让云离这个五音不全,对韵律一窍不通的宫女,在这根独弦上,弹出宫、商、角、徵、羽五音十二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很显然,公孙婉儿这是要置云离于死地!
思及于此,时昀不由得捏了把冷汗,深呼吸,只希望云离这个宫女,不要死得太悲惨。
毕竟,他昨夜才认识她,两人还没成为“朋友”呢。
“奴……奴婢遵命。”云离怯怯地开口道,弯腰起身上前,自始至终不敢抬眸正视赵景桓和公孙婉儿。
很快,云离就坐在了贡琴面前,瞬间就惊呆了……单弦古琴?????
这不是小菜一碟吗?我的单弦琴技超级给力,要是再抚上一曲《绕梁残梦》,那简直就是……嘿嘿!
赵景桓,公孙婉儿,你们的死期马上就到了!看谁能笑到最后!
寻思至此,云离脸上的惶恐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看不懂的自信。
她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颇有一种梨涡浅笑摄魂之美。
“父皇、母后,儿臣以为……”就在这时,太子赵轩突然起身发话,看起来比云离还紧张。
不用脑子想,公孙婉儿也明白,太子这是看上云离了,估计又想出面特别请求两人,免去云离抚单弦古琴之责。
“太子稍安勿躁,有事等你父皇听完曲子再议!”公孙婉儿才不会傻到让赵轩继续替云离说情,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是啊,轩儿,你母后说得没错。有事稍后再议!哈哈……”赵景桓这会儿一心想看美人抚琴,自然不会跟公孙婉儿作对。
无奈,赵轩只好作罢,轻轻落座准备听曲子,亦是心乱如麻。
“云离,开始吧!”庞天赐没好气地瞥一眼云离,冰冷催促道。
那兰花指一收,拂尘一挥,那满是褶皱的面孔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云离随即就想倒胃,碍于自己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集中精力,准备抚琴。
“do--”
“Re---”
云离双手触琴试了一下音,很快贡琴就发出了众人都听得懂的熟悉音律。
时昀霎时惊愣不已,双眸无限张大,嘴巴也不知何时形成o型。
一旁的太子赵轩更是夸张,深邃不见底的双眸里,笼罩上层层疑虑,一副简直不敢相信的神色。
此时,别说在场的朝臣忍不住惊叹,就连一直跟云离势不两立的公孙婉儿,都是敢怒不敢言了。
伴随着单弦古琴发出的绕梁音律,包括赵景桓在内的所有妃子、朝臣、宫女、太监,无一例外不沉醉其中。
时昀是擅长乐律之人,自然也沦陷在云离所弹奏的唯美曲子当中,不可自拔。
也不知云离弹奏了多久,待众人感觉贡琴所弹音律异常诡异,扰得自己魂魄立体之时,赵景桓却依然独醉其中,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
只见赵景桓笑意盈盈地起身,混入伴舞的一些宫女群中,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肆无忌惮地想要扯去她们的裙带,完全不顾及他一国之君的形象。
“啊---”
“皇上……不要……”宫女们被赵景桓这么一折腾,纷纷吃惊四处逃窜,尖叫声连连。
纵然这些宫女有千百个胆子,在六宫之主公孙婉儿面前,她们也是不敢轻易勾搭赵景桓的。
谁能保证她们还没得到赵景桓的宠幸,不会马上被公孙婉儿处死?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这些宫女突然得宠,那她们也还得畏惧公孙婉儿三分。
没办法,皇宫深似海,想要活命,就得学会向公孙婉儿低头。
“啊?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见赵景桓突然扯掉一宫女的白色腰带,熟练地打了个死结,悬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公孙婉儿顿时吓傻了,忍不住大声喊道:“停!”
瞬间,所有声响夏然而止,包括云离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