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没事儿吧?”公孙婉儿迅速跑到赵景桓面前,一脸着急地注视着赵景桓问道。
见状,公孙放和赵轩也赶紧上前,两人摘下赵景桓脖子上的腰带,神色显得异常惶恐。
“父皇,刚才发生了什么?您……为何要用腰带绕脖?”赵轩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毕竟刚才赵景桓的行为的确吓到他了。
今天是他册封太子第一天,总不能突然上演一场皇帝驾崩的戏码吧?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大栾城,指不定能引来无数外敌入侵,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赵轩可不想自己刚刚荣登太子之位,马上就要登上皇位挨刀捅。
“哈哈……你们怎么都是这副神情?朕刚才怎么了?不是琴听得好好的吗?”
赵景桓清醒过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有些大惊小怪,自己只不过是想跳跳舞助助兴,没啥不合适的。
难得今天是太子册封之日,自己又偶然寻得乾阳宫当晚所听佳曲,他心里自然十分高兴啊!
“好听?皇上,您是不是听觉出现了什么问题?你问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刚刚的琴音,好听吗?”
公孙婉儿闻声瞬间就傻眼了……刚才那音律如鬼哭如狼嚎,听起来跟噪音无异,你居然管这个叫好听?
“咦?难道是朕出现了幻听?……不好听吗?”赵景桓一脸狐疑,看了一眼公孙婉儿之后,又看看赵轩和公孙放,自言自语道:“朕明明沦陷其中了啊!江山如此多娇,还有香风美人作陪……”
公孙放听到赵景桓这么一说,差点就忍不住笑喷了。
这窝囊废皇帝,当真以为自己精通音律?
难道他没发现,在场所有人都紧捂双耳,意图掩盖那刺破苍穹的噪音吗?
“微臣惶恐,请皇上恕罪!”公孙放行礼参拜,垂眸偷偷轻笑。
“公孙爱卿何罪之有啊?朕只不过在谈这首曲子……”赵景桓轻咳两声润了下喉,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干痒疼痛,忍不扬手抚了又抚。
“微臣斗胆启禀皇上,刚才的曲子的确形同噪音,五音十二律皆错乱无章。
微臣不敢欺君,众朝臣可以直言无讳!还请皇上下令治云离死罪!”
公孙放自认为自己所言有理,并且他说的也都是实话,一心想要赵景桓赐死云离。
云离闻声瞬间无比惶恐,连忙下跪求饶:“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罪女只是胡乱弹奏一番,并非有意惹恼皇上!”
“哈哈……公孙爱卿你自己看看,好好的一个曲子,居然被你说成那样!
朕认为云离弹得挺好的,理应论功行赏才对!云离,你起来吧!”
令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赵景桓不但没有觉得曲子难听,反而还要给云离论功行赏,顿时愣住了,无人再敢吱声。
“皇上……”公孙婉儿欲言又止,心里恨死了云离。
她着实想不通,赵景桓身为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之内,他想宠幸哪位妃子不行,却偏偏要被一个云离迷得神魂颠倒的?
上下仔细打量云离一番,公孙婉儿觉得云离除了拥有几分容貌之外,还真的一无是处,就连抚琴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乱弹一通。
在公孙婉儿的潜意识里,事实已经非常明了。
赵景桓喜欢云离,太子赵轩亦是如此。
这父子俩该不会争着抢着,要将云离纳入自己宫中吧?
想到这儿,公孙婉儿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一阵鸡皮疙瘩四起。
“怎么?皇后有异议?”见公孙婉儿像是要反对的意思,赵景桓赶紧偏头侧脸看向她,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公孙婉儿见状,心中虽存有不满,但还是选择了闭嘴。
“既是如此,庞天赐,赏云离白银五十两,苏锦一匹!”赵景桓乐呵呵说道。
庞天赐闻言,随即应声道:“老奴遵命!”而后扬起手,示意随从带上所有赏赐。
“众爱卿,有事就议,无事退朝!”赵景桓扫视一眼全场,微笑起身准备退朝。
“恭送皇上!”顿时,恭送声音齐刷刷的,很显然,大家都无事再议。
“父皇请留步!儿臣有事要奏!”就在这时,太子赵轩突然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开口道,看起来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
闻声,赵景桓随即停下了脚步,不解地注视着赵轩:“哦?太子有何事要奏?”
“儿臣斗胆,请父皇将云离赐予儿臣做陪读丫头!”赵轩的声音干脆利落,丝毫不含糊,态度更是十分坚定。
赵景桓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莫名揪得生疼……敢情这太子是想跟朕抢云离?
“咳咳……轩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云离……”赵景桓轻咳两声,悄悄咽下一些口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儿臣当然知道!还请父皇恩准,将云离送予儿臣!”赵轩依然没有改口,铁了心要云离加入他的轩和殿。
“这……”赵景桓的脸色很快就阴沉下来了,语气更是开始变得有些烦躁。
见状,公孙婉儿不由得替赵轩了一把冷汗,大声朝赵轩怒斥道:
“轩儿!你怎敢对你父皇如此无礼?云离只是浣衣局的一个罪女,正待罪绕梁宫中。
轩和殿要是缺丫鬟,你随便到各局领几个便是,无需让云离步入轩和殿!”
不曾想,公孙婉儿的话音刚落,未等赵轩有所回应,赵景桓便笑呵呵地开口道:“还是皇后最了解朕啊!轩儿啊,听你母后的没错啊!哈哈……”
赵轩迅速走到赵景桓面前,准备再努力说服几句,景仁殿外却突然传来了温暖的声音:“既是如此,将云离送给我们沁薇阁,如何?”
“惠妃?……你不在冷宫禁足,跑来这儿做什么?”
公孙婉儿五年不见温暖了,如今突然再见,她的确感觉有些猝不及防。
“是啊,惠妃,今日太子册封,你最好不要挑起事端,扫了大家的兴。”
赵景桓一如既往地冰冷,言语间丝毫没有温度。
倒是时昀,见到温暖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虽谈不上是惊喜,但倒也不算太过于意外。
估计时昀多半还是觉得,自己乃羽赫国质子,与被蒙冤打入冷宫的温暖倒是有几分相似,突然有些触景生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