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洋洋洒洒着鹅毛般的大雪,随处可见的白雪皑皑。
理所当然,沁薇阁的寒意,相较于其他宫阁,还是显得酷冷了一些。
“哈秋!”迷糊睡到后半夜,云离时不时打着喷嚏,鼻子和耳朵都冻得红肿了。
看来,这个大栾冷宫的冬季,终归不是她那几身单薄的衣物可以避寒的。
“砰---”
就在云离起身,准备将柜子里的所有衣物都穿上了睡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些声响,窸窸窣窣的,像是进贼了一般。
沁薇阁四壁凋零,墙体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裂缝,就连屋顶的瓦片都有缺失。
特别是这雨雪天气,云离躺在榻上都能数星星,偶尔还能喝上几滴雨雪水。
那种无法用文字形容的刺寒,除了透心凉,就是如冰锥刺骨,无限薄凉。
现在云离终于明白,沁薇阁拥有“锁魂宫”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魂锁于冷宫,四下皆是薄凉与淡漠,再无人间暖意。
“吱---”
云离还未反应过来,门外又是“吱”的一声,像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虽然那那声音微弱到几乎无人听见,但云离的听力极好,距离她三十米的任何声响,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还得多亏她单弦魔琴练到登峰造极之境,不仅解锁读心术,就连听力都跟着提高不少。
“谁?”顾不得穿上田嬷嬷让悦儿送来的那件破斗篷,云离猛地推开房门,大声质问道。
然而,她站在门外扫视几圈,却不曾再听到任何声响。
就在这时,温暖房间最后的一点煤油灯光逐渐黯淡,最后一片漆黑。
惠妃娘娘?她不是早就睡下了吗?房间里怎么还会有微光?
难不成……惠妃娘娘的房间里,有刺客潜入?
可是,我没有听到惠妃娘娘的呼救声呀?该不会是?卧槽!
想到温暖的房间里有刺客,可能还会对温暖行不轨之事,云离霎时无比慌乱。
碍于自己进宫前武功尽失,这会儿想要抽青丝弹奏《绕梁残梦》,再念上[一弦魔琴咒],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毕竟,云离的琴技还没达到那种程度,随随便便就能施法于任何一个,她未曾见过面的陌生人。
即便她现在迅速抚琴织幻,隐身进入温暖的房间,但想要在幻境里,弹奏《绕梁残梦》逼退刺客,那估计也来不及了。
理所当然,云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到温暖房间的窗户底下,竖起耳朵,利用极好的听力,探到房间内的情况。
于是,云离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潜到温暖房间的窗户底下,开始摄听。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静谧得可怕,落针可闻。
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云离都能感受到那浓浓的窒息感,神经紧绷。
“杜公子,宫中太危险了,你实在不该深夜造访于此的……”温暖娇喘的声音,柔情似水,略有些惶恐,却又有些无所畏惧?
窸窸窣窣片刻之后,突然传来一个微微有些颤抖的男声:“暖暖,我不能没有你的。几年不见,甚是想念……”
“啊……杜公子,不要……”温暖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卧槽!惠妃娘娘深夜与人私通?????
谁人如此大胆,敢夜闯冷宫,肆意蹂躏皇帝的女人?????
最关键的是……惠妃娘娘居然会无比享受这样的沦陷??????
杜公子?何许人也?惠妃娘娘的藏匿在宫中的*夫?
难道他这般肆无忌惮,就不怕赵景桓那个狗皇帝,割了他的命根子,再给他们杜家来个满门抄斩?
云离的脑子里顿时陷入一片凌乱,一万个卧槽划过,顺带好几匹草泥马奔腾。
无数个问号肆无忌惮地扰乱她刚刚捋清的部分思绪,却突然又被身后的一声巨响,迅速拉回了现实。
“咯吱---”云离房门关上的声音。
纳尼?我的房间也进贼了?该不会也是“杜公子”那个淫贼吧?呃……
想到这儿,云离的每一根神经绷得更紧了,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悄悄转身,蹑手蹑脚地踩着厚厚的雪花,慢慢往回走。
“谁?”庆春房间的煤油灯突然亮了起来,房门猛然打开,“谁在外面?”
伴随庆春话音落地,云离刚好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尴尬笑道:
“庆春姐姐,我刚刚肚子不舒服,上了个茅房。呵呵……”
庆春揉揉惺忪的睡眼,随手将煤油灯靠近了些查看。
确认是云离之后,她“哦”了一声,便迅速转身准备进屋。
见状,云离赶紧提步,迅速往角落那头自己的房间赶。
然而,云离刚走两步,庆春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云离妹妹,茅房在那边,你怎么会往这儿走?”
庆春的脑子这会儿清醒了一些,不解地盯着她,开口问道。
此时,云离的心脏直接吊到嗓子眼上了,迅速紧闭双眸,大脑疯狂搜索答案。
“呃……那个,庆春姐姐,我刚来这儿,患有夜盲症,不太熟悉。呵呵……”
能凭空捏造出[夜盲症]这个说辞,别说庆春一头雾水,就连云离自己都感到非常意外。
“夜盲症?……是什么?是一种……病吗?”庆春一脸狐疑,扬起手挠了下头。
“嗯。夜盲症是我们那儿的方言,意思就是晚上不识路,很严重的一种病。”
云离突然来了精神,自信[夜盲症]就应该这般解释。
管她呢!反正说了也没人能懂,包括自己也一样。
鬼知道自己从哪里学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古怪词汇,总是不经意间就脱口而出。
“好吧!夜深了,云离妹妹早些歇息。”庆春没有再纠缠,简单交代两句后便回屋了。
很快,庆春房间的灯光也灭了。
夜,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只是,突然间,多出了几分堕落的暧昧气息……
云离轻叹一声,默默往回走,已然忘却了自己的房间,刚刚有“淫贼”闯入。
“咯吱---”云离轻轻带上房门,拴好。
“砰---”身后突然一声巨响,像是物体落地的声音,瞬间吓得云离魂都没了。
“谁?!”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云离的声音颤抖着,故作淡定冷冽。
竖起耳朵倾听片刻,云离并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但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淫贼”正站在自己身后不到三米的位置。
他该不会想偷袭我吧?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无处可逃啊!
我能感受到他那微弱的呼吸和那无比炽热的目光,还有那一阵阵似曾相识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