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昀!
“时昀!真的是你……”想到现身自己房内的是时昀,她的新婚相公,云离不由得一阵窃喜。
然而,那个“吗”字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便发出了“嘘”的一个声音。
云离闻声,不由自主地掩嘴轻笑,激动道:“我就知道是你!时大相公!”
“什么?时大相公?”时昀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奇葩的称呼,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由自主地向云离靠近了些,“你居然敢这么称呼本皇子?”
“难道不是吗?什么狗屁皇子?你现在就是我的相公,我们已经成亲啦!
呃……时昀,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我们刚成亲……你就马上来找我和离?”
黑暗中原本已经够清寒,再听到时昀无比凛冷的语气,云离只能想到他深夜闯入沁薇阁,目的就是来跟她谈和离的。
“和离?哎,我说皇妃,我们刚刚新婚三日吧?这大雪皑皑,雨雪交加之夜,你现在就跟我谈和离,是当我傻吗?”
时昀一脸不服气,伸手一把将云离拥入怀里,缓缓闭上双眸,默默感受她那一抹淡然怡人的体香,近乎沦陷。
云离还是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瞬间娇羞得满脸绯红发烫至耳根,更是不敢动弹半分。
感受到来自时昀不规则的喘息声,云离的脑子里不停地默念着:“淡定。”
不得不说,云离面若桃花般的娇羞,的确非常惹人爱。
奈何夜的黑,藏匿了她那一分别致的唯美。
“不然呢?你深更半夜闯了这冷宫之中,又是出于何故?”
云离猛地推开时昀,轻咳两声润下喉,耸耸肩故作淡定。
“我就是专程跑来见你一面,仅此而已!谁叫你是我的新婚皇妃?”时昀丝毫没有隐瞒,说得倒也是云淡风轻。
可云离却是一脸质疑,半点不敢相信时昀所说的每一个字。
“哎哎哎!打住!时大皇子,我看未必吧?我们俩可是刚见过两面,就被赵景桓那个狗皇帝赐婚。
而后,我们在新婚当日,马上就被他们强行分开了。你依然住在你的宫中,而我却从绕梁宫搬到了沁薇阁这个锁魂宫!
打死我都不敢相信,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来见我一面!”
云离这下可是信心十足,她已经十八岁了,一些大是大非的事情,她还是拿捏得十分清楚的。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时昀风流倜党是出了名的,他才不会为了她这个带罪宫女,冒险夜闯冷宫。
“打不死你就得相信,懂了吗?傻皇妃!不然,你以为我来这儿干嘛?寻花问柳吗?”
借着窗外一点点微弱的光,时昀狠狠地剜了云离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
闻声,云离灵光一闪,紧接过话茬:“欸,你说对了!你就是……杜公子,对不对?”
提及[寻花问柳],云离突然将时昀与潜入温暖那屋的“杜公子”联系起来了。
时昀闻声,不由得好一阵错愣,双眸里随即写满了疑惑:
“什么杜公子?我姓时,名昀,皇妃你名正言顺的相公!”
这下,云离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他不是“杜公子”?
见云离半天不吱声,时昀寻思了片刻,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弹了几下她的脑袋,似笑非笑道:
“我说你的脑子一天到晚在想啥呢?什么杜公子王公子的?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就你喜欢胡思乱想!我才没有!”云离狠狠剜了时昀一眼,语气很不好,小嘴也撅得老高了。
见状,时昀忍不住捏住她的尖下巴,垂眸审视半晌,继而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呵呵……”
说完,时昀便迅速松开云离,转身就要离开。
见状,云离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怯怯地开口问道:“你……下次还会再来吗?”
时昀闻声愣了一下,凛冷回道:“只要你还在这皇宫之中,我就一定会来!”
说完,未等云离有所反应,时昀便迅速打开房门,“嗖”的一声飞上屋顶离开。
待时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云离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了地。
扫视一眼静谧得十分可怕的沁薇阁大院,发现没有异动之后,云离才赶紧关好房门,上床歇息。
翌日,阳光正暖,几盆雏菊终究是捱不过冰雪的蹂躏,只留下几片残叶。
早膳过后,昨夜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庆春正拿着扫帚,哼着小曲,卖力地清扫墙角那些未化干净的雪块。
相较于以往,温暖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红润不少,就连眸子都变得清澈了。
那净白的脸上虽然一如既往少了几分血色,但并不缺乏温润与怡然。
看来昨夜那位“杜公子”没少滋润惠妃娘娘,她现在正如同少女逢春那般娇羞迷人。
要是让那该死的狗皇帝赵景桓见到惠妃娘娘这副模样,他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谁让他自己作死,听信公孙婉儿那妖后的一面之词,将惠妃娘娘打入冷宫?
人都有七情六欲,惠妃娘娘正值花季,对男欢女爱稍有追求,似乎也可以理解吧?
只不过……惠妃娘娘选择在冷宫偷情,是不是有些违背天命?
别忘了,她可是狗皇帝名正言顺的妃子。一旦奸情败露,那温家绝对要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
想到这儿,云离的背后就不由得一阵发凉,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一阵阴风扫过,墙边的梧桐树上突然飘落几片黄叶,悄然落在温暖的刺绣上。
见状,庆春赶紧扔下扫帚,迅速跑到温暖身边,为她披上一件袄子,关切道:
“惠妃娘娘,起风了,咱回屋歇着吧?您不能受寒……”
“不碍事。今日阳光正好,本宫想多绣几件出来,明儿你拿去卖了换些银两,好给云离姑娘添置两身衣裳。”
温暖抬眸笑了笑,静如止水的脸上依稀可见几分春意。
“也好。冬天已经来了,春天应该不会再远了吧?”庆春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庆春的话,让温暖突然感觉有些坐立不安,神色逐渐显得慌乱。
“啊---”一个不留神,刺绣针猛地扎破温暖纤细的手指,瞬间鲜血直冒。
“惠妃娘娘!您没事儿吧?您要是感觉累了,就赶紧回房歇着吧?
咱明儿再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要是云离妹妹的衣裳捱不过这个冬季,那奴婢就回房取几件给她便是。”
庆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温暖起身,微微笑了笑。
“咯吱---”就在这时,云离的房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很是怪异。
两人循声抬眸望去,见到云离的那一刻,双双突然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