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唉!看来是哀家老了,管不住你们了!
你们一个个的,表面上都在替皇帝说话。
实际上,你们都在纵容容妃这个贱人,惑乱朝纲!
罢了罢了,哀家也不管了!哀家还是去静云寺,清静清静一阵子算了!”
垂眸审视一眼齐刷刷跪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三人,朱熙然气得牙根无比疼痛,脸色已然煞白成死灰色。
但她还是没有将心底的那两个字说开。
昏君!
“臣妾给皇额娘请罪!”公孙婉儿和齐妃异口同声道,无人敢抬眸正视朱熙然。
“你……你们……”朱熙然扬起手,颤抖着指了指公孙婉儿和齐妃,凹陷的双眸里皆是怒意。
下一秒,一个猝不及防地,朱熙然突然口吐白沫,直接气晕了过去。
要不是李嬷嬷和庞天赐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住了朱熙然,她绝对会重重地摔倒在地,血流成河。
“太后娘娘……”
“皇额娘!”
在场所有人皆惊恐万分,纷纷上前查探。
“快请太医!”庞天赐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招呼手下去请王年。
沁薇阁
“哈秋!”云离正在院内学刺绣,突然冷不禁打了一个喷嚏,不由得暂时放下手中的活。
“咦?这个时候,谁会想念我呢?该不会是时昀那家伙吧?”
抬眸问了一下苍天,云离笑了笑。
自打温暖和庆春离开沁薇阁之后,云离虽然是一个人,但倒也自由自在不少,脸上的笑容都莫名增多了。
沉思几秒之后,她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于是苦笑了一下。
“嗯,不一定。那家伙脾气古怪,总是仗着自己是我的夫君,对我为所欲为,搞得跟真的似的!”
说罢,云离再次拿起刺绣,垂眸继续一针一线地开始缝补。
最近她一门心思扑在刺绣上,一旦练完琴,有空她就会慢慢琢磨着,如何把这个刺绣绣好。
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学刺绣,虽然只是一个手绢,但她要亲自送给她的六一哥哥。
“懿旨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庞天赐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阴阳怪气,让人起鸡皮疙瘩。
云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霎时乱了阵脚。
迅速将刺绣藏进万花丛中,起身准备接旨。
“奉皇后娘娘口谕,太后病重,经容妃娘娘引荐,特邀云离前往禧仁宫,为太后娘娘诊治!钦此!”
庞天赐说完,拂尘一挥,浓密的夹白眉毛一抖,声音凛冷道:“走吧,云姑娘?”
云离闻声,霎时怔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心中更是无比惶恐。
寻思着自己要是随同庞天赐前去禧仁宫,要是治不好朱太后的病,那绝对会被杀头的。
于是,云离赶紧叫住转身准备离开的庞天赐,怯怯地开口询问道:
“啊?庞公公,皇后娘娘是不是搞错了?
奴婢进宫前,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成日为客人抚琴弹唱,连琴都抚不好的,何以会治病?”
闻声,庞天赐止住脚,深陷的眼窝里,那双黯淡的眸子,却只余无比犀利。
“云姑娘,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是容妃娘娘引荐的你!
看来,这青楼女子还真的有一套。
不仅能魅惑皇上,还能摄魂皇后娘娘和齐妃,让她们俩特别邀请你,前去给太后治病!”
庞天赐说着说着,言语逐渐变得阴冷,颇有一番嘲讽的意味在其中。
云离又不是傻子,她又何尝听不出庞天赐话里话外的意思?
治不好太后,她就是死罪!容妃亦是如此!
提及淑容,云离不曾见到过一眼。
但她听时昀说过,淑容说自己来自怡人院。
那日赵景桓生辰,梁妈妈特别送进宫,为皇上抚琴舞蹈的。
后来,幸运被皇上相中,直接一夜定乾坤,获得了[容妃]的封号。
但云离与淑容素未谋面,云离的脑子里也想不起来,淑容到底是怡人院的哪位姐妹。
如今淑容特别引荐云离去给朱太后治病,那她的用意何在?
难不成……淑容了解云离的所有?
独自寻思半晌,庞天赐在一边叽叽呱呱说的什么,云离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走吧!云姑娘!你是想等着太后娘娘自己醒过来,亲自邀请你再过去吗?”
不得不说,庞天赐的语气真的丝毫没有温度,有求于人,他居然还敢这么嚣张跋扈。
思及于此,云离霎时就不乐意了,小嘴撅的老高,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庞天赐身后,一同前往禧仁宫。
禧仁宫
“云离,你终于来了!最近待在沁薇阁,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吧?
本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欠本宫一把御琴。”
云离跟着庞天赐刚走进禧仁宫,还未来得及给朱太后诊治,公孙婉儿倒先提前开口提醒。
生怕云离待在沁薇阁自由自在贯了,记不清修琴这一茬,公孙婉儿冷笑一声,继而道:
“那把御琴现在还留在绕梁宫,本宫可等不及要用。
要是你能把太后的病治好,本宫可免去你这一罪行,容你回到浣衣局。如何?”
在来禧仁宫的路上,云离的脑子里,一直在寻思着,自己治好了朱太后的病后,应该怎样跟赵景桓那个狗皇帝要赏赐呢!
谁曾想,公孙婉儿居然还能翻旧账,提到那把毁坏的御琴。
简直是明摆着不给她活路嘛!
那把御琴要是能修复得好,她早就修好了。
至于赖在沁薇阁那个鬼地方不走吗?
虽然那里是清静了些,但也着实无聊啊!
要是没有时昀和太子赵轩暗中帮助,云离都不知道,自己要饿死冻死多少次!
“朕看行!就依皇后娘娘的话!云离,你赶紧给太后诊治!
要是治不好太后,朕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云离刚想开口说话,赵景桓却突然抢在她前头,再次“提醒”云离。
该死的狗皇帝!
你以为就允我离开沁薇阁就算完事了!
那我岂不是白白治好太后的病?
我想要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不然,本姑娘还真不揽这瓷器活!
恕不奉陪!哼!欺负谁呢?当我傻吗?
反正只要公孙婉儿那妖后,惦记着那把御琴,我云离就绝对不可能,有安生日子可过。
与其如此,我为何要答应替朱太后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