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云离入宫以前,这件事情就在大栾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但当时官府都还没有查到,到底是谁盗走了还魂丹,只是胡乱张贴悬赏令。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怎么就查到了六一的头上。
反正云离至今都不敢相信,此事竟是六一所为。
“所以,在我进宫的前一天晚上,六一哥哥,你又把还魂丹给还回去了?”
云离突然想起自己进宫前一天晚上,怡人院里来了一个神秘黑衣人,还花重金,点名要她为他抚一夜的琴。
曲终人散,她不仅没有见到黑衣人的真面目,还在清醒的时候,被他劝着喝下一碗汤。
最致命的是,汤水落肚的第二天,云离便武功尽失,还被梁妈妈送进了浣衣局……
“嗯。”六一轻轻点头,一脸尴尬之色。
“你想弄死狗皇帝,也不要让阿爹阿娘来骗我进宫啊!
你还残忍地废掉我的武功,让我在宫中活得生不如死!”
令在场所有人感到无比震惊的是,六一刚招认完“罪行”,云离的情绪瞬间就失控了。
她的双眸无限惊大,明澈的双眸里,不由自主地笼罩上一层红光,杀意波动。
“离儿!你莫要怪你六一哥哥!
你之所以会被废掉武功,然后送进宫里,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云风自是不愿意看到云离与六一两兄妹反目成仇,于是赶紧起身打断云离,脸色阴沉至极。
“云风叔叔!您……您每次都护着六一哥哥!哼!”
云离早就习惯了云风独宠自己,这会儿云风突然替六一说话,云离瞬间就感觉自己失宠了。
她的小嘴撅得老高,简直都可以挂油瓶了,脸上写满了不悦。
见状,在场所有人顿时忍不住掩嘴轻笑,甚是欲哭无泪。
云风也没有办法,他最担心六一与云离闹不和,再生出什么事端。
对于云风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务必要保证六一、云离和时昀三人,谁都不可以出任何状况。
毕竟,云风知道,想要顺利开启前朝隐藏宝藏,三人缺一不可。
“好啦,离儿,你就别在那儿闹腾了。
这段时间,我们就暂住在这驿站里。
你们务必要保证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切莫惹出什么事端来。
待我们重新布署好计划,我们即刻拔营前往夕奉山,抢在赵景桓之前,寻到天香豆蔻。”
待云离安静下来一些之后,云风赶紧扬手示意她坐下。
而后,他给三人斟满茶水,轻轻放到三人面前,继而微笑道:
“六一,柠夏,看来我们得重新修改一下计划了。
离儿,你就老实坐在这儿,千万不要出声,听我们说便是。
毛豆,你去门外把风,盯着点儿。”
出于安全考虑,云风还是吩咐毛豆去门外认真看着点儿。
毛豆轻“嗯”一声,迅速起身离开。
待房门关上,三人这才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分析。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三人终于布署好新计划,六一这才悄然遁地而走。
……
房间内,赵景桓叫来了崔霓裳和关欣雨,脸色异常阴沉。
“崔宫主,关琴师,朕一直都在提醒你们,务必要看好淑仪公主,千万不要让贼人偷走了她的还魂丹。
可现在呢?你们自己说说,这还魂丹又莫名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及淑仪公主口中所含还魂丹丢失一事,赵景桓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他几乎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黄道吉日,一行人刚步入这沈庄县衙驿站,先是遭遇梅花飞镖突袭不说,现在淑仪公主口中的还魂丹,又突然消失不见。
这着实不得不让赵景桓头疼。
要知道,他命人千辛万苦拉着蓝色棺木,千里跋涉才来到这儿。
眼看着马上就能进入夕奉山,不仅能打开前朝隐藏宝藏,获取富可敌国的宝藏,还能取得世上仅存的那颗天香豆蔻,彻底复活淑仪公主。
可现在竟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这种事情竟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的!
这又让赵景桓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请皇上息怒!此事与崔宫主无关,是微臣疏忽大意,刚上了个茅厕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生怕赵景桓迁怒于崔霓裳,关欣雨赶紧扑通一声跪下,主动请罪。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脑袋垂得低低的,始终不敢正视赵景桓。
此时,崔霓裳的脸色早就阴沉至极,深陷的双眸瞳孔里皆是怒意。
然而,这个时候,生气是没有任何用的。
找不回那一颗九转还魂丹,让淑仪公主保持体态,那他们这近二十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关琴师!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这么大个人,就巴掌这么点大的房间,你连个棺材都看不住?
朕真是不知道,留着你们到底有何用!”
赵景桓一个劲地发着牢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见两人头沉得低低的,他深知再继续责备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稍微收敛了一点儿,继续开口说道:
“江湖传言,想要开启前朝隐藏宝藏,必须练得一手那个什么什么咒……”
“回禀皇上,[一弦魔琴咒]。”
见赵景桓突然卡在[一弦魔琴咒]上,庞天赐赶紧提醒道,抬眸狠狠地剜崔霓裳和关欣雨一眼,神色异常凛冷。
“哦,对,[一弦魔琴咒]。你们告诉朕,想要开启宝藏,就必须会抚单弦魔琴,会念[一弦魔琴咒]。
朕都听你们的,还特地赐给你们整个绕梁宫,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你们抚好琴,学好[一弦魔琴咒]。”
赵景桓原本想让自己不要再生气的,他一直努力抑制着自己心底的怒火。
谁曾想,他这是越说越气,顿时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了。
赵景桓突然有些气不过,狠狠剜崔霓裳和关欣雨一眼之后,他随手扬落一只茶盏,眼里皆是怒意。
伴随着茶盏稀碎的声音,赵景桓冰冷到零下十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你们呢?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这二十年来,你们都替朕做了什么?
你们不但没有抚好琴,就连[一弦魔琴咒]上刻录的文字,你们至今都没有研究透彻,更别说能念出完整的[一弦魔琴咒]了!”
提及此事,赵景桓没有哪一次不寒心的。
那一刻,崔霓裳和关欣雨在赵景桓的眼里,啥也不是,绕梁宫也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