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霓裳和关欣雨被赵景桓这么训斥,心中极为不服,但也深知他说的都是实话,自是不敢多言。
房间里随即陷入一阵落针可闻的死寂,窒息感扑鼻而来。
那一瞬,崔霓裳突然感觉自己在赵景桓的眼里,真的一无是处,微乎其微。
关欣雨亦是如此,别提她心里有多憋屈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两人悄然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踉跄着起身。
“皇上,请听微臣说几句。百兽朝凤图乃前朝宝藏指示图,上面清晰标注了宝藏隐藏的具体位置,您是知道的。”
崔霓裳战战兢兢地说着话,心里无限更是惶恐不安,心脏都直接吊到嗓子眼上了。
她暗自寻思着,若非淑仪公主口中的九转还魂丹已经失踪,赵景桓也不至于将怨气撒在两人身上。
于是,崔霓裳自然就看开了一些。
见赵景桓背着双手,一副认真听自己讲话的架势,崔霓裳赶紧接着往下说。
“但[一弦魔琴咒]全文都是甲骨文字刻录,想要完全破译,简直就是比上青天还难。
江湖传言,[一弦魔琴咒]上面的文字,不仅仅是明示宝藏开启的方式,还能召唤三尺白绫,驾驭百兽朝凤……”
“召唤三尺白绫,驾驭百兽朝凤?”
崔霓裳的话还没说完,赵景桓便喃喃自语道,脸上随即笼罩上一层云雾。
他不解地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庞天赐,眼里皆是疑惑。
“是的,皇上。老奴也曾经听到怡人院说书的老贺这般说过,但老奴却不曾研究过。
现在江湖上,那[一弦魔琴咒]有很多个不同的译本,每一本的真实性都有待考究。”
在赵景桓的面前,庞天赐自是不敢有所隐瞒,很快就将自己探到的、有关于[一弦魔琴咒]的一些信息如数道出。
为了缓解三人之间的矛盾,庞天赐还特地瞥一眼崔霓裳和关欣雨,示意她们暂时不要胡乱说话。
轻咳两声润下喉之后,庞天赐故作微笑地注视着赵景桓,再次缓缓开口道:
“传说中的[一弦魔琴咒]原本,就是甲骨文字刻录的,至今落在谁的手中,还下落不明。
想必崔宫主和关琴师至今弹不出[一弦魔琴咒],抚不好单弦魔琴,也正是因为如此。”
庞天赐说完,唇角不由自主勾了勾,扯出一抹得意之色。
见状,崔霓裳和关欣雨顿时一脸感激。
两人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赵景桓不要再拿此事问责两人。
“那照你这么说,时昀他们为何能口出狂言,说保证能带领我们,进入夕奉山寻得宝藏?”
令在场三人感到无比惊诧的是,赵景桓居然能想到这一茬。
三人面面相觑几秒,皆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这……”庞天赐语塞了,突然无言以对。
“皇上,容微臣一言。这会不会是时昀使的阴招,故意骗我们前往夕奉山,然后……”
关欣雨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完了还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状,赵景桓不由得怔了怔,开始沉浸在自我怀疑中。
“庞爱卿,事实当真如此?”
赵景桓的视线落在庞天赐身上,一脸困惑。
闻言,庞天赐寻思了片刻,这才诚惶诚恐地回应道:
“皇上,经关琴师这么一提醒,老奴认为,咱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那时昀虽不是我大栾之人,也不是羽赫国的当家人,但老奴总觉着,他还是有些居心叵测的。
这老话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皇上,您掂量掂量是不是这个理?”
不得不说,庞天赐的思维的确非常缜密,为人更显得无比圆滑,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即便他有哪一句话说得不对,也隐隐之中给自己留了退路。
果不其然,赵景桓听了庞天赐的话之后,霎时如梦初醒,突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庞爱卿提醒得极是!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看看时昀他们能掀起多大的浪潮!
朕就不信,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的地盘上,他们羽赫国还能肆无忌惮兴风作浪不成!”
赵景桓冷笑一声,凛冷地落下这些话语,唇角微勾,一抹意味不明的残笑展现无遗。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在这时,公孙婉儿突然掀开帘子,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脸上冷意十足。
闻言,四人迅速抬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公孙婉儿,一脸诧异之色。
“哦?爱妃何出此言?说来朕听听!”
赵景桓做梦都想不到,公孙婉儿一介柔弱女子,竟然会对寻宝一事感兴趣。
要知道,宝藏开启之日,可是她公孙婉儿的忌日呢!
公孙婉儿迅速走到赵景桓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
而后,她附到赵景桓的耳边,轻声低语道:
“皇上,臣妾是这样想的……”
公孙婉儿说完,唇角微微上扬,甚是娇羞迷人。
见状,赵景桓伸手一把将公孙婉儿揽入怀中,满眼皆是欲色。
“哈哈……爱妃果然是朕的贤内助!
就依你的想法,待宝藏一出,朕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不得不说,赵景桓掐腰狂宠的方式,对公孙婉儿还是挺受用的。
不过三言两语的工夫,赵景桓便将公孙婉儿哄得面色绯红。
庞天赐三人相互交换了眼神,而后便识趣地退出房间。
待屋内所有人都清空,赵景桓便一脸猴急地将公孙婉儿拦腰抱起,踉踉跄跄地朝榻上走去。
而后,屋内便传来两人暧昧、急促的喘息声,一声盖过一声。
房门外,玉儿憋得脸红脖子粗,小香拳攥得紧紧的,恨得牙根生疼。
“皇后娘娘,是您不仁在先,莫要怪奴婢对您不义!
待有朝一日,奴婢爬上了皇上的龙榻,您这位人老珠黄的发妻,怕是要让座给奴婢了!”
玉儿心中暗自嘀咕,眼里皆是恨意。
殊不知,从她改不了口,依然喊公孙婉儿“皇后娘娘”,自称自己是“奴婢”的那一刻,她便输得彻底了。
很显然,玉儿压根就不是那种擅长宫斗剧的主,自是赢不过公孙婉儿。
也不知道公孙婉儿在赵景桓屋内待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她出来的时候,双腿发颤得厉害,根本就无法正常行走。
玉儿见此光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默默在心中念叨几句之后,玉儿便嘟着小嘴,不情不愿地搀扶着公孙婉儿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天色渐晚,正是晚膳时分。
公孙婉儿被赵景桓折腾了一天,自是没有任何食欲,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默默注视着沉睡中的公孙婉儿片刻,玉儿突然唇角微勾,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