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不急,后天就要离开这了,难道她为了雪耻还得专程来一趟。
想到这,她忍不住流泪了。
“我带的兵没一个是孬种,你,不许哭。”
她自顾自流泪,根本不听他的命令。
“所以,我说什么来着,娇气,碰不得,一碰就哭,还没完没了啦。”他只能对自己发牢骚了。
“我才不娇气呢。”颜妤抬手抹眼泪,抹着抹着又情不自禁掩面而泣。
她睡衣的一截袖管顺势滑下去,白皙的手腕上一圈触目的淤青。
他不由愣了一下,再仔细检视,发现她耳后脖子上有几个紫红印记,睡衣前襟处也有明显的齿痕……
他的这个举动让她骤然停止抽泣。她安静地靠在他胸前,默默接受他的安慰。
“我还是教你几招一学就会的吧。”
颜妤一听来精神了,责问他:“你刚刚还说没捷径,怎么现在有了。”
他微窘,解释说:“这几招是我小时候跟人打架惯使的邪招,上不得台面,不过挺管用的。”
“管用就行,快点教我。”
“光说没用,我们来实战演习,我扮演坏人,你扮演可怜的小姑娘,遇到坏人了,看看你怎么脱身。”
说着,他从侧面上来抱住她,她一吓挺紧张的,“别怕,这时候你要冷静,你靠近我身体的这只手攻击我裆部,然后这只手的肘部迅疾去撞我的肋部。”
“哦。”这些动作做起来不难,她一听就懂。
可她真要动手,就挺为难的,既怕把他弄伤,又怕触碰那个部位。
“你尽管打下来,我会避开的。我是要你体验一下,知道下手在哪个部位,注意动作的连贯性。”
颜妤做了一遍,还可以,勉强通过。
接下来,他上前抓住她的肩。这次她不害怕了,按照他说的,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上,朝被按的方向转身,头一低牙齿死死咬在他小臂上,然后脚在他脚尖上猛踏一脚。
?,成功!
她这一脚挺厉害,让他的脚趾很受伤。他忍住痛,继续扮演坏人角色。
他一把将她腾空抱起,她一急,拼命挣扎。“不要乱动,你这样,坏人会更冲动。”
“那怎么办?”
“抱住我的脖子,瞅准我的耳朵或脖子,一口咬下去,最好拼命摇头,坏人会疼得受不了而放手,不放手的话你再用手抠他的眼,让他知道你的厉害。来,你做一遍。”
她抱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耳朵和脖子,不知该往哪下口。
他很不满意她的表现,“你这么磨蹭,坏人老早得手了。”
她一听立即对着他的脖子下口。
这一口下去,令他啼笑皆非。她哪是在防身,这不是在主动献身嘛。
“你咬的劲道这么小,坏人还当你是在调情呢。”
她羞红了脸,狠狠一口咬下去,这一下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龇牙咧嘴,还不忘告诫她:“你要记住了!就这样啊,最好摇摇头,这让人疼得更厉害。如果坏人还不放手,你就要用指插他的眼。”
颜妤想起那混蛋是从背后抱住她的,不知道这样她该怎么应对。
他听后,马上说:“这还不简单,你把他哄到你面前就行了。你不知道吗?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男人,这种时候最听话了。”
颜妤心里嘀咕,那种时候他们会听话吗?我看不见得。叫停的话他们是最不要听的。
颜妤学了这几招,正处在消化过程中。
他踱到写字台前,翻开桌上陈放的《服务指南》问:“你想不想吃点东西?”
她晚餐吃得不多,又经过一番打打闹闹,肚子早就饿了,她不知道酒店里有送餐服务,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已经够折腾他了,她不想再麻烦他。因此她的胃再怎么闹革命,她都一直忍着。
此时他的询问无异于美妙的福音,她雀跃道:“好啊。”
他们凑在一起研究菜单,中餐以面食为主,无外乎红烧牛腩面,雪菜肉丝面,蛋烧饭之类的,一看就没什么胃口,西餐的品种较多,让她一时无从选择。
她想向他咨询吃什么好。刚转头话还没问出口,她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一块醒目的红肿创口,这是他们演练中她狠心撕咬留下的痕迹。突如其来的,她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莫名地颤动起来。
她懊恼不迭,自己行事太没分寸了,弄伤人家都不知道。
他觉察到她的目光,朝她看过来,见她盯着自己某一部位看呆了,眼睛显得水盈盈的。
他不明就里,问:“怎么啦?”
她带点羞怯,手指悬空指着那个齿印问:“这里,疼吗?”
他满不在乎地笑笑,“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你别在意。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他这一打岔,刻意把话题引到吃上面,顿时把她满心的内疚给化解了。
颜妤随口点了一份培根三明治和菌菇汤,他自己点了一份牛排和沙拉。
电话打过去,订好餐,要等十五分钟左右才能做好送来。
颜妤现在心态极松弛,动作不由也跟着随便起来。她伸展手臂做了一个大字仰面倒在床上,喊了声:“累死啦。”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站在床旁低头含笑看着她,“这样就叫累,看来你身体素质极差,要好好锻炼。”
“我身体哪差了?今天车马劳顿,是人都会累。”
“你的意思我不是人?”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啊,不要怪到我头上。”
“你不是在车上睡了一会吗,还累?我开车的人都没叫累。”
“早上我还没睡够就被你吵醒了,我刚在车上睡着又被急刹车惊醒了,我能不累吗?”
“哦,那你说,你要睡多久才够?”
她神往地说:“三天三夜。”
他惊得眉毛往上挑,好半天才说:“我说你娇气,你还不承认,现在暴露了吧?你这样子就是乡下人口中的懒婆娘。”
颜妤不高兴了,“你知道什么?我现在每天晚上看书看到凌晨两点,我没睡多少时间。”
“你看什么书要搞这么晚?”
“我在复习,我要考第二学位。原来的专业不适合我。”
说话间,她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之闭上眼睛假寐,小嘴巴犹自嚅动回答他的问话。
她哪里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魅惑。
他转过身,不去看她。现在她的状态好像很随便,完全不设防的样子。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处在饥渴状态的男人。难道她盲目地认定他不是坏人,就可以跟他一起出差,就可以跟他共处一室。她真是太天真,太单纯了。
他背着她苦笑,为着她对他的这份信任,今晚他怎么也得把持住自己。
他们的夜宵送进来,他叫醒她。
她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食物,“我想睡觉,不吃东西了。”
这人孩子心性,变起来太快了。他好性子哄她,“既然饿了,你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吃完再睡。啊,快起来。”
她鼻子闻到诱人的香气,肚子更饿了。她用力撑开眼皮,脑子有些清醒了。
他们一边一个坐在沙发上,别扭地使着刀叉。
颜妤嫌刀叉不方便,就用餐巾纸包着三明治吃。
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把瞌睡虫甩掉了。
他看看她,暗自摇头。
她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鼓着腮帮子问他:“怎么了,我哪不对了?”
“你没有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带出来,自己找罪受。”
她哪知他说的“罪”是什么。她认为她好心跟来帮他,他却后悔带她来这,她不免心难平。
她口无遮拦对他直抒胸臆,“我也不想来这,不但吃力不讨好,而且还遇见我一辈子都不想见的人。”
她的语气非常委屈。
“你遇见谁了?”他目光炯炯看着她。
她顿感失言,掩饰说:“没有,我没遇见谁。”
他不说话,眼睛微眯,盯着她看,似在琢磨什么。她很紧张,感觉有点透不过气,那段失败的恋情和令她羞辱的场面,她岂能让其他人知晓。
“真的,我是,瞎说的。”她对他笑笑,试图表现得轻松一点,不在乎一点。
他不再逼问她,低头使劲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中,缓缓咀嚼。
他若有所思,食不甘味。
他们吃完夜宵,颜妤从壁橱里捧出几条备用棉被,折成长长的条子,像万里长城一样隔在两人中间。
“好了,我们一人睡一头,怎么样?”
“要不要我再搬点东西上来,把这堵墙砌得更牢靠一点?”
她认真考虑他的建议,看看床上是否还可以堆更多东西。最后她得出结论说:“不用了,再放东西上来我们就没地方睡了。”
她的话音刚落,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她看不懂的笑意,等她回过味来,他已经侧身背对她躺下了。
颜妤翻个身,缓缓睁开眼,瞧见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人。他与她对视一眼后,继续喝茶看报,就当她是空气一样。
她想闭上眼睛装睡一会,可他已经知道她醒了,如果再继续赖床就不大好了。她迫不得已,只好起床。
等她梳洗完毕,换好衣服和他一起出门,才发现他与她穿的休闲服颜色款式相似。这些衣物都是按她的喜好选的,当然差不多,只是别人看了,会以为是情侣装。
他与他的战友已经通过电话,知道战友已经等候在餐厅里。当他们在餐厅门口出现时,一个大块头立马迎上来,说话嗓门大,听口音是北方人,讲话像讲相声一样,有股子韵味和趣味。他们一碰面都显得非常高兴,相互擂对方几拳头,以示亲密友爱。
等他们之间问候完毕,他的战友看到她站在他身后,就挤眉弄眼对他说:“大哥,你终于想通了,跟上时代潮流了。我本来打算给你物色一个,没想到你已经有了温暖牌床垫。”
他脸一沉,低声喝道:“胡说什么呢?这里是公共场所,注意影响,别没遮没拦乱说一气。”说完,他回身看她一眼,发现她根本不在意。
颜妤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她站在一旁打量这家餐厅,发现里面人不多,准备的早餐点心饮料倒是很齐全,中西合璧,什么都有。
他侧身让开,让颜妤和他的战友直接面对,“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战友范大军,”然后他指着颜妤说:“这是……,大军,你就叫她小颜吧。”
颜妤与大军不熟,她有点拘谨地朝他点点头。大军则笑嘻嘻地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好像她是被展览的动物似的。
他知道她不自在,把手搭在她肩上,“走,我们坐下再谈。”
这张桌子已经有一个年轻女人坐着,见他们过来,急忙立起,招呼他们。
颜妤本以为她是大军的妻子,刚要和她说话,耳边听到刘永压低嗓音问:“这是第几个了,你怎么老换?”
“大哥,我也没办法,这是相互选择的结果。我看中的,没多久旁上更有钱的,跟人家走了,马马虎虎凑合的,我不满意就该换了。其实,找情人跟找老婆一样,要找到好的,也是很难的,说句实在话,情人不可能跟我过一辈子,所以情人可以老换,我对老婆就不这样了,我们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们原来是这种关系。颜妤还在犹豫该怎样和人家打招呼,对方嘴甜,先和她招呼上了:“我叫金茵,来,嫂子,请坐。”
这一声,把颜妤闹个大红脸。她想解释,可怎么解释呢,她无从解释,她只能求助般地看着他。
他只说:“坐吧。”
于是他们就坐。大军正好坐在他左侧,一眼看见他脖子上的咬痕,不由贼兮兮地偷乐。
这时,颜妤用手捂着嘴,侧身悄悄打了个哈欠。
大军瞧见了,更笑得合不拢嘴,他凑近刘永耳边悄声说:“大哥,你要么不干活,一干活就这么不惜力,看你把人家整的。”
刘永不睬他,装聋作哑。大军感到无趣,转而向颜妤说:“我大哥是好人,重情义,讲信义,他要对一个人好,恨不得掏心掏肺。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不过,你和他在一起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颜妤不知道大军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茫然地应付点头。大军继续说:“嫂子,你要真心疼我大哥,不要心疼在表面啊。他应酬多,这么跑出去大家会笑话他的。你要真心疼他,就好好待他吧。”
颜妤张着嘴声音细细地“啊“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脸顿时红得像番茄酱一样。
怪不得别人误会,这种印记太明显了。
这个时候刘永不得不说话了,他清了清嗓子,问大军:“你那边的事办妥了吗?”
大军马上一脸正色,回道:“全妥了,你交代的无一遗漏。砍伐证,运输渠道,所有的关节我都打通了。你说什么时候要木材,要多少,我都能给你办。”
他点点头,对颜妤说:“你去拿点吃的,帮我也拿一点。”
颜妤应了一声,转身要走,金茵站起身说:“嫂子,我和你一起去吧。”
金茵很亲密地勾着她的手臂,两人一同去取食物。
金茵边夹西点边问她:“你跟着刘哥多长时间了?”
颜妤勉为其难地回答:“不长。”
金茵“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她们拿着一大盆食物回到座位上,四个人很快吃完早餐,出发上山打猎去了。
他们提着猎枪在茶园里满山遍野寻猎物,好不容易看见一只肥大的灰兔,一半身子藏在一棵茶树下,他们走近,猎枪顶在它脑袋上,它仍一动不动。估计它吃了药了,不然兔子耳朵多灵敏啊,他们还没走近它就该逃得没影了。
这里的收费标准是,打死一只兔子付一百元,所以兔子被打死越多越赚钱,为了钱,就给兔子喂药。
刘永收起猎枪,“算了,不玩了,我们哪是来打猎的,倒像是来枪毙动物的。”
颜妤闻言扑哧笑出声。这比喻太形象了。
山下有一个射击训练基地,他们在那里找到了感觉,提枪射击目标,玩得不亦乐乎。
很明显,刘永的射击成绩比大军好多了。大军在休息间隙问她:“他昨晚是不是也这样,弹无虚发?”
颜妤哪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她以为他输了,不服气,诬赖刘永昨晚偷练来着,于是她为他辩护说:“天这么黑,看都看不清楚,怎么射击?
他听了哈哈大笑,转头问刘永:“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宝贝,太逗了。”
颜妤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有喜感的人,她说的话也不幽默,她哪逗了?她狐疑地望向他。
他带着墨镜,脸色在阳光照射下微微泛红。他默不作声,低着头装子弹,然后一抬手,“啪啪”两声,又是双双命中。
下午,他们一行人去地板厂。颜妤这次看清楚了,这家地板厂的厂名叫森升地板厂。
刘永和林总已经谈拢地板厂的转让价格,他们签合同时还有很多细节问题要磋商,估计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搞定。
刘永问林总:“有没有地方让她们休息一下?”
他的提议正合颜妤心意,她才不愿待在林总办公室里,傻乎乎地坐着,听他们谈她不感兴趣的商业话题。
林总让邱晋生带颜妤和金茵到厂里一间豪华会客室里休息。会客室里电视机、音响设备一应俱全,可以做卡拉OK厅使用。
邱晋生领她们进会客室后,自己坐在一旁相陪。
颜妤客气地对他说:“邱总,我们休息一会,您去忙吧。”
邱晋生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站起身,对她们说:“那你们自便,我走了。有什么事,拨总机就可以找到我。”
颜妤目送他走出会客室,暗自吁出一口气。她真怕他,昨天的事把她吓坏了,到现在她仍心有余悸。
她坐下,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金茵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精神亢奋,东张西望。
“这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说着,金茵站起身,走过去细瞧。
颜妤不知道她看到什么,语气这么惊讶。她睁开眼睛支起身望过去,原来是一艘墨绿色的玉雕船。
生意人都希望事业发展一帆风顺。他们把这东西放这,想讨个好彩头,可惜,天不遂人愿,做生意的人亏钱的多,赚钱的少。
“看上去像真的。”金茵看仔细了,扭头对颜妤说。
颜妤对玉器不在行,她只想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不管它是真是假,它都发挥不了作用。要想做好企业,光想靠好运气是行不通的。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才是决定企业成败的关键。”
金茵直愣愣的眼神看着她,她问:“怎么啦?我说得不对吗?”
金茵说:“嫂子,你太能说了,一套一套的,我都听傻了。”
又叫她嫂子,颜妤脸红了,“你不要叫我嫂子了,你叫我小颜吧。”
“你跟刘哥在一起,大军叫他大哥,我当然要叫你嫂子呀。”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你不要误会了。”
“你怎么了?刘哥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是不是昨晚他太那个了……你受不了,生他气了?”
颜妤脸烫得厉害,“没有没有。你不要乱猜,我和他没什么。”
金茵笑了,笑容意味深长。
“大军一直叫我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刘哥介绍一个。还好我没介绍,否则白忙活,现在我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颜妤心想,不管什么类型的女人介绍给他都是白忙活。
“你和大军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多了。”
“对将来,他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男人对女人感到心烦,女人就呆不长了。所以我不敢问他,怕他心烦。”
“他不能这样得过且过,他要对你负责的。如果他始乱终弃,你怎么办?”
“到那时再说。”
“还有,如果他老婆知道你们的关系,你怎么办?”
“管她呢,在外搞花头的男人多了,有哪个老婆防得了?在我之前,大军就已经养过很多情人了。”
“这种人,对家庭不负责任,对你也不负责任,你跟他干嘛,应该离开他。”
“你还太年轻,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得认清现实。我是认命了,他对我好,给我钱花,我就对他好,他要是嫌弃我了,我就敲他一笔,大家一拍两散。”
颜妤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敢情在他们眼里,感情是商品,可以买卖的。
金茵看出颜妤对她这番话有看法,补充说:“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文化,不一定要靠男人。我就不行了!不靠他们,我会活得更累。”
谁活得不累,颜妤觉得自己活着也挺累,整天忙着跑业务,考二本,觉得没劲的时候,也想找乐子,但娱乐要钱要时间,这两样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