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康玉颖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她没心情跟他争辩,抓起四份简历,风一般的冲出了总裁室向楼下的人事部的入职面试室而去。她要亲自面试这四人。
仗着是总经理,进入别人的工作地方就可以不敲门?这类仗势的事是康玉颖最痛恨的,不想,此时,她正做了让自己痛恨的事。
人事部的入职面试室这个严肃的地方,被她“咣”的一声推门后用紧张替代。
谁都没有想到公司第二大上司会出现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被兴师问罪来了。
所有的人同时起立。只是应聘者的脸上多了一丝疑问。
康玉颖的脸上则是惊奇。
愣了半晌,才喊出“阿哲”二字。
应聘者应了声,疑『惑』从未见过面的她怎么能喊出他朋友对他的称呼。
面试考官一听总经理喊出如此亲切的称呼,首先想到的就是此人是总经理的熟人,立即巴结的说:“康总,禹哲已经通过了笔试、面试,和能力测试,随时可以上班。”
一声“康总”提醒了她的身份。是啊,满屋全是下属,在他们面前怎么能失态呢?
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才问他们来进行能力测试的另外三人在哪儿。
很快。另三人、连同已经过关的禹哲被带到了康玉颖的办公室。
这次,她谨慎了,没有再一开口就问他们见没见过她。
“你们四人的名字合在一起挺有意思啊!”
四人相互不认识,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对康玉颖的话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因为禹哲之前已让她亲切的喊过,胆子大些,开口问她,他们四人的名字合起来怎样个有意思。
这时,他们才知道了彼此的名字:肖风、禹哲、雷肃、卢奠宇。但他们并没有立即想到名字里各取一字后是“风、雨、雷、电”。
按半仙的说法,他们是天上的四大天王,为什么彼此不认识?难道是小说电视剧里说的,神仙下凡都会被封了神力和记忆?
也是这时,康玉颖才确定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她。但他们的模样却经过异事牢牢的映在她的脑海。
这个现象要如何解释?也用半仙的话来说,他们是有缘人,她收留他们,他们受了滴水之恩,会对她涌泉相报?
神仙的报恩就别去奢想了,他们四人所学的专业分别为高级文秘、法律、广告设计、营销策划确是非常有用的。
“从明天起,你们到公司上班,我会给你们单独的办公室,你们的职务就是我的助理。”
四人刚刚离去,周澈进到康玉颖的办室。单手在桌沿一撑,纵到了办公桌挨近她的位置。俯身侧头提出要求:“玉颖,割爱吧!我好歹是你上司,你就有了四个助理,我却一个没有,多没面子。”
要是换作另外的人,她定然一口答应,可这是“风雨雷电”啊,她不同意了。
周澈搬出她给他讲过的奇异事件来作为要人的理由:“你不是说你的撞邪事件里我家有三男一女四个佣人吗?其中的小风和阿哲与他们中的两个又不谋而合,你说他们的样子也是一样。这不就说明他们是我的人吗?顺应天命啊!”
半仙之前灌输给康玉颖的想法虽然在当时被否定,但在脑子里存在久了,还是对作决定有影响的。
她答应了他,同时为他们争取了栖身之所,就是周澈家里。同样以撞邪事件里的景象为理由。
周澈也答应了。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她也入住了?可是就在今天,她才撂出撞邪撞到老阎那儿去也不会去他家的狠话,现在又怎么改口?
偏偏周澈就是不提撞邪事件里仅剩的场景---她住他家。
不说算了,她傲气的周慰自己:已经没有住在与她八字不合的房子里了,公司的男『性』多,长年累月集聚的阳气,在晚上也很充足,住这里肯定不会再出现那些事情了。
可是,好觉只有一天,第二天晚上,她又住进了周澈家她的房间,这次,是房间里的一切由原来的粉红『色』换成了鹅黄『色』,没变的是款式、质地。
醒来时,仍是在办公室里休息室的床上。锁起来的衣服鞋子仍被锁在柜子里,床前的一双拖鞋干净得绝对没有走出过休息室。
打电话问周澈被他家定为的她的房间有没有变化,周澈说:“陈嫂说粉红『色』太婴儿了,昨天给换成了鹅黄『色』。挺好看的,你什么时候来看看。”
怎么又是这样?康玉颖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的激动了,缓缓的问:“如果我说我已来看过了,你信不信?”
“信、信,你又撞邪了嘛!”周澈回答得让人一点儿听不出他说信的诚意。
“是的,又发生了。”康玉颖没有否定,只是后面的话吞吞吐吐了半天:“少总,我想……我想……我想今天能不能住你家里去?”
“你不是说求你都不会住的吗?”周澈一句话就给她堵了回去。
康玉颖早就为那句话后悔了,可这些奇怪的事一次接一次的出现,总不能挺过这一年再期盼也许没事吧?她可没有挺过去的把握。万一哪天撞邪得过火把小命给撞没了,想让人误会她靠男人上位都没有机会了。
小命要紧呀!
讪笑着讨好的说:“我说的是你求我住我不住。你不是不会求我嘛!不求我就会住了啊!”
歪理!
周澈不想这么快答应她,故意以家里突然增加了她周排的“风雨雷电”四人,他已有些不适应为由说出拒绝的话。
既然决定了要住进去,求他的话也已经开口了,那就势必要达到目的。康玉颖锲而不舍的游说:“反正增加了四个人了,也不在乎再增加我一个,对吧?少总,你就答应吧!半仙的话,我现在不得不信了。你也不想我老是撞邪影响到公司吧?反正玉姐也给我备了个房间的,空着也是空着,对吧?大不了这样,如果,我住到你家再发生那些事,我保证立即搬走。少总,帮帮忙,算我求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澈不好意思不答应了。只是,他答应得非常勉强,在挂电话前,更是加上了一句:“让你住时不往,现在家里那么多人了,偏要挤进来。还有啊,要住你直接说嘛,何必撞几次邪呢?”
这话不就是说她编造撞邪的理由死乞白赖住进他家嘛!
康玉颖很气愤,可是,现在是求人家的呐,生气也只能悄悄的生。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才解气的咒骂:“周澈死混蛋,你有事没事找着邪去撞啊?要不是真撞邪,我会死皮赖脸的强烈要求住你家去?你以为你家是金窝银窝啊?就算是,也没有我的狗窝舒服。哼!你那就是猪窝、垃圾窝!混蛋混蛋混蛋!”
电话那边的周澈此时并没有在家里,他正在她隔壁的办公室里笑弯了腰。
当天,周澈就让“风雨雷电”四人给康玉颖搬了家。
康玉颖很是难为情,刚刚在他们面前是上司的形象,这才多一会儿呀,就搬去与他们的另一个上司“同居”,不知他们会怎么想她呢?
但是,对她的入住,他们都没有意外的表情。
康玉颖意外了,她对他们四人对周澈恭恭敬敬的言听计从很是意外。肯定是受了周澈的欺负。为他们不平的说:“喂,你们四个是公司员工,为了工作方便才寄居在这里,不是他的佣人,不需要什么都听他的。”
岂料,他们说出的话更让她意外:“颖姐,我们不去公司了,我们决定在这里给澈哥做管家。”
说得好听,管家?不就是佣人嘛!康玉颖希望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第一反应是他们受了周澈的挟迫。
“颖姐,你误会了。是我们自愿的,澈哥说我们应该再继续学习,就让我们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力的事,其余时间就用来学习。”
他会这么好心?
接下来发生的事,与康玉颖在撞邪事件里看到的一样。
周澈让陈嫂和田伯退休了,给了很大笔钱,他们后半辈子什么都不用干也能丰衣足食。然后四个年轻人,分摊了所有事务。
起初,康玉颖以为他们几个学生娃肯定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每天公司一忙完就赶回来教教他们做家务,不想,根本不需要。
几天下来,他们不仅将屋子里的一切收拾得妥妥当当,准点开饭全都是他们做出来的美味,绝不亚于专业厨师。他们还给家里周装了很多电控设备。电子监控、红外线报警、咖玛『射』线防盗那些被他们说成小孩儿玩意儿,扫地、抹灰、剪草、浇水什么的机器人他们只说是玩玩。
这些让康玉颖惊为天人,她开始相信半仙的话了。心想,如果不是天神下凡,他们就是从娘胎里练,也不可能会这么多啊!
而且,她自住到这里来后,每晚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撞邪的事件也再没有出现过。
周澈也非常的君子,从不踏进她房间一步,也没有过任何非礼之举。再加上康玉颖知道他非常的“安全”,早已忘记了要与他分清界线的话,每天和他同进同出。对于别人问她是否住他家时,她也能在异样暧昧的眼神下回答得很坦然。
别说,她觉得这还有好处呢!从消息传出开始,再没有人再向她示爱了。她乐得把更多时间放到工作上。
这一切,是否算是半仙指点了『迷』津呢?
康玉颖决定再去找找半仙,可她再按原来的地址去找半仙时,那里的人反问她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他们在那房子里住了几十年了,从没离开,他们那儿根本不可能有她所说的人。
这下,她更加相信是有了奇遇。从心理上,有了更多的信心,行事作风也较以前大胆果敢了
也是,凡事有几个“天人”作后盾,怕啥?
只是,她一努力,周澈就偷闲了,经常睡懒觉不去公司不说,还以出差为名一个人跑出去就是好多天,甚至电话都给关机了。
气急了的康玉颖又摆不正位置了,完全没把周澈当她的上司,一巴掌拍得餐桌上的碗碟都快蹦了起来,朝他吼:“周澈,你还有没有点儿责任心?公司是你姓周的,你什么都不管,你对得起你老头吗?”
周澈将食指放到嘴唇上“嘘”了一声,轻说:“言不食寝不语”,又细嚼慢咽的吃着饭。不管她怎么吼,他都不受影响。
吼没用,那就只有出手了,一把抢过他的饭碗,往桌上一顿,再拽他离开了餐桌。“吃吃吃,赶着撑死了好去投胎?”
周澈仍没有丁点儿恼怒,只提醒她要淑女。
康玉颖气都气坏了,哪还顾得上淑女形象,当然是怎么解气怎么来。“狗屁淑女!再为你没日没夜的工作下去,我连女人都不是了。”
周澈歪着头看了看,意味深长的说:“反正我不是男人了,你又不是女人话,我们正好一对呀!”
将被她拽的手用力往回一收,就把她拉进了怀里,一起坐到了身后的沙发里。
康玉颖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澈的嘴唇就落到了她的唇上。
这混蛋,上次夺走她珍藏了二十四年的初吻,因为被她无意伤了不该伤的地方而没与他算帐,这次又来?
“放……”
噢,没经验的人,就是难以搞懂啊!康玉颖一拍脑门,决定上网查查资料。
但她并不确定刚才他那里是否真的像吹气一样肿了起来,怎么查?
输入了很多种意思差不多的表达文字,把度娘问烦了,给出五花八门的答案。
她更不确定了。
前面好像有阴影,一抬头,看到的是周澈的愁眉苦脸。
这副面孔,康玉颖也不好意思指责他擅自闯入她的房间,问了声:“你怎么了?”
他唉声叹气后,蔫蔫的趴在她的书桌边,有气无力的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试一试,你都不配合。”
哦,刚才他不是故意对她非礼的啊!
康玉颖松了口气。可毕竟那是她造成的后果,良心让她的内疚之心一直没有散去,只要稍有提及,她就感觉她特对不起他,关心之情立即流『露』。起身绕过书桌,吞吞吐吐的周慰:“少总,刚才,你,好像,有点儿,反应吧?应该是在渐渐恢复了。别泄气,我让管家们给你周排周排。”
“周排女人?”周澈垂下头,说得更加哀怨了:“算了,还是别让我丢人了。本来,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可是被你一推,什么都没有了。我好怕,那是我满足不了女人时,被女人推开啊!我,又有阴影了。”
康玉颖又成罪魁祸首了!诚恳的道着歉,建议他出去旅游换换心情,这样对他恢复有帮助。
“可公司的事怎么办?已经让你劳累了不少,我怎么能做个不良上司呢?”周澈这会儿倒像个很为下属着想的好上司上了,把话说得非常的动情。
康玉颖就是那种受人滴水之恩,立即涌泉相报的人,一听他这么说,豪气的保证:“这两个月里你离开得还少吗?放心吧,我会很努力的工作,公司一定会很正常。就这两天,关乎声誉的公益广告会与『政府』谈妥,挣钱的商业活动也要签定合同。等你去游一圈回来,全是捷报。”
周澈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走出了她的房间。
门在身后关上时,他的脸上立即转换成了得逞的笑。
禹哲走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暧昧的笑着轻问:“澈哥,你不会是真给颖姐一脚踹不行了吧?”
周澈板起脸,佯怒的问:“昨晚是谁比我先出来?”
禹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两声,不解的说:“澈哥,颖姐可是大美女啊,放你嘴边都不吃,这不是你的个『性』。”
周澈笑得像只『奸』诈的老狐狸,只说了一句:“小孩子,你不懂的。”
不懂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那回事儿吗?澈哥还有搞不定的事需要借助颖姐吗?
这什么世道啊!康玉颖再次唉声叹气的使劲拽了拽窗帘。
看着被她扯得皱皱巴巴的窗帘,突然冒出了阿q精神,对自己说:不就是多做点儿工作嘛,反正答应了他老爹,咱一言九鼎也不能食言而肥,何况还有那份高薪和免费的吃住行,做好了,年底的大红包也在招手呢!工作啊,还可以再多来点儿。
说出的话不好收回,康玉颖咬牙切齿的看着周澈每月有一半的时间到处飞,飞的时间里还经常找不到人。终于不平衡的给三管家雷肃交待了任务,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周澈,保证天天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qq挂机,她随时找周澈,雷肃都要让她听到周澈的声音。
“万一澈哥在厕所呢?”
她无所谓的说:“你又不是女人,进去。”
“万一澈哥抱着女人在床上呢?”
她更加无所谓的说:“他也就抱抱,你可以去替换下他。”
“万一我和他没在一起呢?”
火了,冲着雷肃就是一通吼:“让你跟着他就是二十四小时,必须在一起。”
听着雷肃说了那么多万一,康玉颖以为他还要“万一”到底,谁知,他突然很干脆的说:“颖姐,你放心,我保证做到。”康玉颖就让正转到喉咙的话给呛了。
之后,雷肃也确实做到了。幸好,她没有提出视频对话。
因为她不知道,模仿声音,是雷肃的专长。所以,有很多次,与她对话的其实是雷肃。
尽管周澈在公司出现的时间很少,但他只要在公司时,还是亲力亲为了不少事情。康玉颖对他还是挺佩服的。
公司的一切进展特别顺利,怡景的宣传活动比预期取得的成绩更好,怡景老总一高兴,当众宣布以后怡景所有的宣传推广策划什么的全交给玉传媒。
玉传媒的原则是将正确的信息有效快速地传递给民众,拒绝虚假及欺骗『性』的广告业务,因而在民众中的信誉度提高,公司的形象进一步得到了提升,公司的业务大辐度增长。
另一方面,公共广告的承接,解决了『政府』资金上的尴尬,缓解了小广告公司与『政府』间的矛盾,对此,『政府』在某些政策上给予了倾斜。
这些都让玉传媒加重了与国外广告业合作的筹码。短短半年时间,原来谈判过的那几家国外广告公司竟亲自派人前来洽谈,表示出愿意合作的意愿,态度已不再是那时的目中无人,言语间少了几分嚣张,多了几分敬重与期许。
年底核算,利润虽没有达到周澈最嚣张的三年利润增幅一年完成的目标,但较去年增长了百分之四百,也是超额完成了两年的目标。如果加上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信誉荣誉,那就是新增的一笔无法估价的无形资产啊!
看着辉煌的成绩,康玉颖在公司年会后抱着周澈哭了,是高兴、是激动,更是对取得成绩的认可。
周澈相比她而言,淡定多了,发自心底的高兴与疼惜,搂她在怀轻语:“玉颖,我等不急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头,开年,我就会把他一直想收回的股份全部交到他手里,连同我手里的,他就是百分之百控股了。之后,再做上市的工作。”
想到老董事长,康玉颖的担心又升起来,她只希望这时打电话过去,还来得及让老董事长清醒的听到、清醒的高兴。
“玉姐,爸呢?”周澈按下了免提,他想让康玉颖也一同分享喜悦。
那边是叶玉冉温温柔柔的声音:“你爸刚睡了,儿子,有什么事告诉我不也一样吗?”
十次打电话九次在睡觉,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嘛,大白天的哪来这么多瞌睡?周澈觉得有些奇怪,问他妈:“玉姐,爸怎么近来这么多瞌睡?身体没什么吧?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了,没什么,人老了,精神不比得你们年轻人,医生说瞌睡多一点儿是正常的。”
玉颖感觉老董事长的病情不会如玉姐说的那样轻松,她也已经有很多次打电话没听到老董事长的声音了。
“玉儿,我们的女儿呢?”那边传来一个男声,很缓,但很熟悉。
周澈和康玉颖都听出来了那是谁的声音,同时一愣,眼神的交流传递了不太好的信息。
周澈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喊了起来:“爸,是不是爸?妈,爸怎么了?你们哪来的女儿?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周澈只觉很无措,对着电话大声喊完,又冲着康玉颖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康玉颖替他挂了电话,沉重的将老董事长的病情全部告诉了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