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想得自信的笑了,不再坚持终止协议,警告了他几句,与他商量挡婚的戏怎么演。
周泽扬提出最好的方法就是要么他住进她家,要么她和刘斐住进他家。
那不都是同一个结局?她将两个提议都否定掉。还警告着他别打演戏的幌子占她便宜。如若发生,他会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
他赶紧的解释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住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不是同睡一张床。”
就算那是他的本意又如何,谁能保证不引狼入室或送羊入虎口?刘悦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训斥:“你不知道那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同居吗?我还没有结婚呢!我为了帮你,你竟让我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她之前可是跟他说的她儿子是婚生遗腹子,现在怎么又冒出没结婚的话来?没结婚,孩子哪儿来的?户口怎么上的?周泽扬毫不客气的直接问了。
她已经忘记了那个谎言,不承认的反说他胡编『乱』造,却又不经大脑的为“婚生遗腹子”之说法附加了个几牵强的理由。等反应过来,已不知再用什么话去挽回了。
唉,挽不回就挽不回,随他怎么想去,反正他就一雇员,有哪个老板会给雇员什么话都作解释的?
周扬泽也确实有了别的想法,他开始怀疑她的居心不止是给她儿子找个爸爸了。心里暗笑道:既然你我都不把全部的目的说出来,好,我也不用心生内疚,我们就看,是你利用我多一些,还是我利用你彻底一些。
老巢被刘悦翻了个遍,周泽扬的形象已由落魄的书呆子转变为游手好闲浪费祖荫的败家子。
那么,还用在她面前装什么呀?
于是,像变了个人的周泽扬出现在她面前。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惊叹一个傻乎乎的书呆子竟然像改头换面、脱胎换骨一样。头发还是那半长不长的,只是不再是服服贴贴的向后梳着,而是像自然卷的略显蓬松,两侧微微向外张扬,给整个人添了不少帅气;书生气中剔除了呆傻,流『露』出文人的儒雅气质,连带的将眼神也改变得温情、精明、深邃;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勾勒出淡淡的桃花风情;衣服不再是工薪族的大众化穿着,也不是她以往偶尔看到的名牌『乱』搭配,穿配得相当得体、和谐,因为是钱堆出来的玩意儿,所以又增添了几分贵气。
果然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啊!
刘悦无不遗憾的说:“你第一次在我面前亮相时怎么不这身行头?后悔死我了……”
再看到她眼里闪现惊艳的神情,他的自尊心平衡了,正要开口戏谑两句,岂料,她后续的话如将山顶的他直接踹落谷底。
她对他的定义,竟然是种马、男『妓』。
周泽扬的脸很黑了,刘悦仍意犹未尽的说着她的遗憾,大有不把他说到吐血身亡誓不罢休的意味。偏偏她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声音也不大,过往的人只对他的怒意投下鄙视的目光。
周泽扬终于忍不住了,不顾正处于幼儿园外的停车区,一巴掌拍向靠着的车头,冲她吼:“刘悦,你他妈的嘴里说不出人话?”
刘悦毫不示弱的也狠拍了车的引擎盖,反正不是自己的,不用心痛,向他吼回去:“你才是他妈,你还你大爷呐!咋啦,只允许你骗人,我讲讲故事都不行?”
“有你那样讲故事的?”
“要不要我讲来让人听听,看人家说像不像故事。”
那些话能说吗?尽管他知道她不会真的和盘托出,但她装作不经意的说漏几句也会引来鄙视一片。他只好压低声音求她回家再说。
“家?那是你家吗?那不过是我为了帮你,倒贴的道具。”
这话说得没错,那确实是道具,但那是她倒贴吗?
周泽扬觉得自己冤死了。为了演戏『逼』真,谁住进谁家的问题在他对刘斐进行了诱『惑』行贿,后由刘斐扮可怜对刘悦软磨硬泡,再由他装孙子说好话,终于以入住刘悦家收场。
刘悦对他的入住设定了时间和范围,还有包括做家务在内的大堆附加条件,没有的是这房屋的钥匙和原定工作时间的超时加班费。
刘悦说是忍痛让他成为儿子嫌弃的公主房的临时主人,可那跟一个大男人太不相配,尤其是那只有一米五长的床,让他一米八的个头怎么蜷啊?还有精致小巧的书桌、椅子,他连碰一下都有罪恶感。
无奈之下,自掏腰包,还跟刘悦说尽了好话,才等到她点头答应他把公主房改头换面。
伴随睡觉舒适度提高的,是他的郁闷度。现在还要受着她的谩骂,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太没天理了!
周泽扬抬起了想掐死她的手,被电话铃声拉了回来。
与电话那边的对话时而惊讶、时而不屑、时而气愤、时而苦笑,言语也有些闪躲。
当他挂了电话,之前对她的怒容瞬间不见,脸上堆起了温柔的笑容,还把手揽到她的腰间,温软的道歉:“刘悦,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我向你认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手被拍开,迎上她狐疑的眼神,又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轻声解释着:“吵架伤感情,我不希望我们互惠互利的合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哦……”她恍然大悟,应该是他的煞星快到了。不留情面的揭穿:“电话的作用吧?是不是『逼』婚的到了?需要我发挥作用了?”
他讪笑着点点头,附耳对她一连串的赞扬。
明知口是心非,倒也有那么点儿受用。刘悦的脸『色』有所缓和,指指幼儿园刚开的大门,戳戳他的胸口,摆了摆手,独自走过去、剩下他一人独倚车旁,忍气吞身的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离『逼』婚女人出现的日越近,周泽扬对他母子俩越好。
家里添了很多在刘悦看来奢侈浪费的东西,他也明确表态,只要进到这屋里的任何东西,所有权一律归她。他不是东西,自动剔除。
粗略算了一下,就算在将来的十年里,按月薪四千给他支付,也可以白挣一免费劳工。刘悦非常庆幸坚持不入住他的大房子是百分之百的明智。
人嘛,都是相互的。周泽扬对他们好,她也不能再过分的针对他,主动提出以后家务活一起做,再不欺压剥削他一个人了。
其实,他非常愿意接受欺压。因为一起做,他反而要做的家务多了。这段时间,该他做的家务他可是从来有没做一件完整的,全是打发走刘悦或趁她到工作间闭关工作时,他让训练有素的人来无声做的,只是偶尔在她面前做做样子,仅限于做样子。现在一起做,那哪还能投机?
难道是她发现了,故意明示好心、暗里折磨?
拒绝她的好意吧!可哪有主动要求当佣人的?他找不到推脱的借口,还得摆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来掩饰心中的悲愤。
继续忍吧!这样的苦难日子不会太长。周泽扬第一次期盼那女人早点儿到来。
这算不算是意念之功呢?周泽扬期盼后没几天,天都还没有亮,那女人就打电话来告诉他,她正在转机,让他三个小时后去机场接她。
他自是不会去接,他只是疑问着,她不是还有几天才刑满释放吗?然后回来,再怎么也得半个月,怎么提前出来了呢?难道是为了入狱前就要核实的事让她在狱里表现突出,减刑了?多半是的。
周泽扬骂自己太疏忽了,没有想到有减刑这回事。也骂自己既然趁她入狱跑回来设计布置骗局,就应该早点儿把刘悦包装出来。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以最快的速度冲去了刘悦家,又是按门铃又是拍门的。当门打开,不理会她的问话,不顾快接不上的气儿,休都不休息一下,拉起只穿着居家服的她就开跑。
一个趔趄后,刘悦一手抓住门框,将被他拉住的手猛力甩开,低吼着:“你赶去投胎啊?”
他已经不能顺利的说句完整的话,用手指了指外面,她哪懂是什么意思。甩开他的手进屋了。“天都没亮,我还要睡觉,没空陪你发疯。要疯自个儿疯去!”
“不……不……不是的,是……是她……”
“你别告诉我你带了个人来,我只看到你一个。”打着呵欠往卧室走去,边咕哝着:“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不道德就会见鬼的,周大爷,你好自为之吧!”
看来不说清楚,她是不会跟自己走的。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几口气,略微平息了点儿就要跟她详解,才发现她已经回房了。不顾她之前一再的警戒,推门进去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刘悦盘腿坐在床上瞪着他,声音不大,明显与她所说的话是相悖的:“你大爷的!你以为我会怕吵醒了儿子就不骂你了吗?”
“那女人回来了。”
突如其来一句那女人,让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立即为被他大清早吵醒而报复『性』的讽刺他:“哦,想娶你的女人回来了?看你害怕成这样,也只能是让女人娶。没出息,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我不是答应你让她知难而退的吗?你还这么慌慌张张,我真怀疑你不是男人。喂,你不会是这么早来拉我去晋见她吧?”
听得火起,却又不得不自行灭掉,此时,绝对是不能与她闹翻的,很诚意的解说:“当然不是了,我是带你去化妆做头试衣服,这些挺花时间的。”
“打扮好了再去见她?有必要那么隆重吗?她是哪国元首?”刘悦周嗤一声,指指他,指指门,单手做了个爬的手势,然后倒床上,挨着儿子蒙住了头。
刘悦的话提醒了他,想想也是啊!不就是在那女人面前演场戏的吗?以前又不是没有演过,为什么这次紧张得『乱』了方寸?怕又被揭穿?这次应该不会了,三人相处了不少时间,他又下了很多功夫,投入了不少情感、精力、财力和物力,尤其是刘斐那声“老爸”叫得是那样的浓情自然,而他的“我儿子”经常让他忘记了他不过只是挂了个名。在外人眼中,俨然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看着睡得很香的“他儿子”,微笑着俯身越过刘悦,轻吻他的小脸,又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头,“儿子今天不用上幼儿园,你陪他睡醒了再说吧!我也回房睡会儿。”
可他根本睡不着,虽然思前想后都觉得骗过的可能『性』很高,但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就算骗过了,仍不能取消婚事怎么办?那女人很凶的,万一让刘悦母子俩受到无妄之灾又怎么办?
唉,想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好似什么都没做一样。周泽扬叹息着拿起电话翻看。
距离那个女人的电话已超过三个小时了,他没去接她,要不是将她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也设置了拒绝陌生电话,怕是都响暴了。
坐立不安的等到刘悦母子起床,他立即迎了上去,急切的重复刚来时说的话。
刘悦不乐意了,大声质问:“我的样子很丑吗?我的衣服很差吗?我见不得人吗?你要嫌我唬不了那女人,就别来『骚』扰我,你以为我很想去见你的女人?”
刘斐听不出她话表达的意思,但他知道爸爸的女人就是妈妈,那么为什么还有个他的女人?他不明白,看看两人,没得到答案,凭着自个儿的理解问周泽扬:“老爸,你的女人就是老妈,你让老妈自己见自己,是照镜子吗?”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双手捂嘴,贼笑着说:“老爸,你**?!”
噗,周泽扬忍不住笑喷了。小小年纪,果然不知道什么叫**,却运用得恰到好处。
正要开口逗两句,刘悦蹲下身去,搂着儿子装出很可怜的样子说:“对啊!你老爸最喜欢**了。斐儿,你老爸要给你找个小妈。小妈就是后妈,就像白雪公主里的皇后,给不是她生的宝宝吃毒苹果。”
给他吃毒苹果,那还了得?哼,他不高兴了,皱皱眉、噘噘嘴,指指沙发让他坐下,他则爬到茶几上站着,居高临下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老爸,你敢给我找后妈,我就给你找个后儿子。”
唔,找个后儿子?好新奇的说法!周泽扬憋着在肚子里笑翻了,一时忘记了正烦恼的事。
“你笑什么笑?做错了事就要承认错误。不然,不然我也**。”刘斐继续训斥着,还说出了他的威胁。
周泽扬被逗得兴起,点头应着:“好好,儿子,我俩一起**去。要不要带上你妈?”
小家伙立即扭头问他妈要不要一起**。刘悦好气又好笑的揪住了他的鼻子,另一只手重重的打在了周泽扬的头上。“你大爷的,你还真对小孩子下得去手?斐儿,去,自个儿洗脸刷牙,我要给你老爸上课了。不然,你的小妈会多得你数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