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事实嘛!”他挺委屈的低语,又无奈的说:“好好,我不『逼』你,你说怎么就怎么,谁让我抛妻弃子这么多年,让你母子吃了那么多若,你一时不原谅我是应该的。我相信,你会看到我的诚意,你会重新接受我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更别说刘悦已经饿了一天了。瞟向菜香的来源,已咽了好几口口水。
可这是周澈的家啊,刚才的言行已是间接冒犯,再不收敛点儿,她会良心不安自我谴责的。
“嘘、嘘,儿子,过来!”
以为压低了声音就只有被喊的听得到?这纯属掩耳盗铃嘛!
斐儿带着所有人的眼光大动物翻爬过沙发,凑到她身边模仿她的动作也像是在压低声音:“老妈,你是不是饿了?”但那声音却足以让方圆十米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意识到了,瞪了儿子一眼,对两老讪讪一笑,讨好的问:“呃,那个,不介意我提个小小的要求吧?我可不可以去厨房煮碗面条?”
那小心翼翼的神情,绝对一副被虐待得没呼过饱饭的小媳『妇』样。
周泽扬是特别的解气,斐儿也兴致勃勃的看他妈出糗。周澈呵呵的笑了,就像她下楼时见到的慈爱,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慈爱是对她,有点儿受宠若惊。再回想刚才那温馨的一幕,心暖暖的,她不再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他也是需要亲情,会喜会怒的普通老人。
杜颜怡疼惜的牵起她的手,向餐厅过去,告诉她别拘谨,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此时不需要自己到厨房煮面条,如果饭菜不合口味,只需跟佣人说出要求就行。
唉,可怜的老,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根本不是你家的儿媳『妇』,我儿子也不是你家的孙子,你们都让那忤逆子骗了。刘悦在心里说着,考虑要不要在吃饱后把真相说出来。
餐旧上,周泽扬的表现太tmd完美了,把她和斐儿当成了心尖尖的宝。
哄着斐儿不挑食,小家伙真给面子,夹什么吃什么,也不用她追着喂,自个儿筷子勺子并有,很快就站到椅子上,把半粒米都不剩的碗给大家展示了。
对她,又以生病没有完全康复为由,专挑清淡的素菜夹给她,把她自己夹的肉,不由分说的抢过来吃掉。盛碗汤吧,他又端过去撇开浮油、捞净固体物,留给她真真正正的汤。
她可是肉食动物,现让改食了素,这不要命嘛!偏偏他充分的理由,她反对只会彰显自己无理取闹。
索『性』,放下碗筷不吃了。
就这样,他还有话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哪有抵抗力。医生说了,你今晚很可能还会发烧。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来,我喂你。”
不是空话,行动已经展开,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吹,甚至用他的唇试了试温度,才送到她嘴边。
kao,让老娘我吃你的口水?刘悦心里骂着,别开了头。要不是在他老爹老娘眼皮下,她定会把那碗汤直接给他浇身上。
明显的,所有人都对周泽扬的表现当相满意,看吧,一个个都认为他的柔情关心是对她爱的表现,认为她定会心动的原谅他,等待着看她对他主动投怀送抱。
刘悦清楚自己掉入了他的温柔陷井。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看到他父母眼里淡淡的失望,有那么丁点儿的不忍,可她实在做不到他们的期盼,只好暗暗的说抱歉了。
她不想以后总是抱歉,也担心久了,自己会炼就一副铁石心肠。思前想后,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老人一直等待没结局的期盼,不如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只是儿子太小太无辜,不应伤他。
有了决定后,起身对二老说:“时间不早了,斐儿明天该上幼儿园了,我先哄他睡觉,最多半小时。你们都不会这么早睡觉的哈!”
两老只当她初进周家门不好意思早睡,默契的做出瞌睡样,打着呵欠说:“人老了,睡得早,也睡得沉。把斐儿哄睡了,你们年轻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不用管我们。”
随即,心里出现了一连串的自问:他怎么对我有那种反应呢?他不是喜欢男人的吗?还是,他把我当成了男人?又或是,我的感觉出错了?对,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男女通吃?
天呐!这都是怎么蹦出来的呀?
刘悦只觉一股热血冲到脑门,热度炙得脸在瞬间红得发烫。
手本能的捂到脸上想遮住,吱吱唔唔的解释:“哦,那个,医生说得还,还真准,我真的又,又发烧了。我……”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说得越多,越有欲盖弥彰之嫌。那回房吧?更容易让人误会!回家,这夜黑风高的夜晚,离市区还有很远的距离,她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独自回去的本事。
现在该怎么办呀?真是丢人死了!
这在老人的眼里看来,更证实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相对一笑,杜颜怡挽住周澈的手臂先一步上楼了。
而在周泽扬臂弯里坐着,双手搂着他脖子的斐儿伸长了脖子到她面前,歪着头发表着他的疑问和观点:“老妈,你不是说回房哄我睡觉吗?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和斐儿一样想耍赖?要老爸抱你回房呀?”
臭儿子,你还嫌你妈我出糗不够?
只是,她眼神表达的意思,儿子还不能够理解。但儿子的话,足以唤回她的正常意识。
想到原计划是把儿子哄睡了,向二老说清原委,可他们都要回房了,总不能冲去他们房间说吧?
动作这时倒利索了,向前赶了几步,“诶……”刚出声,就让周泽扬拉住了手,“老婆,不用向爸妈解释,他们是过来人,都懂的。我陪你回房,一起哄斐儿睡觉。爸妈也要休息了。”
这、这、这是故意的误导呀!
解释,一定要解释,却不料,张口就随他的话喊出了“爸妈”,两老回头笑着答应,让她窘在当场,半天没回过神。
周泽扬笑得更加得意了,气得刘悦一脚跺在他的脚背。
软软的,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低头一看,穿的是软软的棉拖鞋,恨恨的甩掉,赤着脚转身跑到客厅的沙发里生闷气。
周泽扬哄斐儿睡觉,把自己也哄着了。半夜醒来,才发现刘悦并没回房。
是她看到他在卧室不好意思进去而睡到其他房间了吗?周泽扬打开一间间客房,均未看到她的身影。
这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哪儿去了?
走到一楼的大厅,见她在沙发里蜷着睡着了,身上盖的薄毯也掉到了地上,裙摆下有半截小腿『露』在空气中。
原来,生气也会累得让人不择地的睡着。
他这姿势,像只蜷着的猫,看来,也只有睡着了,她才温顺。
他确定她又发烧了。
这女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是怎么把儿子养到现在的?疼惜的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而她,就像上午从她家抱出时一样『迷』糊,只有几声梦呓的问话,没想过要答案。周泽扬牵动嘴角笑笑,觉得上午在她的『药』里加镇静剂就是多此一举,她发起烧来,真的是烧得什么都不知道。
按医生的吩咐将退烧『药』给她喂下,扯过被子把她盖住,在烫烫的额头上敷上冰袋,再把自己的手伸进被子里捂住她冰周的手,情不自禁的轻喊她的名字。
刘悦的眼睛微微的睁了睁,笑了,口齿不清的喊了声儿子,其他的,他没听清。
“竟然以为我是你儿子?你看我像吗?你能生这么大个儿子出来吗?刘悦呀,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睡着了都不忘占我便宜。”
周泽扬摇头苦笑,占便宜三字摇进了脑袋,揭开被子,和衣躺了进去,把她的手拿来捂在胸前,用自己的脚给她的脚传递温度。
压制、压制!
不行,压制不住。他真的好想好想。
想也不行!
在理智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总算翻身起来,快速冲进了浴室,打开周水龙头就往身上淋下。
冰周的水淋透了衣服,黏在身上很难受,才让身体渐渐的周却下来,心却像积聚了更多的热量。
想爆发,但这时出门是绝对的不行,万一让老头子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那就上她的床。不行,不行,此时还是不时候。
手放在门把手上,开关了数次门,在不停的自我告诫声中控制住了出去的脚步,转走身浴缸,然后将水装满,调上恒温,舒舒服服的把自己放进去,在轻缓的冲浪中睡着了。
天快亮了,皮肤也泡得发白发皱了,他才裹了件薄薄的睡袍走出浴室。
凌『乱』的铺在枕头上,白晰的手臂和丰润的小腿都伸在被子外面,称在深咖啡『色』的被子床单上,犹如卡布奇洛里飘浮的泡沫,让人好想一口喝进嘴里。
又失控了,周泽扬刚跟自己说完“坚决不上她的床”的话抛诸脑后了。为她盖被子时,连同自己也盖上。
她已经不发烧了,睡得很沉,沉到没有发觉被他搂在了怀里。
他竟然能做到很安份很安静,只是纯粹的轻拥。他自己也吃惊了,想不通原因。
刘悦醒了,习惯『性』的在睁眼前做了个伸展运动。今天怪了,手脚像被绑住了一样。
用力,耳旁传来嗯嗯的呓语,还有热乎湿润的气息。
这不是属于儿子的!可除了儿子,还有谁会在自己床上?见鬼了!
鬼?猛一睁眼,还真像见鬼一样惊叫起来。
可他已经知道她醒了,故意的向她脸上吹着气,再伪装,他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用力的推开他,坐起来保持了一米的距离,不发一言,只是瞪,狠狠的瞪。瞪到他加大了微笑的程度,继而转变成大笑。
一个枕头蒙上他的头,就像要置他于死地一样,一边压一边气愤的说:“让你笑、让你笑,你个疯子、**,你不是人,趁我生病,把我从家里劫到这里,还趁我睡着了非礼我。你混蛋、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她那点儿劲儿,在他眼里只能捉捉小鸡,也就由她发泄。
突然,他兴起想看看她对自己死亡会有什么反应的念头。放平了手,伸直了腿,一动不动的。
刘悦感觉到了异样,动作在瞬间停下,然后很慢很慢的拿开枕头。
他没有动!心中一紧,颤颤的伸手到鼻子下,几秒,又猛的缩回,天,没有呼吸!
怎么会这样?刘悦惊的捂住了嘴,把尖叫吞回了肚子里,怔怔的望着这具“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久,她恢复了意识,开始摇晃他的身体,压低了声音喊着:“我没有想害你呀!周泽扬,你醒醒呀!周泽扬,你醒醒呀!
千呼万唤之后,仍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怎么办呢?她急得眼泪流了下来,赤脚跳下床在房间里到处翻到处找,要不是她不停的叨念着“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醒过来”,偷窥的周泽扬会以为她是杀人后想劫财逃跑。
算她还有良心。微微一笑,又继续装死。
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让他复活的工具,她又回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脸,喊着他的名字。仍无济于事。
拍得有些用力了,周泽扬觉得这死装得不值,他之前没有想过装死还要挨如耳光的拍脸。想装做被拍醒了事,可又想知道她最终会怎么做。
见拍了这么多巴掌还没有反应,心里的恐惧感更加强烈了。撑着头坐在床沿,努力的回想n年前上过的急救课,总算从空白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件可以做的事: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应该怎么做?记得还有过实习,也记得当时她实习的对象是个男生,她誓死不做,为此,老师给她了个零分,倒是有些同学做得很卖力,做到老师喊停都没有停下来。
不管了,就吹气吧,能把死马吹活也能当个兽医。
发自内的后悔与疼惜,紧了紧怀里的她,跟她道歉、跟她保证:“对不起,刘悦,我不该骗你、吓你,更不该冒犯你。不知怎么回事,一开始,我把你当成了他,之后发现认错了,就想将错就错,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不管成真,或是真的只是演戏,你都会帮我把戏演下去。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想,不该这样做。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
“是吗?”
“是的,不会了。”这话说得很是没有底气,他知道,他是做不到的。总有一天,也许就是明天,也许会是明年。
“也许是我只把你当成了男人吧!说发现我弄错了对象,应该是安慰你。”
刘悦的眼睛睁大了,悄悄低头看看自己,虽不是波涛汹涌,但也足够体现女人的特『性』,怎么又一个把我当男人的人出现了呢?撇了撇嘴,不满的抗议:“打击人也不是这样打击的吧?你让男人生个孩子出来,你让男人穿上裙子高跟鞋满大街去晃,你现在就抱个男人上床来我看看。”